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他急了
大約是收到了孫國安的通知,林諾進去的時候,趙美瑜正帶著林鋒和南瑞知準備出來。
林諾朝林鋒使了個眼色,後者便心知肚明,他跟在最後,朝林諾點了點頭,爾後幾人便一起下了樓。
而南燁也早已在樓下等著了,他從趙美瑜手中接過輪椅,後者朝幾人點頭道:「那我就先失陪了。」
等到趙美瑜離開,南瑞知並沒有急著走,也沒有說話,林鋒亦然。
四個人站在大廳,稍稍遠離了人群,目光全都被舞台上的人鎖住。
孫國安不知何時已經下了樓,此刻正低頭叮囑了趙美瑜幾句,後者點了點頭,上了舞台。
音樂聲停了下來,人群也停止了說話,趙美瑜簡單說了幾句感謝的話無非就是眾人對基金會的認可和支持之類,都是些場面客套話罷了。
南燁有些不安的朝二樓的房間望了望,剛才他眼瞧著孫國安從房間下來,卻不見其他三個人,如今晚宴都開始了,那三個人還是沒有出現,他們到底是誰?
他心中有些不安,總感覺會有大事發聲。
而林諾也正狐疑,他在人群里搜索了一下,並沒有找到和之前那三個人相似的背影,他們難道還在房間嗎?
林鋒對孫國安夫婦的致辭並沒有什麼興趣,他原本今晚過來,也不是真的只是參加晚宴,而是為了更重要的事。
基金會背地裡在乾的事,陸衛東已經都查的很清楚了,歐瑞珠寶只是用來洗錢的工具,但這些錢又哪裡來呢?
基金會扶弱助貧的背後牽扯的是人口買賣的交易,主要針對的對象便是孤寡婦女和小孩,這些人人際關係簡單,沒有親眷干擾,在接受基金會幫助之後,被秘密囚禁起來,即便消失了,也無人知曉,爾後再被秘密轉移到國外。
國際上有一個被稱作為永恆的集團,以婦女和兒童的血液為引,製造有著長生不老起死回生之效的藥物。
陸衛東在被調來南江省省廳之前就一直在負責這宗案子,之前還未想過會同雲城的幾起案子有關,他已經追蹤了一年多,依然沒有找到任何突破口,直到,他從省廳那了解到雲城的四起案子,再通過馮建業得知,和基金會有關,再順藤摸瓜查到了歐瑞珠寶,這不禁讓他感到興奮。
如果將基金會背後的那個人揪出來,或許可以離永恆集團更近一些。
所以今晚勢必要將這些人抓住。
孫國安及趙美瑜在慷慨陳詞之後便招呼著四方來賓,倒是將林鋒和南瑞知給忘了。
林鋒倒也不急,他悠然自得的從侍者那要了杯酒,爾後找了個舒適又不顯眼的地方坐著,倒是南瑞知有些反常,他跟上了林鋒,口內有些急躁,「林先生好興緻,還當真以為今晚不醉不歸嗎?」
林鋒抿了口酒,搖了搖杯子,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南先生這話我有點聽不太懂,孫秘書長既然還未發話,我喝口酒有什麼問題?」
「難道你忘了剛才趙美瑜說的話了?」
「我沒忘。」林鋒看向遠處正忙碌的兩個人,「我只是有點好奇,南先生真的是和林某一樣,也是初次同孫秘書長合作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鋒依然看著遠處,不急不緩道:「我只是偶然聽說,南先生同孫秘書長還是同學,當年你們兩個不分伯仲,若非南先生出了意外,恐怕如今這位置,是您的也說不定……」
「你還知道什麼?」南瑞知倒是比林鋒想象的要冷靜許多。
林鋒收回目光,直直的對上南瑞知並冰雪一般冷冽的目光,沒有被嚇退,反而笑意更濃,「我還聽說,您當年的那個意外,很有可能是孫秘書長……」
「都是謠言,不可盡信。」林鋒還未說完就被南瑞知打斷了,他似乎並不想提起當年的意外,林鋒發現他那雙被毯子覆蓋著的麻木雙腿在微微顫抖,只是他還在極力的忍耐。
「哦,是嗎?」林鋒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那這些人未免也太缺德了,這樣亂傳,知道的是誤會,是謠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會是水火不容的仇敵呢。」
南瑞知垂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緊,幸而戴著面具,否則恐怕再怎麼忍也無法面無表情吧。
「林先生知道的小道消息還真是不少。」
林鋒點頭承認,「不瞞你說,我也是第一次跟基金會合作,個中關係總要調查清楚的,你說是不是?」
南瑞知抬頭看向他,不怒反笑道:「那林先生是否知道那位蘇先生會是誰?」
「蘇先生?」林鋒假裝愣了愣,爾後恍然道,「你說的是基金會背後的真正老闆?」
南瑞知點頭,「你知道那位蘇先生今晚會出現吧?」
南瑞知之前來的時候表現的種種都像是什麼都不知,然這話一說,卻也讓林鋒有些看不透。
所以,他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又或者,他是否早已經知道蘇先生的身份?
林鋒不敢貿然回答,只是反問道:「剛來的時候,孫秘書長說還有位重要的客人,難道就是蘇先生嗎?」
南瑞知並沒有再回答林鋒的話,而是朝身後的南燁道,「小燁,我想去一下洗手間,你推我過去吧。」
南燁這一通話聽下來,眉頭早就皺起了,他不知道林鋒為何突然跟自己的二叔攤牌,他是以為今晚的行動勢必會成功,所以有恃無恐了嗎?
他不覺抬眼看向林鋒,倒是沒有聽到南瑞知的話,等到南瑞知再次出聲,他方才回過神來,忙收回眼神,帶著南瑞知離開了。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林諾有些疑惑,「先生,為何要跟南瑞知說這些?」
「你看見他的反應了嗎?提起從前的事,他並不是一點都不在乎,他跟孫國安之間,一定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和諧。」
「先生是想要激起他內心對孫國安的仇恨嗎?」
林鋒不置可否,只道:「他應該是為了背後的那個人,所以才隱忍了那麼久,不過等事情一結束,他或許就要對孫國安下手了。」說罷,朝林諾看了看,問道,「小諾你猜,他最想做的會是什麼?」
「最想做的?」林諾歪頭想了想,又朝孫國安的方向看了看,此刻他正跟政界的一些人相談甚歡,林諾一下子恍然大悟,「孫國安正在準備下一屆省長的入選,如果我是南瑞知,當年被他害的雙腿癱瘓,那我最想做的肯定是讓孫國安身敗名裂,所以……」
「所以,這或許也是歐瑞珠寶被牽扯進去的原因之一,復仇的條件。」
林諾將前後緣由想了一遍,不禁感嘆道:「可他這也是以身犯險啊,如果基金會敗露,查出歐瑞珠寶只是時間問題,他一樣會被捲入其中。」
「他一定做了萬全的準備。」
林鋒的一番話,令林諾有些毛骨悚然,所以這一場局,到底鹿死誰手,當真不到最後一刻便不能知曉—
分割線—
這些人都在籌謀的時候,白瑤卻是坐立不安。
她被從別墅帶上車,然後一路而來,到了這海悅大酒店,迎接他們的還是孫秘書長,那個以前總是陪著周省長出現在電視上的人。
看孫國安對自己身邊的那個男人那樣點頭哈腰的奉承,這讓她更加懷疑對方的身份,到底是怎樣的大人物?
他提及自己的媽媽,說明是和媽媽認識的人,可白瑤這一路上絞盡腦汁的想,除了爸爸,就是那位陸局長,別的人,她真的想不起來。
媽媽活著的時候不常出門,總愛自己待在畫室畫畫,而爸爸也是一門心思的做報道,兩人面上相敬如賓,卻也疏遠著不曾親密無間過。
她如今想來,或許當初是自己太過年幼,無法感知到爸爸媽媽之間的冷漠,至少他們各自對自己都是溫柔呵護,從未冷眼相待過。
那麼這個人,是媽媽心裡念著的人嗎?
可他到底是誰呢?
她還沒有想出個究竟來,自己就被帶到了這個房間,而此刻,她已經在這坐了半小時了。
沒有人進來過,另外兩個人也沒有出去。
白瑤坐的腰有些酸,她扭了扭脖子,朝另外兩人道:「到底來這裡做什麼?什麼時候才肯放我走?」
那個被稱作『阿辰』的男人朝對面那人看了看,見後者並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便回答了白瑤的問話,「待會就知道了,你是餓了嗎?不然我給你弄點吃的。」
說著已經起身。
白瑤心裡煩躁,自然也吃不下東西,她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不用給我拿吃的了,我現在只想馬上離開。」
「你再……」
對面沙發上本來雙目緊閉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目光直直射向白瑤,冷著聲音道:「你真是一點都不像你媽媽,你媽媽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能安靜的面對一切,從來沒有像您這麼急躁的……」
再一次從對方口中聽到媽媽,白瑤不知怎的,心口突然湧上一股怒氣,她『噌』的站起身,打斷了對方的話,「我當然不像我媽媽,媽媽是媽媽,我是我,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評頭論足?媽媽再好,那也是我爸爸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你……」男人一下子衝到白瑤面前,抬頭就要給白瑤一個嘴巴。
只是那巴掌沒有落下,白瑤被旁邊的人拉在了身後,「先生,你不能打她。」仟韆仦哾
「連你也敢忤逆我?」
「不敢。」男子低下了頭,「只是今夜交易還未開始,先生消消氣,不要誤了大事。瑤……她我會看著的。」
男人哼了一聲,終究又退了回去,依然如方才一般,閉眼沉思。
白瑤心口怒氣難平,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人,遠離了他們二人,站到了陽台邊上,透過乾淨清澈的落地窗望向窗外。
月明星稀,明日,該是個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