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048神秘
來者身著黑袍,跟衛千瀾穿得相像,但身形卻截然不同。
此刻已經扯下了掩面黑布,抄手瞧著褚言二人。
看清來者面貌,衛千瀾算是明白,適才褚言為何會說不是幫他,而是替她解圍了。
這人……確實不可能幫自己。
只見沈容辭伸手解開了黑袍,嘩啦一聲往身後一甩,將其丟到了一邊,露出了淺紫色的衣裙。
她拍了拍纖纖玉手,沒有看衛千瀾一眼,只是朝著褚言不滿道:「我這剛來看看你,就給我整這一出,知道我找這黑袍找了多久么。」
不光服裝道具難找,因為她和衛千瀾的體型差距,為了掩人耳目,使那些護衛上當,只得被迫飛得更加努力,只能在房檐瓦楞上露半塊兒衣裳。
縱使輕功再好,飛來蹦去這一趟,也確實是夠累。
「可累死姐了。」她用手掌對著自己微紅的臉頰扇了扇風,然後不客氣地坐到了褚言身旁,「打算如何感激我?」
褚言無奈地看她一眼,笑了笑,「待會請你去歲秋樓大吃一頓,怎麼樣。」
「不成不成。」只見沈容辭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滿臉寫著拒絕,「平日里又沒祭月使者選拔,單單去吃,卻沒得美男看,太乏味了。」
「......」說來說去竟還是因為男色,褚言很是佩服這人如此堅守本心,耐心問道:「那你覺得哪裡合適?」
她支起下巴若有所思,努力回想了片刻,突然眉開眼笑,激動地抓了一把褚言的胳膊,「我想起來了!」
她這一聲嚎嗓門略清亮,就連清心堂首席暗衛衛千瀾手中的茶杯都晃了兩晃。
褚言自不用說,受驚嚇之餘,順道反應過來這還坐著一人。而自己方才和沈容辭的對話主題,實在有些……總之,是少了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不等褚言冒出一絲絲赧然,那沈容辭又繼續開口了。
她擠眉弄眼道:「聽聞春香樓來了幾個新的小倌,個個長得細皮嫩肉,俊俏得很!新來的準是羞澀,好玩的很!咱們就去那兒吧,你覺著呢。」
褚言:「……」
衛千瀾:「……」
「問你呢!你要捨不得出錢,我自個兒出。」
褚言想問,這特么是錢的事嗎?!
……算了,自己確實沒啥錢。
見褚言仍舊不語,沈容辭撇了撇嘴,妥協道:「那我請你成不成?反正你要陪我一起,咱可是老搭檔了,我一個人去太沒勁。」
聽到這兒,褚言實在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斥道:「......胡說八道,誰跟你老搭檔了!」
先不說她本來就沒那癖好,況且自己統共就跟她去了一次歲秋樓而已,說的好像她們整日流連風雪場所一般。
最最重要的是,自己現在可是景王府的未來王妃!已經有婚約在身了!沈容辭這一番言語實在是冤枉她,給她身上潑髒水,這要是被有心之人聽去了,還不知道怎麼編排呢。
沈容辭也意識到自己講錯了話,趕忙閉緊嘴不出聲了,但心裡邊又憋屈,覺得就是因為這兒多了一個人,才使得她們這麼忌諱,便斜過眸子使勁橫了一眼衛千瀾。
其間恨意,猶可穿透萬年寒冰。
「……」衛千瀾在這聽著本就尷尬,眼下無辜受了牽連,連忙很眼色地站起身,打算告辭,他拱了拱手,「今日多謝褚小姐搭救,眼下無事,我便先行離開了。
褚言巴不得他快些走,忙點點頭。就在衛千瀾要翻窗離去時,她忙又將人叫住,提醒道:「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他偏頭道:「衛某說到做到,褚小姐請放心。」
而後就縱身一躍,沒了蹤影。
衛千瀾這一走,屋子裡至少自在了些。不等褚言喘口氣,沈容辭又輕啟了紅唇。
「他答應你什麼了?」
褚言略微有些驚訝,她本以為沈容辭來的早,應該將她和衛千瀾的對話盡數聽去了。
「我是來的早,也瞧著他鑽了進來,但姐可沒有扒窗戶聽牆根的習慣。」沈容辭抄起胳膊,下巴微抬,一副出淤泥你而不染的清冷高雅姿態。
褚言從中發現了盲點,她眉頭一皺,說:「……衛千瀾渾身是血跑了進來,你就不怕他要我性命??」
「……」沈容辭被問了個措手不及,嘴巴動了動,卻答不上來,清高那一套此刻也不頂用。
她看了眼面色微慍的褚言,乾笑了聲,「這不是……你們好歹以前是同門,我想著,總不至於手腳相殘,再說……你不是沒事么!」
話畢,沈容辭又抬手推了把褚言的胳膊,轉移了話題,「快說,他答應了你什麼?」
沈容辭推得用力,但見褚言不言語,就繼續推,推來晃去許久后,褚言實在是忍不了了,瞪了她一眼,「就是讓他教我武功!」
*
春香樓。
琴音繚繞,紅綃翻飛。
香粉四溢,嬌笑不絕。
美人們個個風韻十足,媚眼如酥,著實賞心悅目。
這是褚言第二次來這裡,第一回是她的上一條命,被這裡的老鴇掠來做姑娘,自己抵死不從咬舌自盡。
故而上回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
心裡邊對這裡也排斥得很。
這回抱著悠閑的心態再來看時,她竟開始理解為何有那麼多人流連此地,這是紅塵當中,卻又遠離紅塵。
有的是一晌貪歡,是醉酒迷離,是忘卻凡塵。
比如現在的沈容辭,這人已經開始貪歡了。
她們進了二樓的小隔間,剛坐下沒多久,就來了兩個相貌清秀的男子,只披了薄薄的外衣,胸前還袒露了好大一片,實實在在的□□誘惑。
為了減少些麻煩,褚言扮了男裝,所以那兩人進來后還愣了愣。
褚言連忙擺了擺手,然後指了下對面的沈容辭,示意自己不需要,你們都去侍候她對面那位吧。
兩人倒也識眼色,沒作太多糾纏,一左一右坐到了沈容辭身邊,捏肩的捏肩,倒水的倒水,好不痛快。
沈容辭接過其中一位男子剝好橘子,往嘴裡塞去,然後沖褚言笑著打趣道:「褚公子既對男子不敢興趣,那要不要姑娘?」
「滾——」褚言臉都青了。
見她如此,沈容辭得意地笑了笑,但也懂得見好就收,於是斂了笑意,偏頭用嘴接過另一邊男子剝好的葡萄。
吃到嘴裡后,還不忘用唇瓣又蹭了蹭男子的指尖。
那男子突如其來遭到這般撩撥,手指輕顫了下,耳尖霎時紅了個透。
見了這個場景,褚言突然想起沈容辭說的話,新來的都還羞澀好玩得很。
褚言咧了咧嘴角,心道,這位便是個剛出爐的新人吧。
男子的反應明顯取悅到了沈容辭,她勾唇笑了笑,輕聲問道:「不知弟弟是對外還是對內?」
「皆可。」男子低頭小聲說。
褚言一頭霧水。什麼外,什麼內?
心裡雖然疑惑,但瞧兩人的表情,也能猜出一二。m.
準是什麼葷話暗語。
沈容辭看了眼對面這位純白如雪的「褚公子」,不由想提點她一二。
於是將身子往前湊了湊,抬眸看著褚言,小聲道:
「對外即是談風月,奏琴音,舞翩躚,對內便是紅帳春宵,巫山雲雨......」
「知道了知道了!」褚言實在忍不了她這張嘴,連忙出聲將她打斷。
沈容辭這才罷休,重新直起身子坐好。
褚言臉皮確實薄,尤其是當著外人的面。她簡直大氣都不敢再喘,生怕對面那位又要給自己普及新興知識。
但大腦還是轉動的。
她知道青樓中的女子,可能會有賣藝不賣身的,但那多為貌若天仙之輩,老鴇等的也是有人肯一擲千金。但凡能開出個好價格,休得再說只談風月。
褚言沒想到的是,原來對小倌竟也有這樣的規矩。
不由有些好奇,「那樓里可有對外的?」
對面三人顯然沒料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尤其是沈容辭。
還是先前那個給沈容辭剝桔子的男子反應快,他出聲應道:「有是有,只是不便出來陪客。」
有卻不露面?竟這般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