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 1 章

第 1 章 第 1 章

巍峨王宮,后南方向,有一座三層高閣,讀書聲朗朗。

古老而悠遠的石鐘被敲響,發出還算清脆通透的聲音,原本嘈雜的讀書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緊接著,無法遮蓋的歡呼聲從閣樓發出。

書院閣樓三層,一白衣書生捧著一卷書籍,俯首站在德高望重的夫子身旁,神態恭敬,如玉的眉眼顯示著其有禮的家教。

夫子短短几句,便解決了少年的疑惑,轉而讚賞地瞧著自己最得意的學生,祁修。

祁修恍然大悟,眼眸里含有碎細的光,對著夫子又鞠了一躬。

祁家獨子,芝蘭奇才,恭順有禮,舉帝都之才子名。

祁修拜別夫子,走出書閣,守在門外的書童立刻上前,接過公子手裡的書籍,放入書箱,垂首跟在公子身後一步遠處。

二人走下二樓時,忽然被一群孩子給撞到,祁修笑著扶住撞到自己腰間的孩子,書童緊張地看向祁修,見公子無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

孩子們見撞了人,本來十分害怕,但是見到來人是祁修,便又挺起了小身板,迫不及待地要往樓下沖。

「祁修哥哥,對不起啊,撞到你了。」

道歉的孩子是雲輕家的小公子,長得十分可愛,此時一雙黑溜溜的眼睛里滿是狡猾的笑,看不到一絲歉意。

祁修也不在意,鬆了手,道:「無事。」

身後有孩子忍不住了,催促雲輕炎,「雲輕炎,快點,不然司城尚的姐姐就把他給帶走了。」

雲輕炎一聽,便利索地帶著自己的跟屁蟲們衝下樓了。

書童見自家公子呆在原地,不免好奇地抬頭看了看,發現大公子明顯愉悅了很多,滿眸里都是讓人無法移開眼的光。

書童暗想,定是因為公子聽到了司城家的那位祖宗回來了。

果然,一向穩重的祁修這時似乎著急了起來,也跟著一群孩子的尾巴下了樓。

書院閣樓,一層,有幾間幾位夫子休息的雅室。

個個金貴的小少爺,小姐們都好奇地趴在門窗上,可惜門窗被關得密不透風的,他們在外面看不到也聽不到任何的東西。

「你說司城炎會不會已經走了?」

「不知道呀,可能吧,不知道白白姐姐有沒有揍他?」

「肯定被揍了,可惜我們沒有看到司城炎被他姐姐打成豬頭的樣子。」

孩子們有些失落,個個像漏了氣的皮球,提不起精神了。

正當大家轉身要離開之時,一直緊閉的門忽然被推開,最先出來的是一個滿臉青紫的少年,少年長得很有精氣神,只是此時正齜牙咧嘴地向拎著自己耳朵的堂姐求饒。

司城白不理睬少年,直接拎著司城炎出來,跟在他們身後的另一個藍衣少年,沉默但貼心地將雅室的門給帶上。

司城白一出門便看見了這麼多小蘿蔔頭,愣了一下,然後鬆開司城尚紅到發熟的耳朵。

咳咳,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給孩子留一點尊嚴的,不然傷了孩子幼小的自尊心就不好了。

可是,似乎已經有點晚了。

雲輕炎小蘿蔔頭衝到司城白的面前,笑得露出兩顆剛換的大門牙:「白白姐姐,你回來了啊,我好想你。」

司城白這時拿出世家貴女的姿態,頗是溫柔地摸了摸雲輕炎的西瓜頭,回應道:「姐姐也很想你。」

小蘿蔔頭笑得更開心了。

一旁被揍的司城尚故意哼了一聲,見司城白沒有聽到,便又哼哼了兩聲。

司城白忽然轉過頭,冷眸瀲灧:「再哼把你鼻子給堵上,我讓你換個地方出氣。」

不哼了。

司城白見一群小傢伙都兩眼發光地盯著自己,無奈地笑了笑,然後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五彩斑斕的小騷包,隨手掏出幾把糖果,每個小祖宗都分了不少。

「好了好了,這就是給你們帶回來的禮物,時辰也不早了,大家快回家去。」

一群蘿蔔頭忍不住剝開糖紙,吃下粉紅色的糖,笑得眼睛都眯沒了。然後在司城白的催促下,便依依不捨地跟著各自的書童走了。

雲輕炎臨走時,還不忘問司城白什麼時候再去西域大漠,給他帶好吃的。

耳邊終於清凈了,司城白邊斜眼看著自家的堂弟,突然有點恨鐵不成鋼,但又想算了算了,因材施教罷。

可是,轉眼又看見堂弟身旁的司城傅,這學霸和學渣的對比就明顯了。再想到這熊孩子不要命地竟然和九皇子打架,一肚子的氣便又被司城尚這幅不知死活的樣子給點燃了。

生氣了,司城白抬起纖細的腿,對著熊孩子的屁股就踹了下去。

「我要是手裡有根竹條,非把你抽成扁擔。你就不能和小傅學學?人家考第一你就來個首尾呼應考個倒數第一?整天就知道打架,除了打架你還會啥?還和九皇子打架?要不是淑妃娘娘不計較,你就提前炮灰了,知道嗎?」

聽到司城白對自己的誇讚,一旁沉默的司城傅抬起頭,愧疚地說:「姐姐,你彆氣了,小尚是為了我才-------」

司城白抬起手,停在繼弟的面前:「姐姐知道你乖,別替你哥狡辯。」

臉皮比城牆還厚的司城尚抓錯了重點,忽然睜著大眼睛,問:「炮灰是什麼意思?」

司城白呼吸一頓,努力按下自己的怒火,然後惡狠狠地朝著蠢萌便宜弟弟做了一個悲壯的抹脖子的動作,並且十分敬業地配了一句「咔擦」的聲音。

餘光忽然瞟到司城尚身後的人,動作一僵,然後不自然地放下手來。

「原來炮灰就是砍頭的意思啊,姐,你從來學來的這個詞?」

司城白扯著嘴角,糊弄道:「當然是從大漠那邊學來的,小土鱉。」

司城白看著眉眼含笑的竹馬祁修,丟下兩個弟弟,上前幾步,揚起一個無懈可擊的笑容:「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府了。」

「小白回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祁修盯著司城白,笑著問道。

每次和祁修在一起,司城白總覺得自己在如沐春風,這竹馬真的是太溫柔男配了。

是的,司城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準確的說,她叫蘇白,穿進了一本無腦瑪麗蘇修羅場的寵文里,她穿成了書中養魚達人女主司城白。好在蘇白在自己的世界里無牽無掛,很快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

從三歲孩童長成了豆蔻少女,蘇白覺得自己很不容易,演技也隨著年齡的增長在逐步提高。

蘇白穿過來的時候,小說只看到一半,但是就在那一半,她就看到了自己悲慘的下場。因為同時撩撥了太多大佬,惹得魚兒們大怒黑化,蘇白正好看到司城白因與別人糾纏不清徹底激怒竹馬祁修,被關進了一座金屋便穿了進來。

穿到了三歲的司城白身上。

她至今不知道誰是這本書的男主。

隨她一起穿過來的還有一本無字天書,便是她的金手指。扉頁上寫道,只要她能撩撥到男子心動,無字天書便會可以讓蘇白兌換她想要的東西,幾乎無所不能,若是無字天書辦不到的,便會在扉頁上顯出無法兌換的字,這些字,只有司城白一人可以看見。

但是無字天書的頁數是固定的,所以願望有限,而且會根據願望的難易程度消耗不一樣多的頁數。翻幾張,說明該願望值多少頁的兌換。一般,只需一張紙便可滿足一個小願望。

翻開第二頁,蘇白又看見了這麼一段話:蘇白必須要撩到原書中與司城白牽扯較多的幾個男人(具體有誰,由蘇白自己判斷,注意至少撩到四個,撩到正確的人,扉頁上便會出現一顆愛心,齊聚四顆愛心后,蘇白便不受要撩誰的限制),每個人的心動值上限只有三十張,且有效的心動值是純粹的,而不是帶著欲、望的心動。

若在時機到時,撩到的心動值不多,可能無法兌換需要的東西。蘇白便會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

蘇白隱約感覺哪裡怪怪的,有什麼從腦海中一閃而過,不過,並沒有抓到什麼。

數了數,這本書一共有二百多頁。

可她真的不想做渣女,不想做海王呢。

不過這個問題並沒有困擾到蘇白多久,因為她忽然意識到無字天書只說要撩到這幾個男主的心動值,並沒有說每個人要撩滿三十張。那麼,她便可以看情況適當地撩撩了,這樣,雙方保持在安全的心動範圍,不發生實質的變化,那便不存在誰辜負了誰的問題。

蘇白或許並沒有意識到,能有這個想法的她,已經具備了海王的潛質。

蘇白一直省著用,而且因為以前年紀小,便將無字天書給偷偷藏起來,最近才敢光明正大地捧著自我陶醉般地顯擺。

別人只以為我捧著一本空白的書,只有我知道這可是一本無所不能的書,想想就很刺激!

蘇白前日數了數,已經有二十頁的紙張上面渡了一層淡淡的粉紅色,這便是可以兌換的意思。而且,扉頁上已經出現了一顆粉紅色的愛心,司城白知道,這顆星代表的是祁修。她這十年,憑著一張絕美的臉蛋到底也撩到了不少的心動值。

不過,蘇白到現在真正撩撥的人只有面前的這位竹馬貴公子祁修,畢竟二人是青梅竹馬的關係,從小便在一起長大,所以在蘇白的心中,祁修便是司城白後宮中的王后。

可惜啊,後宮一人太寂寞,註定要有不斷的男人進來的。

想到這,司城白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小竹馬,也不知道竹馬能不能抵擋住以後的天降。

祁修對上司城白的眼神,愣了愣,然後微微不自然地別過臉去:「小白,你在看什麼?」

「看你啊。」司城白直直地看著祁修,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又在撩了。

得了,這純情竹馬的臉又紅了。

司城白收回目光,向著身後的兩位小弟揮了揮手,十分洒脫:「還愣著幹什麼,回家了。」

祁修自然地跟在司城白的身邊,目光有意無意地看著她掛在腰側的包,「小白這次去西域,可有什麼有趣的玩意兒?」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沙子多一些,太陽大一些罷了。」

司城白彎了彎眼眸,嘴角的梨渦都盛著讓人心癢的笑意,更不用說滑落在她眼角處的風韻。

司城白的確有做海王的資本,長了一副難得的好皮囊,整個帝都都挑不出比她更加貌美的女子,就連帝都長公主站在司城白的旁邊都比不上她半分神采。

不是他人平庸,而是司城白過於耀眼。

所幸,司城白只是一個美如妖魅的草包。

「小白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怎麼不提前寫信告訴我你今日回來?我好去接你。」

司城白擺擺柔媚無骨可以賞玩的素手,「多大點事,坐著馬車就回來了。要不是家裡沒人來領小尚,我就不來了,奔波了這麼久,我快累死了。」

將視線從司城白的手上移開,又落在了她的側臉上,長而密的眼睫下蘊著一汪清泉,閃著凌凌波光,秀而挺的鼻樑下,是豐盈紅潤的唇,緊接著是弧度優美的下巴。

祁修收回視線,耳尖微紅,默不作聲地離司城白近了些。

「小白,你是不是快要過生辰了。」

「是啊,怎麼了?」司城白眼珠子轉一轉,湊到祁修的面前,笑道:「你今年要送我什麼禮物?」

女兒香撲鼻而來,祁修眼眸一沉,轉而寵溺地看著司城白,「到時再告訴你。」

司城白努努嘴,有些掃興。

二人走到王城后南門時,司城尚和司城傅率先上了馬車。

祁修扶著司城白上了馬車,要看著她進去,卻不想司城白半彎著腰站在馬車上,笑嘻嘻地對著祁修說道:「伸出手來,閉上眼睛。」

祁修勾起嘴角,乖乖閉上眼睛,骨節分明的手攤開,露出如雪般的掌心。

司城白從包里掏出一顆巧克力,輕輕放在祁修的掌心,指尖無意劃過,她沒有注意到祁修輕顫的睫毛。

「等我走了,你再睜眼。」

司城白進了車廂,馬夫駕車而走。

過了會,祁修才睜開眼睛,看著不遠處的馬車笑了笑,然後低下頭,看見一顆糖,這糖和小白給其他孩子的都不一樣,將糖紙慢慢剝開,聞著淡淡的甜香,獨有的馥郁般的濃香,祁修又將糖紙給包好,他捨不得吃。

馬車上的司城白掏出無字天書,翻到第二十一頁,果然出現了粉紅色。

將書合上,司城白滿意極了,一顆巧克力換一頁粉紅色的紙,太划算了。

畢竟一頁粉紅色的紙可以換一百顆巧克力和五百顆水果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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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羅場里養魚翻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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