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夜深了之後，林二柱夫妻還沒睡，，林二柱心裏面還在想著狗蛋挖野菜的事情了，越想越覺得狗蛋病好了以後，腦子靈光了不少，也算因禍得福。
「娘子，你說咱們狗蛋是不是聰明得不行，小小年紀就知道孝順父母，我看爹娘今天都可開心了。」林二柱小聲和自己娘子說話。
「是啊，別說爹娘，就是你，我看都樂得不清，笑得嘴都並不攏了。」薛氏最了解自己相公，知道其實最開心的是他自己。
「我確實開心，不過咱兒子太聰明也不好，今晚上還和我說要吃那個帶回來中的小紅果子，我和他說了半天，他還是堅持要吃，還偏說你也吃過，沒毒。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林二柱好奇地問薛氏。
「唉，就今天白天在山上看見這東西，狗蛋就喜歡上，一會兒要吃，一會兒又要帶回來種的，我確實和他說我吃過，但是我也告訴他，這東西會辣得嘴巴疼，他就沒在我跟前說了，我還以為他不吃了，沒想到卻是去找你了。」薛氏沒想到狗蛋小小個人還懂聲東擊西。
「要不說聰明了就不好對付了呢，看來不讓他吃到嘴裡，他是不會罷休了，你確定這小果子沒毒嗎？」林二柱聽完來龍去脈既好氣又好笑。
「沒毒是沒毒，我也是以前十三四歲在山裡碰見的，當時除了我以為，我幾個朋友也都嘗了，吃完就嘴巴辣得疼，過個三五分鐘也就好了。沒其他什麼影響。」薛氏對這個還是挺確定的，畢竟是自己吃的。
「那明天讓他試試，問問看他想怎麼吃。別到時候辣得哭鼻子。」林二柱覺得自家兒子長得那麼可愛，就算哭鼻子應當也是好看的。
兩人商量好以後又幫踢了被子的狗蛋把被子蓋好，就都安靜下來進入夢鄉。
隔天早上，狗蛋醒來以後發現自己爹竟然還躺在床上，這可是難得，一般都是在自己沒醒時候他就已經下田去做事的，看來這田裡面的農活確實是告一段落了。
本來是想輕輕從他身上爬過去的，沒想到剛坐起來，旁邊的人就醒了。
「爹，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林郁看著正在揉眼睛的爹問道。
「不是，爹也睡得差不多了，該醒了，今天早上還要碾麥子呢，爹得去麥場替你大伯。」林二柱也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父子兩個一起出了房間，去水缸旁邊洗臉。
院子裡面，薛氏正帶著兩個女兒在晾衣服，看見父子兩個出來就趕忙說了一句，「一家就剩你們兩個沒起了，桌上給你們留了早飯，趕緊吃，吃完我們一起去替大伯家。」
「好嘞，我這就帶著狗蛋吃飯。」林二柱一把抱起用小汗巾擦臉的兒子，往堂屋去。
現在天熱，早飯就沒放鍋里溫著，直接已經裝好了放在碗里，一大一小兩碗玉米碴子粥，一碟昨天拌的馬蘭頭香乾小菜，還有兩個成人拳頭大的雜糧饅頭。
林郁已經吃了幾天這樣的早飯了，每天最多小菜變一變，從開始的喇嗓子，到現在也能細嚼慢咽喝下去半碗粥配小半個饅頭了。自認為自己適應能力還是不錯的。
但一旁的林二柱卻不是這麼認為的，他覺得這食量還是太小了，「是不是還是吃不下這些，要不要再問你奶討個雞蛋燉給你吃？」
林郁哪裡好意思一直吃獨食，趕緊搖搖頭，「爹，不用了，我真的吃飽了。你不要再問奶要雞蛋了，等到攢多了，咱們一家人一起吃。」
「行，那今天就不吃雞蛋了，但你可別騙爹啊，想吃什麼就直說。」林二柱把吃剩的粥全部倒進自己嘴裡喝掉，抱起林郁往外走。
「爹，你是帶我一起去麥場嗎？」林郁雙手繞著林二柱的脖子問道。
「嗯，帶你一起過去，待會兒你娘你姐都得去幫忙，家裡面沒人陪你玩。」
一家五口收拾好以後一起出發去麥場，林郁不樂意一直被抱著，便要求要下地自己走。林二柱拿他沒辦法，就把放下來，「那你和二姐三姐一起走過去，爹和娘就先走一步去麥場幫忙了。」
林郁挺樂意和同輩相處的，因為上輩子在孤兒院長大，所以最不缺的就是和兄弟姐妹們相處的經驗。
他樂呵呵地上去左手牽著二妞，右手牽著三妞，「二姐，三姐，咱們慢慢走，走快了會熱。」
二妞倒是習慣林郁牽著自己了，三妞還有點不自在，其實，自從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狗蛋溜出家門落水之後，三妞因為自責還有家裡人的指責，變得越發沉默，特別是不知道以後該怎麼對待狗蛋。
林郁有點明白三妞的想法，原身昏迷的時候，三妞肯定受到了不少責罵，甚至被打也有可能，她也就是個六歲的小孩，收到苛責，能做的也就只有封閉自己。
在這種封建制度下，本來重男輕女就是根深蒂固的陋習，林郁暫時還無法做出什麼改變，但是對自家的三妞，他還是能夠通過釋放自己的善意，讓她變得開心一些。
「三姐，你最近幾天怎麼都不來陪我玩？」林郁晃晃三妞的小手。
「小弟，你還願意三姐陪你玩嗎？都是三姐不好，害你落水，我以為你以後都不喜歡和我一起玩了。」三妞小聲忸怩地說。
「才沒有，不怪三姐，是我自己不好，不聽話亂跑，三姐，我最喜歡和你一起玩了，你以後還是和我一起玩好不好？」林郁大聲說
三妞聽見林郁說不怪自己，瞬間眼睛就亮了，「真的嗎？你不怪三姐，可是爺爺奶奶他們都說是我的錯。」
「當然不怪，要是爺爺奶奶再說你，我保護你。」林郁說話的同時，鬆開了握著三妞的手做了一個向上握拳地動作，表示自己的決心。
一個小豆丁擺著這姿勢還是挺可笑的，連在旁邊聽他們說話的二妞都捂嘴笑了起來，「好了，三妞，你看小弟都這麼說了，你就不要再把這件事放在心裡了，爺奶他們說你也是因為心裡著急，現在小弟醒了，還活蹦亂跳的，早就沒人會怪你了。」
三妞人還小，被自己的姐姐還有弟弟一起鬨著，也就放下了心裏面的愁緒，臉上又揚起了笑容，她覺得弟弟對自己真好，以後自己也要加倍對弟弟好，「嗯，我不難過了，小弟，過幾天家裡面不忙了，我去山上摘果子，都拿回來給你吃。」
「嗯，謝謝三姐，三姐你真好。」林郁感覺到三妞明顯開心了不少，就繼續順著三妞的話說，多誇誇她，叫她更自信一點。
「就三姐好，二姐難道不好嗎？」二妞在旁邊逗林郁。
「二姐，你是大孩子了，竟然還吃我們小孩子的醋，羞羞羞。」林郁扮了個鬼臉，把兩個姐姐都逗笑了。
姐弟三人之間氣氛和睦了好多，手牽著手，一起聊著天，歡快地向麥場走去。
他們林家住的這個村子叫上林村，一個村裡面十之八九都姓林是一個祖先，林郁現在也不知道村裡面到底多少人家，但是就這幾天的觀察，人數還是挺多的，村子面積也不小，反正光他們家到麥場就夠他這小短腿走小半個時辰的。
麥場就建在村子正中間，上林村祠堂門口。整個麥場都是石塊鋪的，面積比一個足球場還大。
這會兒麥場有不少人，地上面鋪滿了金燦燦的麥子，二妞知道自己家的人在哪一塊，就帶著他們找了過去。
這會兒林二柱已經忙得滿頭大汗了，和林三柱兩個人一人一邊用粗麻繩拖著一個圓滾滾的石磙，一圈圈的在攤在地上的麥子上面碾。
碾過的麥子麥粒就會脫落下來，林爺爺帶著已經長成半個大人的大孫子在一旁不斷用叉子把麥秸稈挑到一旁，剩下的就是麥粒了。
薛氏還有兩個妯娌就蹲在地上翻麥粒，把它們放平整，這樣方便太陽暴晒，按照現在這個太陽，估計曬兩天左右這麥子就能晒乾，到時候再用麻袋紮好搬回自己家裡。
小孩子到麥場基本上就是幫忙撿麥粒和翻麥粒的，拉石磙和插秸稈的體力活是幹不了的。這會兒林大伯家的二兒子二河、閨女大妞，還有林三叔家一對兒女三河和四妞就正在撿麥粒。
林郁他們三個就過去和他們一起，發現大家幹活都不是很上心，全部在那邊聊天了，都在念叨著前一陣在小姑家吃酒吃到的好東西，雖說已經好多天前的事情了，但大家還是說的津津有味的。
這主要原因就是小姑家那天那頓飯油水夠足，那些個菜已經是這些小孩子們長這麼大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了。
林郁沒參加那天的酒席，就在旁邊默默地聽，小姑家辦的是小表弟的滿月酒，因為這是小姑小姑父成親四年才得的胖小子，小姑父實在太開心了，就大出血辦了六桌滿月酒，叫上了親朋好友都去熱鬧熱鬧，每桌酒席都足足的六葷八素，吃得每位客人都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