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摻水的術法

商蟠這次是徹徹底底以外來之人的身份踏入璃月港中，眾多的人們朝他投去詫異的視線，但歸根結底並非因為他本身，而是他身前的二女。

一位是璃月港盛名許久的律師，而另一位則是憑藉氣質便是能斷其不凡的身份，而略微門道之人則能認出她是月海亭的總秘書甘雨大人。

跟在二者身後的男子，只是稍加聯想，便是將商蟠的身份推測得五花八門。

其中不缺較為離譜的推測。

商蟠本人倒是對這樣的視線視若無睹，一心跟在甘雨、煙緋的身後，視線多數時候會停留在甘雨的身上。

和記憶中她並無差別，依然蔚藍的長發，依然烏黑的犄角，還有那優雅穩重卻帶局促的步伐。

一切都是自己熟悉的模樣，可唯獨她的生命之中沒有了自己。

現在的甘雨應該還是原來在璃月港倍感孤獨的她，只是憑藉視線的觀察她的背影，便能輕鬆判斷。

要說為何，也不過是因為自己和她彼此之間曾經倍感熟悉。

現在嘛，就只是自己的單方面了。

路上，商蟠雙目微動，來到港口處，見到來自於天璇星所建立的學堂處。

建築風格倒是自己舊時模樣，但裡面書聲琅琅，令他感到無比懷戀。

長嘆一聲。

這邊卻響起甘雨的詢問，「旦塔林先生，你怎麼了嗎？」

「無事，只是驚訝璃月港的學堂。」

「學堂.....」煙緋看了眼一旁，「最近也是事情多呀。」

「敢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商蟠沒有刻意地隱藏情緒，直率地問道。

煙緋雙眸和自己對上，其中的審視不加隱藏。

換做是以前，她肯定樂呵呵地告訴自己，順便把自己也拉下水。

但現在卻只是搖搖頭，語氣平淡，「抱歉，這些事我不能隨便告訴外人。」

外人.......

這可真是個令人傷心的詞語，尤其是從煙緋的口中說出，傷害程度可真是更上一層樓。仟韆仦哾

但就在這時，旁邊走來一個黑色的人影。

準確來說是穿著黑衣，長著黑髮，面容陰柔美麗的女子。

只是瞬間，商蟠認出來人，心中感到震撼無比。

瓦薩娜？！

深淵教團的人造魔神。

商蟠很奇怪為什麼會在這裡遇見她。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商蟠大開眼界。

瓦薩娜用非常熟絡的語氣和二人打過招呼，顯然這並不是第一次見面，她們之間的關係此刻在商蟠眼中，足以稱得上是朋友。

隨後瓦薩娜將視線放在商蟠身上，那漂亮的眸子不經意的打量，讓商蟠感到淡淡的緊張。

那是一種熟悉，且危險的感知。

曾幾何時，那是能帶給自己死亡的威脅。

她對自己抱有忌憚之情？

「這位是？」瓦薩娜伸出右手，聲音和煦。

煙緋不緊不慢地說：「幫了我們大忙的人。」

這邊甘雨沒有說話，只是用自己紫紅的瞳孔看著身邊的男人，隨後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在下只是一位冒險家，名叫旦塔林，旅行至璃月，之後可能要待上些日子。」

說罷拿出冒險家協會的證明。

瓦薩娜看過，神色不變，「璃月是個不錯的國家呢。」

「我久聞其名。」商蟠一字一頓。

這冒險家協會的身份牌落在甘雨和煙緋眼中，原本有些懸著的大石也輕輕落下些，這個證明可不是能那麼簡單作假的東西。

好比提瓦特的摩拉，那可是岩王帝君親自所鑄，常人不可複製，不可玷污。

「既然這樣，煙緋，我帶著旦塔林去冒險家協會吧，你還有事，去忙吧。」

甘雨此言一出，煙緋五官立刻表達出驚奇和疑惑。

這位在月海亭中百年不出門的前輩，今日為何這般熱情，甚至主動為這陌生客人帶路。

以往此般之事，甘雨可是決然不會去做的。

「甘雨姐，你.....生病了嗎？」

沒來由地話讓甘雨頭腦一蒙，當即否認。

推推拖拖又是幾句關心后煙緋這才離開。

瓦薩娜站在天璇堂處，揮著手，看著甘雨帶著商蟠走遠，接著眼神稍顯凌冽，心中暗道。

「這個冒險家氣息與常人無異，可只是站在我面前，卻有一股如山般的壓力，而且我對他似乎有種微妙的熟悉感，他到底是誰？」

「旦塔林，冒險家，我去協會查一查，看看此人來歷如何，若能招募進入教團之中，或許也能幫到殿下。」

瓦薩娜轉過身，消失在天璇堂的門口。

這邊商蟠將頭微微偏轉，眼神如常。

甘雨走在其身邊，距離不遠不近，見他注意力在他處久久沒有回神，於是道。

「旦塔林先生，請問你在看什麼？」

「那位瓦薩娜......是做什麼的？」

甘雨當即回答：「她是我們璃月港這邊很厲害的教書先生，前些年甚至讓天璇堂改變曾經的教育理念，說服了七星之一的天璇大人。」

這個答案遠遠超出商蟠的預料。

天玄清的性格他非常清楚，絕對沒有那麼容易被說動，可瓦薩娜卻能做到。

如果沒有使用非常手段的話，商蟠對瓦薩娜的評價無疑是很高的。

當然，作為深淵教團之人中少有的耿直人，他對瓦薩娜的為人也有深刻記憶，她並非玩弄手段的那類人，是一位貫徹自己信念的戰士。

商蟠回過神，將注意力放在身邊的藍發人影上。

「甘雨...女士，你在璃月的職位應該很重要吧？」

「先生何出此言？」甘雨反問。

在她眼裡，自己的存在應該並不起眼，畢竟常年呆在辦公室中，多數人是不認識自己這位月海亭的工作人員的。

「街上吆喝的人的確沒有多注意你，但剛才有個轎子路過，裡面的人卻能認出你，倘若你是這璃月默默無人之人，我想應該也不會引起他的主意吧？」

甘雨沒有說話，只是頷首微驚。

這樣的小小細節，居然會被他注意到，是偶然，還是刻意？

「雖然冒昧，但旦塔林先生，如果你是來璃月做客，我會表示歡迎，但如果你來這裡別有目的，我也不會任由你胡來。」

周身氣勢稍高，甘雨的目光露出少有的銳利。

作為參加魔神戰爭之人，她雖已有多年沒有動手，但曾經在戰鬥中所磨練而出的那股尖銳，卻不會隨著時光而徹底消去。

商蟠站在原地，佁然不動。

輕輕點頭，他簡單道：「請放心。」

商蟠看向不遠處的冒險家協會，話題一轉，「感謝女士一路相送，此後路途我一人足矣，在此告別吧。」

不等回答，商蟠的步子已經邁出去，不帶停頓的走到冒險家協會的大門口。

而留在原地的甘雨此刻心中不知為何生出後悔情緒，對自己剛才的尖利態度有些緊張。

可緊接著，她秀眉微顰。

手中冰藍凝聚，緩緩中出現一枚法器。

琉璃紋心.........

湛藍帶著麒麟圖案的滾圓法器此刻一亮一滅的閃爍，直到遠處商蟠徹底走進屋中才是逐步停止。

「這是....感應？為什麼？」

此物是魔神戰爭時期，女希帝嬸贈與自己的法器，按理來說它應當只會對那位已經逝去的真君有反應才對啊，為何剛才會對一位陌生人產生感應？

甘雨皺著眉，腦海中閃過曾經魔神戰爭的回憶。

手中法器微亮。

驟然間，一股莫名，模糊的記憶突然插入進來。

「甘雨，你先走，我來斷後！」

甘雨捂著頭，神色凝重的，右手輕輕按在圍欄上，五指用力竟是將木欄捏出手印。

「你不能這樣做........」

她低吟，但即刻回過神，眼前仍是璃月的街道，自己站在這通往冒險家分協會的樓梯起點處。

「琉璃紋心的感應.....我必須要弄清楚。」

而這必須找旦塔林！

甘雨三步並作一步，幾乎是跳上大門口，推開門，環顧四周，可卻沒有找到那個身穿黑白華服的身影。

一問，卻是凱瑟琳被告知剛才就已經離開。

走出門口，甘雨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發現那個身影的存在。

右手托起手中的琉璃紋星，稍加思索后，她出發離開了這裡。

傍晚，夕陽等待最後餘溫的消散。

商蟠蹲坐在璃月港口處的山峰處，眼神注視這片廣袤的城市，眼中流光閃爍。

「請仙典儀在即，空應該也會過來，元素的力量會對他本身進行回應，彷彿先天的親和，倘若一兩個還好，但從空的表現來看，恐怕七元素都是如此，而元素合一，那便是純粹的白色，名為『光』的元素，或者說是神之元素。」

這樣的推論並非毫無理由，雖然曾經商蟠使用過這股七元素合一的力量，但無論是那一次的使用，那純粹的力量在自己手中都顯得局促而又可憐。

那絕對不是這股力量的最終模樣。

是自己的沒能發揮出其所有的威力。

七元素合一，從古至今從未有人做到這般程度。

商蟠攥緊手掌。

「我還需要更多的研究，還差得遠呢。」

這話音剛落，突然身後傳來芳草折腰的聲音。

商蟠眼皮微抬，心中驚訝。

起身轉過身，果不其然看見甘雨正站在那裡。

右手上，閃爍著的琉璃紋心格外醒目。

商蟠愣了愣，即刻便是明白過來，但旋即又覺得古怪。

可不等他解釋，甘雨踏出一步，氣勢洶洶。

「你到底是什麼人？」

甘雨用她那本是溫柔的嗓音說出振聾發聵的詞句。

甚至是讓商蟠都一時無話可說。

「為什麼璃月真君的法器會對你有所感應，為什麼我總感覺在那裡見過你，為什麼只是在蒙德見過你一眼，我.....就再也忘不掉你的樣子，你到底是誰？」

她眼中噙著淚，而卻自己都無法得知為何如此，只是身體自顧自的這般做了。

商蟠注視著她，良久良久。

抬起頭，看著那邊際處的空中島嶼。

右手一山，一把通體琉璃般的長劍赫然出現。

與甘雨的琉璃紋心閃爍著同樣的微光。

「璃鋼劍，風皇曦的佩劍，我的伴生之物。」

商蟠的眸子直視甘雨，黑土的秘物散發威能，替商蟠擋下無數的發散的危機。

「璃鋼劍......風皇曦叔的佩劍.......你在說什麼？」

商蟠這時輕笑，將劍回收。

「看吧，你不記得，也不應該記得，甘雨，別管這些事，為你好，好嗎？」

「你又在這種話，商蟠！」

兩人一怔。

商蟠驚疑。

甘雨愣住。

旋即，商蟠雙手抱胸。

心中暗道。

「伊斯塔露，你這術法摻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