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十一章
說完后那黑衣人晉七大氣都不敢出了。
殿下為了找到這個藥引費了多少心血。
更何況那紫玉血蓮只怕是世間最後一株了。
「吃了?」坐著的人聲音如冰渣一般。
雙眸低垂,看不出情緒。
晉七戰戰兢兢的跪著,忽然聽到一聲似有似無的輕笑,「有意思。」
而晉七隻能把頭低的更低。
那沈家的姑娘吃什麼東西不好,偏偏吧把唯一的藥引給吃了。
殿下被那苗疆奇毒折磨多年,如今這毒發作越來越頻繁,快到圓月之時尤為嚴重。若是這毒再不解,殿下性命堪憂。
這些年來多處尋醫問葯,重金懸賞,好不容易找到了跟那苗疆之毒同宗的巫毒醫者對此毒有所了解。並告訴殿下,要解此毒必須要紫玉血蓮做藥引。
這次殿下隱瞞身份親自來清雲山尋那紫玉血蓮,可偏偏就出了一個岔子。
隨行的巫醫有個孫女,見過一次殿下便愛慕上了。
為了留在殿下身邊,夜晚偷偷潛進了殿下房間想要爬床。
結果被殿下踢了出去,受了重傷,在巫醫的求情之下被遠送回苗疆。
那巫醫本該感恩殿下不殺之恩,卻不想位性子古怪的巫醫,卻是極疼這位孫女。
趁著這次殿下毒性發作失去意識時動了手腳,給殿下換了女裝,打算趁亂將殿下帶回苗疆。
雖後來被影衛及時察覺,廢了那巫醫的一條胳膊,可殿下卻失去了蹤跡。
直到發現了殿下留下的記號,才尋到了這個沈家。
晉七不敢抬頭目視殿下,殿下本就容貌綺麗俊美,又被那巫醫用了易容的藥水在臉上做了些修飾,就連喉結也被掩住,極易被人錯人為女子。雖說這藥水十五日左右便會漸漸消失。
可殿下本就對此深惡痛絕。
沈家人竟然給殿下準備的是女裝。
這個沈家,只怕要遭殃了。
如今唯一的藥引被吃了,還不知道殿下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
沈如晚好久沒有睡的這麼香甜了。
精神氣特別的飽滿,照著鏡子肌膚水潤光滑透著紅暈。
沈如晚盯著原本被磕到的傷疤處睜大了眼睛了。
她再湊近鏡子,仔細看了又看,又輕輕地摸了摸,原本指甲蓋大小的疤痕,居然淺了許多,若是不湊近看完全看不出來。
沈如晚都覺得只要今晚在塗抹一次那個綠珠液那疤痕便能消失了。
沒有哪個姑娘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
沈如晚高興地腳步帶風的跑出去,她要給二哥看,給阿嬤看,給阿娘看。
沈家人自然是極歡喜,看著沈如晚高興地模樣都說不出的欣慰。
沈如晚偷偷地把沈彥揚拉到角落,問道:「二哥,你說那綠珠子對阿娘臉上紅色胎記有沒有用?我把剩下都給阿娘用,會不會讓胎記從阿娘臉上消失?」
沈彥揚見到沈如晚把那綠珠子握在掌心,盼著他快點點頭,說有用。
可惜這次要讓晚晚失望了。
沈彥揚搖了搖頭,「沒有用。晚晚,多年前我第一次見到這個草藥的神奇后,也跟你有一樣的想法。阿娘用了三顆,那紅色斑痕紋絲不動。為此阿娘還難過了許久。」
沈如晚的情緒一下便低落了下來。
沈彥揚安慰道:「晚晚,你可千萬別不高興。現在能夠讓阿娘開心的也就是你了。」
沈如晚低著頭「嗯」了一聲。
用過早飯後,沈如晚該去看一看那位兇巴巴的姑娘了。
不知道那位姑娘好些了沒。
既然攬下了這個麻煩,還是得上心。
就盼著這位姑娘清醒過來,告知家人在何處,便可通知家人來接走她了。
沈如晚端了一盆凈臉用的熱水進了屋子。
這一次她見到的不再是昏睡過去的人了。
只見那位姑娘把衣衫鬆鬆垮垮的隨意披著,神情慵懶地靠著床頭。那股子冷意似乎消散了些。
沈如晚看向她時。
床上的人也朝沈如晚看過去。
他等了一夜,總算是來了。
這個女人吞了他的血,還能安然無恙,一定是那株紫玉血蓮起的作用。
紫玉血蓮融入了她的血液之中才抵消了他血的毒性。
沒有了那株藥引,眼前還有這個活藥引。
楚執的目光意味深長起來。
沈如晚把木盆放在桌上,她把帕子擰乾,拿著冒著熱氣的帕子朝床上坐著的人遞過去,「姑娘,擦一擦吧。」
楚執看了她一眼,將帕子接了過來。
沈如晚見她肯配合了,心中鬆了口氣。
她看到那姑娘抬手時,露出了被她包紮過的傷口,她說道:「姑娘,待會我給你端早飯過來,再給你換藥吧。那草藥是我二哥帶回來的,他說止血效果特別好。」
楚執看了看手腕上包紮的歪歪扭扭的細布,皺了皺眉。
沈如晚見那姑娘動作隨意地擦了一把臉,然後將帕子扔給她。
沈如晚差點沒接住,她有些不滿。
明明可以遞給她,何必要隨手扔呢。
沈如晚忍了忍,她輕聲道:「既然姑娘醒了,可否告之名字?家住何方?我們好讓姑娘的家人來你回去。」
楚執眉峰一挑,看出眼前這個姑娘在隱忍,他不以為意道:「自然會有人尋來。」
聲音略沉,帶著嘶啞,還有種沙沙的感覺。
沈如晚不知為何覺得耳朵有些微微發麻。
沈如晚不太明白她話里的意思,她疑惑的問:「難道是姑娘的親人會找到附近來嗎?」
就在這時,沈如晚聽到前面院子里傳來的說話聲,似乎像是家裡來客了。
沈如晚見她沒回話,便把木盆端走,對房裡的人說:「我去給姑娘盛碗粥過來。」
等沈如晚離開后,屋子裡響起了一聲嗤笑:「呵,姑娘?」
……
當沈如晚穿過堂屋,去廚房時,見到院子里來了不少陌生人。
只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嬤嬤的拉著阿嬤的手,感激地道:「總算是找著恩人了。」
阿嬤不明所以。
那老嬤嬤道:「我家主人承蒙善人搭救,特意上門來謝恩啊。」
沈如晚走了過去,剛想說話,沈老太太道:「這位嬤嬤,你們到底是何人?你們主人又是何人?怎麼一進門就說是我們搭救的呢?」
這時站在老嬤嬤身後的一位年輕男人上前道:「我們在這清雲山附近找尋落水的主人,聽到有村民說起是沈家前幾日救起過一人,特意前來。」
沈如晚覺得有些奇怪,那日她和大哥救下那姑娘時,回來的路上並沒有看到有村民經過啊。
這個人怎麼確定她所救下的就是他的主人呢!
沈老太太聽這人回答,倒是對上了時辰。
她對沈如晚道:「你帶這位嬤嬤進去看看,我們所救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就她的主人。」
那位嬤嬤千謝萬謝,跟著沈如晚去後院客房。
那嬤嬤一進屋子就朝著床上的跪了下來,哭著自責這麼晚才找過來。
沈如晚見她們有話要說,便將門帶上。看這嬤嬤的穿著打扮行為舉止不是一般富貴之家出來的,她估計那位凶姑娘也看不上她家的紅薯粥了,她也不用特意去弄早飯了。估計這嬤嬤什麼都會備的周全。
一想到這位兇巴巴又無禮的姑娘要離開了,沈如晚心裡很是高興。
可沒過多久,那麼老嬤嬤便出來了。
沈如晚往她身後看了看,那位凶姑娘並沒有出來。難道是身子太虛了,需要多個人進去攙扶?
只見那老嬤嬤抹這眼淚朝沈老太太跪下,嚇得沈家人一跳,趕緊去扶那老嬤嬤。
沈老太太道:「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做什麼!」
老嬤嬤道:「老身這是有不情之請啊!我家主人向來身體弱,這次遭了罪,身子骨更差了,不易挪動。只怕還要多在恩人家中多叨擾些日子。還請恩人能夠多多照應。」
沈家人都怔了怔。
這意思是不走了?還得繼續住?
沈老太太要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那老嬤嬤又是一拜,「老身自然不會讓恩人破費的。阿七,快讓人把東西帶上來。」
老嬤嬤一發話,那個叫阿七的年輕人揮了揮手,便有下人抬著八個個大箱子進來。
老嬤嬤一一將箱子打開,說道:「這裡面有四箱是我家主人平日用慣的物件。另外四箱都是一些綢緞、瓷器、首飾、衣裳還有銀子。若是還有什麼不夠的儘管再提,我們都會一一滿足。」
沈如晚都吃驚於這家人的大手筆。
而沈老太太正要在推辭時,只見那老嬤嬤腿腳特別利索,往外走,「恩人,要是有事情,阿七會過來跑腿。還請恩人多多照顧我家主人。」
說完,外頭的馬車跑的飛快,揚起了塵土。
這些莫名其妙的人,來的快,走得也快,留下了大半屋子的東西。
余寡婦把在幹活的雲翠喊了過來,「大丫,我剛剛見到有兩輛馬車往沈家去了,你快些過去。說不定又能得些好處。嘖嘖,那可是拉了滿滿的輛馬車啊。最近這沈家是不是有什麼親戚發大財了啊」
雲翠一聽趕緊把手一擦,整理了一下衣裳,看了看自己的髮髻。
然後便匆匆地往沈家去了,她可是聽說彥遠哥回來了。
等雲翠剛到,沈家人才將那幾箱東西挪到後頭。
沈如晚說:「雲翠姐姐,我還有事情要做,不便招待你,還請回吧。」
雲翠愣了愣,這個軟柿子怎麼突然硬了起來?
她還未開口要東西呢!阿娘不是說有好幾箱東西嗎?可那東西呢?
只是沈家人就一旁,她也不好撒潑。
不過,她記住了。
沈如晚這麼不給她臉,她一定會讓她後悔的。
雲翠氣呼呼地從沈家沖了出去。
秀水村的王癩子見到雲翠氣喘吁吁的模樣,起伏不定,眼睛都看直了,流下哈喇子。
雲翠噁心死這個王癩子了,罵道:「滾遠點。」
王癩子笑嘻嘻的說:「雲翠姐姐什麼事情這麼生氣啊。說出來,我幫你去教訓那個不長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