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番外:狗狗掛件

第 70 章 番外:狗狗掛件

冬去春來,當桃花林再次繁密如粉雲熙熙攘攘之時,一封金光閃閃的信被人鄭重地發出,出現在了東宮花園的桌子上。

這天,東芒會四人在中心廳,拆看各自的信件。

郁秋染拿起了這封寄給自己的信,發現它來自百花會,邀請她去參加三日後的核心成員下午茶。

「百花會?」郁秋染有些疑惑地問道,「名字聽著很熟悉,但跟我好像沒關係,怎麼會突然請我?」

旁邊東芒會三人聽到她的疑問,都不約而同地抬眼望過來。

花澄雅笑著嘆了口氣:「阿染你還是這樣萬事不上心,它是大學部那邊一個非常出名的社團。」

百花會,恰如其名,是一個只招收女性社員的組織。進入門檻極高,只有在方方面面都非常優秀的女孩子,才能被邀請后,再通過一系列考核入會。

除了定期舉辦交流各種訊息的下午茶,它還會組建遠行運動、公益活動、社會實踐等供社員們成長。

因為審核標準嚴格,這個社團的規模不算太大,只有近百個成員。但成材率極高,基本每個在大學時期加入過百花會的女性,都會在未來大放光彩。

百花會也是一個學院內少有的,有資格為社員們提供特權的組織。雖然特權性比不上東芒會,但它的歷史非常悠久,成立時間要更早,在同學們心中同樣很有地位。

東芒會是後來居上,因更有權勢,成員出身清貴,才在發展中慢慢壓了百花會一頭,變成了霸榜第一,最受擁戴的組織。

但也正因如此,跟下面普通家庭出身的同學之間會相對產生距離,不如百花會跟群眾們關係密切。

校史上曾記載,兩個組織互別苗頭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直到有一個東芒會的女性成員同時加入了百花會,它們的關係才開始緩和。

聽完花澄雅的介紹,郁秋染更加困惑了:「可是距離我升入大學部還有一段時間,這會兒給我發請柬,也太著急了吧?」

敖景羿倒是能為她解惑:「以阿染你入學以來的表現,根本不用審核,她們反而要求著你入會。」

現在是3月,提前邀請她熟悉一下,到時候一進大學,就能把她直接歸進百花會了。

想到這兒,敖景羿還有些不爽,明目張胆地跟東芒會搶人。

而戰沉朗又提供了另一個解釋:「從我二姐畢業后,百花會裡就沒有過東芒會同擔的女性成員了,她們大概也有點急了。」

兩會和解,互惠互利。東芒會能獲得親民的名聲,從更廣闊的人群中收攏人才。

對百花會而言,每當有東芒會成員在的那幾年,會內總能資金更充足,人員更活躍,成就更高一些。

不過相較之下,到底還是百花會更勢弱。所以現在看到郁秋染這個「金蛋蛋」,她們怎能不心急。

郁秋染放下請柬:「好吧,那我去看看。」反正於她而言只是錦上添花的事。

花澄雅看著她無所謂的神色,笑著提醒道:「百花會雖然不及東芒會,但人員畢竟相對多一些,裡面也有不少值得結交的人才,阿染可以去多交一些同性朋友。」

唯有一點,他很擔心。百花會裡不乏心機深沉之輩,他怕有人給郁秋染下套。

念及此處,他滿心不安地開始給郁秋染翻找資料。

花澄雅因為自己的珠寶工作室發展順利,在女性圈子裡結交了不少人脈,對某些人總能更了解一些。

郁秋染看著他叮叮咚咚發到她手機上的百花會核心成員資料,有些哭笑不得:「阿澄你也不必這樣如臨大敵吧?阿羿不是說了嗎,是她們需要我,又不是我非要加入她們。」

而敖景羿則擔心另一重。

郁秋染女孩子的身份暴露后,所有的女性都多了幾分光明正大黏著她的借口。

而她自己不覺得,敖景羿卻看得清清楚楚,郁秋染明顯對女孩子們有更多的耐心和包容心。

他跟郁秋染擠在一起看百花會的資料,發現核心成員雖然各有各的風格,但無一不是漂亮的小姐姐。

他不免憂心忡忡。萬一阿染被這些人勾走,以後光顧著陪她們玩,可就壞了。

至於戰沉朗,因為不喜歡社交,所以他看著郁秋染現在就不得不開始為三日後的下午茶打點行裝,不由得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郁秋染髮現三個小夥伴各個愁眉苦臉,無奈地笑道:「只是去喝個茶,人家又不會吃了我,你們別想這麼多。」

*

話是這麼說。三天後,郁秋染穿好黑色洋裙,特意來打聲招呼打算出發時,卻發現花澄雅和戰沉朗都沒有午休,已經早早神色緊張地等在玻璃花房了。

花澄雅最後看了一眼他為郁秋染設計的哥特式黑色長款洋裙,又忍不住問道:「你穿這個真的沒問題嗎?」

因為害怕郁秋染受欺負,他這幾天連夜改制,在上面繁複的蕾絲裝飾中加入了銀質的冰冷十字架,和有震懾意味的黑色羽毛元素。還給她搭配了整套的紫色系珠寶。

確保將她的氣質展現得神秘,高貴,不可冒犯。

可臨到頭來,他又覺得這樣是不是顯得太不好接近,容易讓人對她產生防備,更不利於她。

戰沉朗也神色嚴肅,提出百花會會館男士禁入,但Leo或許可以陪她去。

郁秋染見兩人患得患失,忍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吃素的。你們在這裡安心等我回來就行。」

說著,她左右看了看,有些奇怪:「阿羿人呢?」

花澄雅搖了搖頭:「沒見到他。明明他最焦慮,一大清早就在中心區里轉來轉去坐不住,可午飯之後,卻沒了蹤影。」

時間不能再拖了,郁秋染要趕緊出發,見此只能說道:「等他來,你們幫我勸著點,讓他別著急。」

兩人應下來。

郁秋染撐起洋傘,向等在大門口的車輛走去。

*

車輛抵達百花會會館入口,郁秋染一下車,就見等在門口的副會長薔薇花主迎了上來。

值得一提的是,會內成員每一個都有象徵自己的花。這花可以繼承,也可以另取。

薔薇花主是一個笑容甜美的女孩子,穿著薔薇色的裙子,聲音清泠泠的:「郁殿,歡迎你來。」

郁秋染也笑著跟對方打招呼:「學姐太客氣了。」

兩人進入會館,往舉辦下午茶的花廳走去,期間薔薇花主還一路向她介紹內部的設施。

因為是核心成員的小聚會,所以到場不足十人,百花會會長木槿花主也在。

郁秋染落座后,只覺得美人們風姿各異,都十分友善,並沒有花澄雅憂慮的那種勾心鬥角的情況出現。

玫瑰花主是個性格爽朗,快言快語的人,主要負責會內的招新工作。

幾人剛聊一會兒,她就直接亮牌道:「郁殿,我知道你身負盛名,在東芒會根基穩固,又是高中部風雲榜第一位,對加入百花會可有可無。」

她掏出一本文件:「但姐姐給你打包票,你進來后,絕對不會虧。」

旁邊的茉莉花主柔柔弱弱地微笑勸她:「玫瑰你心急什麼,郁殿茶還沒喝到嘴呢。」

郁秋染笑著示意無礙:「玫瑰學姐性格爽利我很喜歡。文件我就不看了。」

在坐的眾人忍不住神情微變,以為她要拒絕。

但郁秋染下一句就是:「我今天來,見到各位學姐都十分優秀,各有擅長的領域,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很期待與你們相交。」

這是表明她因為看重眾人才決定加入,而不是考慮著什麼利益交換。

其實對郁秋染而言,東芒會的身份已經讓她享有最高特權了,百花會拿出得再多,也無甚新意。

她加入進來,最大的好處是能夠擴展女性方面的人脈,獲取更多資訊,收攏一部分人才為郁家所用。

既然如此,何必緊巴巴地盯著那些蠅頭小利,顯得十分沒有風度。倒不如直接賣好,留下一個好的第一印象,迅速拉近與對方的距離,以後行事更加方便。

果然,她這話一出,好幾個花主都對她更加熱情了。

雖然邀請她加入百花會是眾人一致通過的決定,但需要個別部門咬牙拿出那麼多利益來做交換,又怎麼會不肉痛呢。

沒想到郁秋染處事如此大氣,眾人看她的眼神都火熱了幾分。

性格清高,喜愛文學的丁香花主更是覺得她為人清雅,不計較那些銅臭之事,一時好感大增。

丁香花主溫柔笑著把手搭在她小臂上:「郁殿,你真是過獎,其實我們也一早……」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個小小的聲音,清晰又堅定地吼道:「女人,把你的臟手拿開!」

郁秋染和她都大吃一驚,面面相覷地對視了一眼,四處尋找。

其他人見郁秋染在桌上掃視,還以為出了什麼問題,連忙圍過來。

結果那個小小的聲音更加氣急敗壞了:「誰准你們圍著阿染的,快點走開!」

這下好幾個人都聽見了,一時十分驚奇。

那聲音的主人見郁秋染四處找不到他,似乎有些著急:「阿染阿染我在這兒,看這邊~~~」

郁秋染終於把目光鎖定在自己放在桌邊的小手包上。

她的手包只有巴掌那麼大,銀色的拉鏈被往後推開了一點,一對小小的手臂從包里伸出來,正努力雙手握著鑲嵌紫鑽石的拉頭,企圖晃動它引起她的注意。

郁秋染放輕動作,把手包拿過來。那對手臂縮了回去,一雙似乎是綠瑩瑩眼睛的東西,在黑漆漆的包內一閃而過。

膽小的茉莉花主驚叫一聲,後退了半步。

心大的郁秋染則一把拉開了拉鏈,想看看是什麼在搞鬼。

結果她大吃一驚:「阿羿?」

一個小小的,像手辦那麼高,大概只有十公分左右的敖景羿從包內敏捷地跳了出來。

他的臉蛋有些軟軟的嬰兒肥,圓圓的眼睛烏溜溜的,來回掃視眾人。

穿著一身考究小西裝的他挺起胸膛,十分神氣地在桌上走來走去。

他頭上那對黑色的小三角耳朵尖尖上帶著一小撮白色絨毛,一抖一抖的,屁|股后還綴著一根毛絨絨的「大」尾巴。

丁香花主驚奇地問道:「這是照著敖殿做的嗎?」

一聽這話,小人兒敖景羿不滿了:「什麼照著我做的,我本人就是敖殿!」

巡視一圈后,他跑回郁秋染手邊,仰著精緻的小臉兒,笑著問她:「阿染阿染,你喜歡我嗎?」

知道她和敖景羿關係的眾花主都忍不住笑起來,郁秋染看著莫名出現的「敖景羿」,無奈地捂住了額頭。

她想起來了,當時她午睡,好像聽見系統通知,說什麼掛件開啟條件已達成,問她要不要使用技能卡。

她睡得迷迷糊糊,可能下意識地答應了。

技能卡「狗狗掛件」——急切渴求陪伴的心,望與你形影不離。

這是一個要滿足雙向條件才能使用的技能卡。她選擇敖景羿之後,他那邊如果有某個時刻非常渴盼陪同她,系統就會發通知。

她這邊再確定開啟,敖景羿大概就會變成掛件之類的。

因為兩人之前一直形影不離,雖然她時常在晚上入睡前收到系統通知,但不清楚技能卡到底是什麼效果,也對這個時間點十分無語的她,從沒有選擇開啟過。

這次大概是敖景羿實在過於擔心,她又一時不查,才陰差陽錯地造成了這個局面。

桌子上的小人兒敖景羿沒有聽到她的回答,眼神期待地又問了一遍:「阿染,你喜歡我嗎?」

不過這一次,他似乎有些彷徨和失落,身後原本對著郁秋染搖得像螺旋槳一樣的毛尾巴,輕輕地垂下來,耷頭耷腦的,精神抖擻豎起的耳朵也壓平了。

郁秋染被他萌得心都要化了,趕緊回復道:「當然喜歡。」

敖景羿立刻喜笑顏開,搖著尾巴抱住她的手指,在她指腹上蹭了蹭。

郁秋染髮現縮小后的敖景羿跟他本人的性格似乎有所差別。

如果是平時,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行為。

一旁同樣被可愛暴擊的眾花主們,感嘆道:「郁殿你這是從哪兒來的玩具,也太智能了吧?」

郁秋染有些心虛地咳了一聲:「是阿朗做的,說要給我驚喜。我也是第一次見。沒想到他偷偷塞到我包里了。」

聽到她們說自己是玩具,敖景羿有些不滿。

但他從不在外人面前拆郁秋染的台,聞言只是抱住自己的尾巴撒嬌:「才不是阿朗塞的,我是自己爬進包里的,尾巴還被拉鏈夾到了。不然我早就能自己出來了!」

他委屈巴巴地說道:「毛毛揪得痛痛,阿染給吹吹。」

這麼小的人,郁秋染當然沒法吹吹。她只能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用指腹輕輕揉了幾下。

敖景羿幸福地趴在她手上,眯起了眼睛。

旁邊喜歡收集手辦的牡丹花主激動得臉都漲紅了:「真的太可愛了!不過大概也只有郁殿你才敢在敖殿的形象上,添加狗狗耳朵和尾巴元素了。」

一聽這話,敖景羿頭上的耳朵嗖得彈起。他氣憤地說道:「我才不是狗,我是黑狼王!」

說著,他發現所有人都圍在郁秋染身邊,頓時更生氣了。

他調整了一下胸前小米粒大小的徽章,「喂喂喂」試了一下音,發現自己的聲音立刻變大很多,很有聲勢后,兇巴巴地一揮手:「你們都給我散開,不許湊近阿染!」

眾人都輕笑著後退:「好好好,聽你的。」

其中,郁秋染旁邊的丁香花主抗不住這波萌化暴擊。她拿起一個櫻桃,問郁秋染:「他可以吃東西嗎?」

郁秋染還沒說話,敖景羿已經不滿地回答道:「我當然能吃!」

「但是,」小小的他驕傲地挺起胸膛,「我只吃阿染給的,別人的絕對不吃!」

郁秋染一時忍笑。這不就是優秀狗狗的法則之一嘛——不吃主人之外的任何人投喂的食物。

她見敖景羿偷偷瞄著桌上的西瓜,拿牙籤插了一小塊西瓜牙的尖尖,遞給他。

敖景羿坐在她手邊,像拿權杖一樣雙手穩住有他一半高的牙籤,一邊美滋滋地啃上面的果肉,一邊對郁秋染大力誇誇:「阿染最好了,把西瓜最甜的部分給我。愛你~」

因為業務不熟練,儘管郁秋染已經儘力切小,但那塊果肉對敖景羿的尺寸來說,就像是在直接上嘴啃一個大椰子。

所以他吃得滿臉都是,西瓜汁還蹭到了衣服上。

不過好處是他被吃的轉移了注意力,不再鬧騰,眾人可以繼續談論正事了。

會長木槿花主說道:「既然郁殿已經決定加入,或許我們可以趁機選一個代表你的花。然後在你進入大學前的這段時間,正好給我們時間籌備帶有你相關標誌的一應物品。」

說起這個,郁秋染一時還有點為難。她其實並沒有特別喜歡的花,也不覺得哪個能代表自己。

見她陷入沉思,薔薇花主企圖給她提供一點思路:「太姐當年也加入過百花會,她選用了霸王花。」

戰太女跟郁秋染都是四大家族難得的女性繼承人,其實若不是霸王花與郁秋染的氣質實在不搭配,她倒是可以繼承這個象徵。

話題到這裡,木槿花主苦笑道:「太姐也算開了先河。她是首個使用肉食性花朵當做象徵的人。」

「既然如此,」郁秋染笑道,「那就由我來做百花會的第一棵樹吧。」

她雙手交握,腰背挺直,雖然像是在徵求意見,但其實神色中卻流露出幾分不容置疑的意味,「諸位覺得,我就用楓樹作為代表如何?」

眾人一時有些吃驚。

但看到她露出的鋒芒,她們剛才因為郁秋染輕易同意加入,而心中產生的幾分得意和輕視立刻褪去了。

她們想起,郁秋染可是在校董事會面前,都敢棄家徽於不用,改用自己設計的,帶有強烈個人象徵的紅楓胸針。

而她們一個求著她加入的社團,比之董事會又如何?

木槿花主心中一凜。郁秋染年紀雖小,棒棗交加的手段卻已經用得相當熟練。短短時間內,就樹立了自己溫和又威嚴的上位者形象,一下鎮住了眾人。

不好糊弄,不容小覷,不可輕易得罪。

念及此處,木槿花主笑著應下:「紅楓之主,聽起來確實很不錯,就依照郁殿的意思來辦吧。」

她掏出畫冊,請郁秋染親手畫一葉紅楓。

她們會拿郁秋染的親跡,去為她雕刻一枚會內使用的印章。

郁秋染看著對方忙忙碌碌地給她備上紙和筆,心中一頓。

她知道百花會這不是在為難自己。因為身為世家子弟,不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畫個簡單的花啊草呀這樣的技能,基本是人人都有的。

她們估計也沒想到,看似無所不能的郁殿,其實是個只會描火柴人的畫畫苦手。

就在郁秋染打算找借口拿回去請花澄雅幫忙時,旁邊吃完西瓜的小小敖景羿站起身,捏起餐紙巾的一角擦了擦臉,跑出來為她解圍:「我來幫阿染畫。」

眾人都笑起來,哄著他:「你不要鬧,這個忙你可幫不了。」

為了不讓郁秋染因顯露畫技而丟臉,敖景羿決心拼了。他擺出一副無理取鬧的樣子:「我說要畫就要畫!只能我來,否則阿染就不加入你們了!」

見他十分鬧騰,在畫紙上跑來跑去不肯罷休。郁秋染「只得妥協」,順水推舟道:「那就讓他畫吧,如果不行再說。」

眾人只好答應。

小小的敖景羿使出吃奶的勁兒,抱住對他來說半人高的蠟筆,費力地先描出了一個輪廓。

大家看著他「嘿咻嘿咻」地上色,居然真的畫出了一個從深紅漸變至金黃,十分美觀的楓葉。

敖景羿累得滿頭大汗,坐在郁秋染碟子邊,臉上身上蹭著彩色的蠟印。

郁秋染趕緊給他撕一小條紙邊邊:「阿羿辛苦了。」

眾人拿著那幅不算太大的畫作傳看,嘖嘖稱奇。

看敖景羿已經累癱,事情也忙得差不多了,郁秋染趁機提出告辭。

眾人挽留她多待一會兒,卻又被敖景羿跳出來吼了一通:「我們要回家!」

於是郁秋染順利脫身。

上車后,她本想用手帕把敖景羿包起來,放在小盒子里最為安全。

但卻被他嚴詞拒絕了:「我要待在阿染手上,我難道不是你捧在手心裡的寶嗎?」

郁秋染把他捧起來之後,他還嫌棄她的黑色蕾絲手套扎屁屁,非要她取掉。

看著他一本正經地撒嬌,郁秋染忍笑照做。

她就這樣捧著小小的敖景羿回到東宮,來到玻璃花房。

還在裡面等待的花澄雅和戰沉朗立刻站了起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一切都順利嗎?」

郁秋染點點頭:「放心,那邊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這個。」

她把手心裡的敖景羿給兩人看:「你們不是找不到阿羿嗎?他在這裡。」

花澄雅大吃一驚:「阿羿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戰沉朗臉上的冰山表情也難得裂了一次。

郁秋染在桌邊坐下,有些無奈地解釋:「嗯……某些原因吧,他晚些應該就能變回去了。」

因為是第一次使用這張技能卡,它也沒給詳細介紹,不清楚這種效果能持續多久,只能摸著石頭過河。

知道她有某種神奇力量的花澄雅和戰沉朗沒有再多問什麼。

畢竟郁秋染古娜拉黑暗之神|的|名號,在小學部早已傳遍。她身邊發生點稀奇古怪的事,似乎都是應該的。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給敖景羿換身小衣服。因為他身上原本板正帥氣的西服,又是染了西瓜汁,又是蹭了蠟筆的,已經變得髒兮兮了。

巧手的花澄雅立刻找出碎布頭,開始給他縫製新衣服。

而貼心的戰沉朗,則使用高階材料給敖景羿做了個小浴池,給他裝上溫水供他洗澡。

郁秋染也沒閑著,她用小木條和彩紙給他做了一架精緻的小屏風,擋在浴池前,避免走光。

敖景羿沐浴完,再次容光煥發地走出來。

回到熟悉的東宮花園,他明顯放鬆很多,開始頤指氣使了。

他利索地爬上放點心的五層盤架最上方,平視坐著的兩個小夥伴和他親愛的女朋友,莊嚴地宣佈道:「剛才的浴池體驗差極了。」

他大聲道:「光禿禿的浴池,池底很滑,沒有水龍頭,換水極其不方便。而且連個像樣的毛巾都沒有。洗完澡沒有吹風機和小梳子,還讓我穿正裝,明明應該給我準備柔軟的睡衣……」

隨著他滔滔不絕地抱怨,花澄雅和戰成朗的臉越來越黑。

而只有郁秋染樂不可支。因為敖景羿挑了一大堆毛病,最後大力誇讚:「只有阿染的屏風很棒,又美觀,又擋風,是我冰冷的心裡唯一的安慰。」

看著花、戰二人額角蹦出的青筋,郁秋染笑著安慰他們:「阿羿現在的心性就像個小孩子,你們不要跟他計較。」

生氣歸生氣,作為好兄弟,還是要幫他解決問題。

於是整個下午,花澄雅拿著畫本塗塗畫畫,又不停地掏碎布頭,給敖景羿做好了從家居服到常服,從內衣到正裝的一大堆小衣服。

戰沉朗從工具箱里摸出許多種材料,開始徒手給敖景羿造娃屋(劃掉),做豪華小別墅。

郁秋染則負責製作精巧的小傢具,設計「別墅」內的軟裝,幫敖景羿改善生活條件。

而敖景羿得了便宜還賣乖。看著眾人為他忙忙碌碌,他不但不安生等待,還在桌子上背著小手來回溜達,指指點點。

一會對著花澄雅:「阿澄,你這個褶子捏的不好看,針腳太粗」「阿澄,你選的顏色我不喜歡」「阿澄你沒給我準備配飾」……

一會兒對著戰沉朗:「阿朗,屋頂我要圓形的,你這個尖的太丑了」「阿朗,排水管道一定要裝好,冷熱水都要有」「阿朗,記得給我設計書房,我還要工作呢」……

唯有對著郁秋染,他十分殷勤。一會幫她推橡皮,一會兒吹她彩虹屁。郁秋染一時失誤給他釘了個歪門帘,他都要做個睜眼瞎,極力誇誇她的設計很有個性。

給小衣服捏褶子,眼睛都快瞎了的花澄雅額角蹦出一個井字。他低聲對旁邊的戰沉朗說道:「阿朗,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如此想揍阿羿。」

因為敖景羿的挑剔,不得不重新返工做屋頂的戰沉朗沉默了一瞬:「我也是。」敖景羿那麼點兒大,還非要書房。講什麼用來工作,他那個個頭兒能工作個屁啊。

花澄雅看著那邊瘋狂對郁秋染搖尾巴的敖景羿,磨了磨牙:「那我可以揍他嗎?反正他現在也打不過我。」

戰沉朗思索了片刻:「可以是可以,但我覺得你動了他,阿染會來揍你。」

花澄雅悻悻作罷。

可有「狗狗」狀態加持的敖景羿如今聽力十分敏銳。他小耳朵動了動,轉頭就向郁秋染告狀:「阿染,阿澄說要打我!」

他噠噠噠跑到郁秋染手腕內側,扶著她的手臂蹲下,只露出眼睛警惕地望向花澄雅,尾巴高高豎起。

花澄雅一噎。

郁秋染十分好笑。她不偏不倚,拿指尖輕輕搓亂他的狗頭:「你怎麼不先想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麼值得挨揍的事?」

一聽這話,敖景羿不依了。

他吧唧一下躺倒,開始在郁秋染臂彎構成的範圍里來回打滾兒,從這邊骨碌骨碌到那邊,又從那邊哼唧哼唧到這邊:「我好傷心!我再也不是阿染偏愛的寶了!」

郁秋染被他萌得心裡發癢,只好拿出自己剛做好的,五角硬幣那麼大的迷你碟子,扎一塊小小的點心渣子放裡面遞給他:「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給你吃奶糕。」

敖景羿煞有介事地整理好被滾亂的衣服,端著盤子到她做的玩具桌子前,還拖了一把椅子來,拿起小叉子開始優雅地吃點心。

一邊吃,他還一邊沖戰沉朗嚷嚷:「阿朗,都怪你太慢,不然現在我就可以在別墅的花廳裡面落座了!」

圍觀了整場鬧劇的戰沉朗,此時被火燒到,頭上也忍不住蹦出了井字。

郁秋染趕緊又給敖景羿扎塊點心,堵住他的嘴。

在眾人的一致努力下,敖景羿的迷你小別墅終於做好了。

郁秋染把它擺在玻璃花房寬大的長桌正中間。它漂亮的琉璃屋頂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充滿了夢幻的色彩。

敖景羿在裡面跑來跑去,每個房間都檢查了一遍。尤其是衣帽間,看到裡面擺滿了花澄雅製作的各類服飾,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因為時間緊張,室內軟裝還不夠完善。郁秋染哄他:「這幾天我慢慢給你做。」

敖景羿從二層露台上探出身來,小手搭上她的指尖,十分大度:「沒關係,我不急,阿染不要太辛苦了。」

他在二樓漂亮的陽台上端著小杯子,跟大家一起喝下午茶。

花澄雅為了給他裝盤,拿小鑷子倒騰了半天,給他續茶時還得用滴管小心翼翼地抖半滴。不然一時不察給他杯子里弄灑的話,敖景羿就要鬧了。

花澄雅心累地捋了把頭髮:「晚上還得給這個小挑剔鬼準備晚飯。想想就很麻煩,我可以餓他一頓嗎?」

戰沉朗正埋頭給指尖都捏不住的小餐具鍍金邊銀邊——因為敖景羿覺得之前的餐具上沒有花紋,太丑。

聞言他先輕輕地把小碟子放下,生怕一個用力給它捏碎,就前功盡棄了。

然後他看了一眼在那邊陪著小敖景羿玩得很開心的郁秋染,頓了頓:「也不是不行,但有阿染在,我們大概也要跟著餓肚子了。」

花澄雅深深地嘆了口氣,很想毀滅這個世界。

幸而還沒到晚飯時間,敖景羿就變回來了。

郁秋染推算了一下,掛件卡的變身效果,一次大概是持續6個小時左右。

正常版的敖景羿向自家小夥伴道歉:「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縮小狀態下,自己會變得那麼任性。」

花澄雅和戰沉朗舒了口氣,揮揮手:「算了。」

都是自家人,他們能怎麼辦,還不是選擇原諒他。

不過敖景羿看著桌上精巧漂亮的小房子,有些遺憾:「也沒能用上,白費了大家的一番心意。」

郁秋染拍拍他的肩膀:「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總能用上的。」

「真的嗎?」敖景羿驚訝地問她。

郁秋染高深莫測地點點頭:「所以這兩天你幫我一起搞娃屋軟裝吧。反正你自己住,自己設計最合意。」

只要是跟她一起消磨時間,敖景羿做什麼都願意。

兩人湊在一起竊竊私語,商量著下次變小后要怎麼玩。

而被折騰了一下午的花澄雅和戰沉朗,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興奮的情侶倆,生無可戀:不,他們一點兒都不想再玩娃娃了!

求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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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配她成了團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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