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妃嬪

第 4 章 妃嬪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雲舒慌忙站起,卻腳下一滑,也不知道踩中了什麼東西,身形一個趔趄歪在一邊,堪堪躲過了致命一擊。

絡腮鬍子的短刀齊根扎入了黃金打造的龍椅,整個人摔在了地上。他眼見刺殺失敗,雙目赤紅,正好雲舒摔在他旁邊。

直接鬆開短刀又撲了上去,兩手卡住雲舒的脖頸,想要垂死一搏。

幾名離得近的侍衛武將沖了上來,比他們更快的是一道銳利的破空聲,徑直穿過大殿,直直插入了絡腮鬍子脖頸。

被長劍貫穿,絡腮鬍子兩眼凸起,卻生猛依舊,卡住雲舒脖頸猛地用力。

幸而其他的救駕之人也趕到了,亂刀齊下,將這絡腮鬍子斬成七八段。

衝上來的戴元策扶著雲舒起來,剛才就是他千鈞一髮之際扔出了長劍,殺掉刺客。

站在御座旁邊,看著面前慘不忍睹的屍體,加上喉嚨劇痛,雲舒直接忍不住吐了出來。

幸而沒有吃早飯,只是乾嘔了兩聲,他及時捂住嘴巴。

轉頭掃過群臣錯愕驚詫的目光,他心裡一沉。

糟糕!

***

命夏德勝宣布退朝,雲舒退到了內殿。

滿朝文武心中疑惑,卻不敢宣之於口,紛紛退了下去。只有幾個朝臣留了下來,為首的就是江圖南。

眼看著江圖南不僅留下,還徑直跟著自己進了後殿。雲舒暗暗叫苦。

江圖南曾經是謝景的謀主,兩人相識於微末,十年同甘共苦,說是君臣,更是兄弟,在皇帝面前沒有那麼多禮數。外頭留下的另外幾個年輕武將也都是如此。

「陛下剛才是怎麼了?」進了後殿,屏退左右,江圖南開門見山問道,神情焦急。

雲舒坐在榻上,面色陰沉。

還沒等他開口,旁邊的戴元策搶著道:「日前陛下練功走火入魔,之後便氣海封閉,難以調動真元。」

雲舒大喜,戴兄弟幹得好,回頭給你加雞腿!

江圖南臉色大變:「怎麼會走火入魔?」

之前皇帝傳出生病罷朝的消息,他以為是讓這些餘孽放鬆警惕的一種手段,沒想到是真的。

戴元策滿面羞愧:「是臣失職,那日護衛不周,才被宵小之輩鑽了空子。」

雲舒輕咳了一聲:「是朕命他不可聲張,以免朝綱動蕩。」

江圖南眉梢抽動,論理說,這種處置是正確的,但走火入魔到如此嚴重的地步,卻連他這個心腹謀士都不告訴一聲。

而且皇帝性格嚴謹,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剛才面對刺客竟然露出慌亂……

雲舒嘆了一口氣:「今次走火入魔極為嚴重,不僅武功盡廢,醒來之後心神恍惚,總覺得好些事情記不清楚了。」

江圖南低聲道:「陛下,臣得罪了。」

然後徑直拿起雲舒的手腕,擱在小桌上,兩根手指搭在了脈門上。

雲舒被他搞得一愣,肌膚相觸的地方傳來一點溫熱,對了,江圖南是懂醫術的,而且水平還不差。

兩人距離極近,江圖南垂著眼眸,睫毛細密,從這個角度看更多幾分文雅。

雲舒情不自禁回想起原書中看過的這人的戲份,江圖南出身也算書香門第,不過出生的時候家門就已經沒落,窮得揭不開鍋,幸而他天性聰穎,少年中了進士。卻因為家世不顯,被分派到窮山惡水的塞北小城當縣令,入職不過兩個月,就倒霉地遭到北狄南下劫掠。

弱冠之齡的他帶著縣城的五百老弱兵卒主動出擊,作出伏兵埋伏深山的假象,讓北狄數萬精銳不敢輕動,足足拖延了五天,滿城百姓得以平安撤退。連帶著附近幾個縣城的百姓都及時逃亡。

之後北狄反應過來,大軍襲殺,他又聲東擊西,帶著大多數兵卒逃出生天。

可惜,這樣出眾的功績,回到府城,等來的不是敘功,而是一個不戰而逃的罪名。

因為知府覺得,這些窮凶極惡的狄人搜掠完北邊幾個縣城的財帛人口,應該可以滿足胃口了,未必會威脅府城。現在卻因為江圖南這個多事的傢伙,狄人佔據了幾座空城,只能繼續南下搜掠。而且數萬南逃百姓的安置也是個大麻煩。

記恨之下,江圖南被投入大牢,幸而遇到了男主。

當時的謝景也不過是個低階小校,承擔起去陷落的小城查探敵情的任務。故意說自己需要弓馬嫻熟的引路人,將倒霉的江圖南以戴罪立功的名義索要了出來。

從此君臣相宜,如魚得水。

原書中江圖南智計百出,幾次扭轉乾坤都讓雲舒拍案叫絕,此時見到真人,還真有點兒微妙。

正神遊天外著,突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手腕上的傷痕還在!不然真懷疑這傢伙是換了一個人?】

雲舒一怔,死死盯著江圖南的臉,形狀好看的唇緊緊抿著,完全沒有動過啊。

自己聽到的是他的心聲,沒聽說原主還有這個金手指啊,是自己單獨的?

江圖南的聲音繼續傳來:【只是武功受制,怎麼整個人看著精氣神都變了,好奇怪,之前也曾經受過重傷,命懸一線,也未曾見到這般銳氣盡失……】

他滿心疑慮,臉上卻分毫不顯,彷彿只是在細聽脈象。

雲舒心跳加快,他果然動了疑心,眼前這人敏銳聰慧,見微知著,絕不是戴元策這種一根筋的傢伙能比的。

怎麼遮掩過去?雲舒心念電轉。

江圖南將手從腕上拿開,斟酌著開口道:「這毒藥好生奇怪,之前陛下在白帝城也曾經中過理國公的詭計,被化功散消去功體,功體一旦受制,脈象就會變弱。如今陛下脈象一切如常。」

雲舒垂下視線,「朕也覺得納罕,身體強健一如往昔,卻偏偏使不出功力來。只是上次……」

說著,他微微笑了笑,「愛卿記岔了,上次朕中毒,下手的是宋文清那個叛賊,假借理國公之名罷了。」

這個秘密並未公開,只有謝景和幾個心腹知曉。

江圖南目光一閃,笑道:「是臣一時慌亂,記錯了。陛下剛才還說忘了很多東西,莫不是耍弄臣的。」

「誰敢耍弄你江神算,朕只是忘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卻記得清楚。」雲舒搖頭。江神算是江圖南的綽號,因為他曾經假扮算命先生去敵方地盤探聽情報。兩人玩笑的時候經常拿這個打趣。

「陛下還記得這個綽號,真是遺憾。」江圖南笑了一聲,疑心消去大半。

雲舒只能慶幸,自己是穿越前一晚剛看完的書。

江圖南又憂慮道,「如今大梁餘孽猖獗,最近只怕行刺之事不斷,陛下這狀態……」

雲舒故作冷靜道:「些許刺客,不過跳樑小丑,只要加緊守備,無需憂慮。」

江圖南點點頭,旋即又道:「陛下武功全失一事,可以實則虛之。」

雲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故意放出皇帝武功全失的消息,然後引人懷疑自己是刻意偽裝的,反而疑神疑鬼,不敢下手。畢竟謝景本人就曾經用過這樣的布局來迷惑敵人。

「臣會著手布置此事。」江圖南說道,又問道,「戴元策之前說陛下走火入魔,是因為中毒,可有線索?」

這可是頭等大事,外來的敵人都能憑實力斬殺,最可怕的就是潛伏在身邊的毒牙。謝景執掌大權,扶搖直上,一路少不了明刀暗箭,卻從未如現在這般,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還摸不著頭腦。

「已經著令詳查了。」雲舒隨口應付著。

事情談完,江圖南起身告退。

這是順利過關了?雲舒簡直想要大笑三聲,在原主的屬下團里,江圖南從親密度到智商絕對是頂尖兒的了,連他也能瞞過,其他人更不在話下。

多虧了嶄新的金手指,哈哈,任憑你謀算如神,武功蓋世,朕有金手指啊!

等江圖南走遠了,雲舒迫不及待來到戴元策身邊,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一句聲音傳入耳中:【後殿還得再加上三十名暗衛……咦,陛下為什麼握住我的手?】

雲舒立刻鬆開,吩咐道:「這段時日,朕的安危就委託給卿了。」

戴元策立時露出激動的神情,跪地斬釘截鐵道:「臣一定不負所托,保護陛下安全無恙。」

哎,這傢伙不用讀心,念頭都寫在臉上呢。

等他告退,雲舒又悄悄試了幾次,終於發現了規律。

他真的有讀心術的金手指,但並不是完全讀取,必須對方情緒激動、念頭清晰的時候才有效果,而且必須得肌膚相觸。

唉,高興地太早了,記得書裡頭提起過,主角是個非常討厭與人肢體接觸的人,為了不崩人設,這個新能力好像也只能偶爾用用啊。

還不如原主的金手指,雲舒站到了鏡子前,凝神細看,之前他在早朝上曾經對著御座上金光燦爛的龍頭扶手當鏡子,看過自己的氣運。

此時照著鏡子觀看,更加壯觀了。

紫雲蒸騰,蔚為壯觀,一條金光宛如龍形,盤旋其中。可惜這金龍的形狀還不是特別清晰,應該是自己的皇位還沒有徹底穩固下來,等到幾年之後,萬民擁戴,氣運會更勝一籌。

又仔細看了看,雲舒發現跟之前在御座上看到的好像有點兒不一樣。左下角的一小團紫雲顏色變淺了。

自己好端端的,怎麼就氣運變化了呢?這可不是小事。雲舒思來想去,從剛才到現在,這一小段時間裡發生的事情。

對了,自己遇到刺客。好運地腳下一滑,躲了過去。

又回想起原書中主角幾次逢凶化吉之後,對氣運的描述。雲舒眼眸變深,他似乎把握到氣運的竅訣了,這玩意兒應該是能不斷補充,也隨時可能消耗的用品。身處高位,蓄養名望,可以提升氣運,而想要化解災劫,破解難題,則需要消耗一定的氣運。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主動使用。要是能主動使用的,自己發達了!活著的人形錦鯉啊!

正想得入神,門外傳來夏德勝的聲音:「陛下,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求見。」

得,該來的遲早要來。

自己的小弟已經見過了,自己的女人也遲早要面對。

***

謝景和沈月霜明白王嬤嬤多半不會這麼善罷甘休,但也沒想到報復來得這麼早。

第二天清晨去針工坊,負責庫房的女官剛打開壁櫥,取出今日準備的針線,突然驚呼起來。

她匆匆將壁櫥里一個黑漆金紋的托盤取出來,上頭寶光燦然,是一團銀線,卻又比普通的銀線更顯光華潤澤。仔細看去,這銀線上頭竟然串了細密的珍珠。那些珍珠都色澤潤白,小米粒兒一般,穿在銀線上。這一團珍珠線,得幾萬顆珠子才能串成。

眼尖的卻看到,這燦爛的珍珠線團里,有一小片兒色澤黯淡,竟然是被污染了。

宋女官上前細看,也變了臉色。

這珍珠線串成之後無法裁剪,製作衣裙講究一氣呵成,只要有一小片被污染,整團線就沒法用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這可是貴人急用的東西。m.

幾名女官都慌了神,這些日子針工坊的活兒大增,就是因為新帝登基,冊封了後宮,幾位妃嬪的朝服鳳袍需要趕工。

好在新帝的妃嬪不算多,針工坊的十二房各分了任務。

其中宋掌事她們這一房負責的是文昭儀的外裙,尚宮局早有吩咐,務必在月底之前交上。

這珍珠線就是專門分下來的,準備鑲嵌在領口。別小看這一團線,用的都是南海進貢的米粒兒大小的明珠。如今被污染了,如何了得。

一名女官氣急敗壞地在壁櫥里翻了翻,立刻找到了污染珍珠線的罪魁禍首。

她抽出一條白緞子綉品,上面帶著大團的油漬,厲聲喝問:「這是誰放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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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嬌妻是龍傲天(女穿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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