第 37 章 第 37 章
不喝酒的...不喝酒的...剛打了個酒嗝的季誠,剛剛找酒神的借的勇氣被扎了通透,一絲不剩的都被還了回去。
出個對象咋這麼難啊!
季誠鬱悶的被子一蒙把自己裹成個球,頭也不回話也不說,哀怨的對著牆角。
早就困了的林哥兒,看了會牆角的大包,利索的就鑽進了自己的被窩。最近誠哥總是不對勁,時不時的那眼神的就像是誰搶了他糖吃。林哥兒在心裡感嘆,這考科舉可真不容易。
誠哥都快魔怔了。
家裡來了外人林哥兒也不好睡太晚,知道這小傢伙愛面子,季誠也沒攔者他忙前忙后。
張勳睡了一夜覺后鬍子拉碴的打著哈欠,道:「季誠,你家為啥這麼熱乎。」季誠家的小鹿不光叫醒了他,還給他洗了臉,口水黏黏糊糊的洗完了還是不得勁。
「還有那屋子裡咋還種的蔬菜,」這也太暖和了,比齊王府都暖和多了。
這齊王來來回回幫過他數次,雖說他解了豫州城的危難,但那時候他更多的是自己想活下來。季誠道:「這是火牆,我卧房裡還有火炕,有了這兩樣不管外面是不是北風煙雪,屋裡照樣溫暖如春。」
「真的假的,」張勳驚的嘴裡能塞下個雞蛋。
季誠真的就給他嘴裡塞了個雞蛋:「當然是真的,昨夜你就睡在有火牆的屋子裡,冷不冷你還不知道?」
昨天張勳別說冷了,他都熱的出了汗,這麼牛逼的法子是怎麼想出來的。他再次感嘆人和人的腦子太不一樣了。
「張大哥,我想把這火炕和火牆的法子給齊王殿下,你覺得如何,」季誠喝了口粥,又給林哥兒夾了塊肉。
嘴巴里有雞蛋還沒咽下去的張勳,一時激動的直咳嗽。那京中那麼多王侯世家,那家到了冬天不是靠著炭盆取暖,有了這麼暖和的東西誰不想要,這東西還不想火爐子點上一宿,一鼻子的黑灰。
要是這法子是王爺的,說不定那皇帝老兒就能對王爺好點了。
眼見著張勳嘴裡就要噴蛋黃,季誠眼疾手快的把林哥兒和他的飯碗全端走,蹭的一下就把林哥兒拉開,生怕被噴到。
差點沒噎死的張勳:......你至於嗎你。
看著總算是緩過來的張勳,季誠憋著想笑:「張大哥,還激動不,不激動我繼續說了。」
......
張勳還大口的喝著粥,他用眼神示意季誠繼續說,季誠道:「還是吃完飯的吧,我怕你再噴飯。」林哥兒在一旁咬著筷子尖肩膀抖動,忍得腮幫子都疼了。
張旭:......這嘴多少有點煩人。
揣著火炕火牆、種菜技術的張勳打馬離開大雁村,那速度跟有追兵沒什麼區別。
投桃報李嘛,這齊王幫助了他這麼多,這點小點子在季誠看來根本不算什麼。m.
只是種菜的方法告訴了齊王,還是得知會許大山一聲為好,不能倆人買賣剛開始就掀了鍋內了訌。
許大山得知這事後,並沒有什麼不滿意相反的,他覺得這樣的法子就算是一開始只在富人圈裡流行,到了後來也會慢慢的平民化。
就說這種菜,哪一家的老爺能親自動手,不都是家裡的下人或者長工來做,冬日裡本就沒什麼進項,有了這項活計,窮苦人家的日子能好過不少。
一個古代人的思想能如此通透實屬難得,季誠再一次對許大山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有了齊王拿來的學神策論,季誠學習起來不可同日而語,若說之前他想考科舉,就算他日日用工苦讀,也沒有把握在院試中取得名次。
畢竟那些學子日日苦讀多少年,都未必能金榜題名,他半路出家的泥腿子,實在是沒底氣的很。可有了這些資料就好像是名師一對一,之前怎麼琢磨都不懂的關巧,有了這些就沒那麼難了。
年底前許大山又送來了一次買菜的收入,臨近年關這次銀子比上次多了不少,一共兩百兩,季誠全都存進了錢莊。
這一日季誠早早的句出了門,他現在學習興緻高漲。自從背熟四書五經之後,他就日日清早去許克忠家報道,在人家的廂房一關一整天。
一般的時候林哥兒都會跟著去,季誠學習他就和許漣在一塊待著作伴。年前需要做的活多,雖說家裡就他們兩個人,林哥兒也想過一個像模像樣的年。
家裡的床單被罩季誠怕他累到,不讓他動,林哥兒就開始剪窗花,準備吃的。季誠教他的方法,把南瓜蒸熟揉進面里,然後再捏成各種形狀上鍋蒸。
林哥兒最喜歡小兔子的,南瓜餅需要多做一點,村長家族長家還有楊槐家都要送一些,其實田淑芬家林哥兒也是想給的,畢竟這半年季堂在他家幫了不少忙,正胡思亂想著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一人高的大門拉開一角,門外並沒有人,林哥兒探出頭去左右看了看,在院牆拐角處發現了一個人影子,林哥兒警惕道:「誰?」
那人聽見聲音明顯的抖了一下,林哥兒拿起門邊的木棍就走了出去,到了牆角一棒子還沒揮出去他就愣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姑姑「林二娘。」
「姑姑,你這麼在這,」林二娘還是穿著多年的舊夾襖,五指通紅關節處凍的青紫。
「林...林哥兒,你真的就嫁了這戶人家了?」林二娘把他拉到一邊生怕有人看見,她自以為小聲,其實嗓門大的很,她一隻耳朵早就壞了,另一隻也一直淌著膿水。
林二娘常年做粗活的五指,死死的扣著林哥兒手臂,她像是生氣,又像是哀求道:「林哥兒,你不能就這麼嫁給姓季的,林家還有我在,我沒同意,沒經過長輩你怎麼就能嫁人呢!」
「你趕快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回家去,」林二娘眼神閃躲像是提防著有人看見,她肺管子里好像是有個風箱,說出的話都放在喉頭,有一些含糊不輕。
但林哥兒還是聽得分明,這個爹爹死後把他帶大的姑姑說:「那有人一文不花就把媳婦娶進家門的,你快跟我回家,左右你都是季家的人了,讓他拿銀子來接你。」
林哥兒一瞬間有些恍惚,這個佝僂著的婦人他好像不認識,這婦人應該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跟趙仲懷串了魂,要不然他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姑姑,你要不要去我家做會,你還沒見過我的夫君呢,」林哥兒死勁拉下扣著他的胳膊。
「不...不行,季家還沒給彩禮,他不能救這麼娶走林家的哥兒,這親事我不同意,」林二娘好像是瘋魔一般,拽著林哥兒的胳膊就往外拉。
「姑姑,你放開,放開,你拉疼我了,」林哥兒想推開林二娘易如反掌,可畢竟是親姑姑到底沒下去手。
林二娘猛的回頭,亂稻草一樣的髮絲遮住半張臉,眼眶裡陰鷙的眼神好像刀子一樣盯著林哥兒,她道:「疼什麼疼,這你就嫌疼了,你姑父打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喊疼,你不該早就習慣了嗎?」
「你怎麼能把我一個人扔在那,你應該陪我挨打啊,」林二娘掀開袖子,上面一道道疊加的青紫痕迹:「看看,你走了他就只能打我一個了,我一個人挨打多疼啊,你該陪我的,你就該陪我...要不是你爹...」
林哥兒一個猛的用力把林二娘推出去好遠,他飛快的跑回自己的院子,關上大門后他背靠著大門緩緩的蹲了下去。
那是他的姑姑嗎?明知道那是個地獄,還要拉他回去。林二娘整個人呈現著一種癲狂的狀態,他不知道離開的這半年裡,趙仲懷到底做了多少變本加厲的事情。
林哥兒其實想過要把姑姑接出來,但今天林二娘的狀態實在是讓他沒有辦法開口。他提著心一直等到季誠回家,季誠看這小傢伙好像沒什麼精神,他揉了揉林哥兒的腦袋道:「小林子,怎麼不開心了。」
「沒...沒有啊,」林哥兒眼神一直瞟著院子外面,他有些忐忑地道:「誠哥,今天外面冷嗎?」
「冷呀,你今天沒出去呀,」季誠洗了洗手準備去廚房做飯。
「天氣太冷了,就沒出去,」林哥兒特意站在季誠身後,怕他看出些什麼問:「今天村子里來往的人多嗎?」
年關將近不少人家開始走動,他們家肯定是少有人來的,季誠道:「沒看見幾個人,可能是都凍回家了吧。」
聽見季誠這麼說,他那顆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等下再說,小林子先把小鹿餵了吧,我去做飯。」季誠早就餓的夠嗆,他們家的鹿也餓的來回直刨蹄子。
林二娘來找過他之後,林哥兒時刻惦記著,這事如果跟誠哥說了,依誠哥的性子肯定是不會不管的,可已經讓季誠養了他一個人了,沒道理再讓季誠把他的姑姑也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