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欽差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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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度爬上一旁的凹凸石路，想了想，又跳了下去。這般去尋路，不如不用費力漂浮在水上，順著水流而去，聽說地下河都會流向地面，也許這才是出路。

這般漂浮了一會，經過幾個小的漩渦，這條水道似乎很長。

漸漸地，烈度竟是睡了，要知道他自小在夜闌河邊長大，深悉水性，漂浮在水上睡覺的功夫，那是早就練成了。

忽覺身體被大力猛吸，立時暈頭轉向起來，睜開了眼睛，發現眼前水暈成圈。這是處大漩渦，烈度很明白，也就隨身體旋轉，並被捲入漩渦中心去。

過了好大一會時間，烈度猛地滑動手腳向上游去，當那一絲空氣吸入肺內時，他才大口大口地喘氣。如此已經憋氣一個小時，若不是他的耐力極好，恐怕已經窒息而亡。

待稍稍平復下來，在水波的蕩漾中，他向四周望去。

這裡是一條清澈平靜的河，誰又能想到這河底會有個漩渦口，河水激流回蕩，渾濁不堪呢！

這條河並不是很寬敞，可以清晰地望見河岸兩旁的茂密蘆葦，河道極遠處似有幾艘小舟搖晃，尋食的鳥兒在河面上撲楞著，不時地叨起一條小魚，又疾飛向上，展掠空中。

烈度游至岸邊，穿過一片蘆葦盪，看到了一條泥濘小路。這處區域昨日定是下雨了，不然路不會這麼濕滑，到處是水汪。

嘴上叼著一根蘆葦，一腳低，一腳高地走著，很快地前面出現了一條寬敞官道，而遠處已見一座城池的高矗輪廓。

官道上行人不多，一個個都急匆匆地樣子，多趕路，不多說話。

烈度拉住一人，問道：「大哥，這是哪裡啊？」

這人朝他翻了翻眼，見他雖然渾身濕漉漉的，但是衣服面料是一流的，做工極為地精緻，不象個窮鬼，這才舒緩了顏色，道：「這裡是『莒縣』，小兄弟從哪裡來啊？」

「莒縣」？這是哪裡啊？烈度記得自己生活的縣城叫做「景縣」，別的地方他還真不知道了，處世尚淺，也許讓他到外地多要幾年飯，他就能多些閱歷，知曉哪裡是哪裡。

「哦，我嗎！我是『景縣』的啊！這裡離『景縣』遠嗎？」烈度很白痴地問。

「『景縣』？離這裡最少五千里地啊！」那人態度很好。

五千里地，我的媽呀！是老龍飛那麼遠了？還是因為在地下河漂流這麼遠的？

烈度一時為難起來，若想回「景縣」，沒錢雇車怎麼辦啊？

那人見烈度在這裡發獃，又道：「小哥兒是來這裡做什麼的？」

烈度見那人穿著得體，衣服都是絲綢做的，想必有點錢，厚著臉皮道：「那個……大哥，能不能借點錢，讓我坐車回去，您的大恩，必然報答。」

那人獃獃看著他，忽然轉顏換面，臉現凶煞，怒斥道：「他媽的神經病，窮鬼一個，滾開。」

烈度無奈，向旁走去，低聲嘟囔道：「老子現在可是有錢人了，說報答，那可不是小數目，狗眼看人低。」

「你敢罵我！」那人耳朵甚尖，擼起袖子就要動手的樣子。

烈度忙跑開，那人正要追，忽然急驟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一聲聲地似在敲悶鼓。路上行人俱停下來，伸長脖頸向路端望著，只見一隊虎衛騎在前後護衛，當中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烈度只覺這隊似包裹著鐵片的虎衛騎如一陣風晃眼而過，那鮮亮盔甲反射的光線，讓他不得不低下頭去。再抬頭，只能見到絕塵而去的影子，在陽光下燁燁生輝。

頗為機靈的他，見那人望著鐵騎發獃，沒什麼作勢，連忙向路邊逃竄。那人胳膊甚粗，真要打到身上，免不了是皮肉之苦，還是躲開甚妙。

只是，他好象忘了自己的身體已經被淬鍊的異常強硬，挨頓揍應該跟沒事人一樣。

那人被鐵騎所震，這才反應過來，目光搜索著，再也找不到那個小窮鬼了。伸出了粗能跑馬的胳膊看了看，頗為遺憾，這麼粗的棒槌怎麼就找不到下手的人呢！

「莒縣」偏處西方，臨近「羅馬帝國」，曾在二十年前為羅馬軍隊攻克過，後來收復后，為了增強防禦力，城牆修建的甚是巨型巍峨，足有二十米高，至少烈度要死命仰頭才能望見城牆上的旌旗招展，還有伸出城垛的一些槍枝兵器。

隨著人流進去，二十年未經歷戰爭了，這城裡早已恢復了往日的繁華熱鬧，往來熙攘，叫賣聲四處皆聞。

耳朵甚是靈敏的烈度聽到的是這裡的人都在談論那隊驃騎和馬車，聽說是皇帝老兒派來的欽差大人，因為最近邊關吃緊，特來巡察的，城裡的大小官員可是出城跪迎，可見有多威風。

欽差大人來這裡，足以引起小城的轟動，但是對於烈度來說，可比不上填飽肚子重要。就在方才，他聞嗅到了燒餅的香味，肚子就止不住咕咕地叫了起來。

饞涎著走在街上，見到賣吃的就停下來駐足一下，又站在一家店鋪前，躊躇著，終於邁了進去。

待出來時，他已是青布長衫，衣服上還打了幾個補丁，而那身錦服已經被他賣了，胸懷裡多了一小袋子錢幣。

「啊——呸，黑心的店老闆……」烈度十分不滿，在店門口吐了一口口水，那麼精緻的華服只能賣三枚銀幣，這麼舊的衣服竟然還要五十枚銅幣，要不是等著用錢，五枚銀幣絕不帶還價的。

而實際價格絕對有十枚銀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