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心癢

賀嵐真的不是故意的，情況突然，她都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只是覺得被人從後面撞了一下，她就不受控制的往前撲。

正好前面是徐景寒，她也來不及想那麼多，出於本能反應，立刻就抓住了他的外套。

人就撞到了他身上。

此時他還正好轉身過來，稍稍側著身體，她正好正面撞進他懷裡。

臉貼在他手臂上。

從未有過的親密接觸，說句不害臊的話，她之前還有想過製造點肢體接觸的事。但是在她的計劃中，沒有這麼快的，要慢慢來。

那天下雨一起撐傘，就是意外中的驚喜了。

這次竟然直接被撞進了人懷裡，她猝不及防。

也不知道是她的臉熱，還是他的身體熱，酒館裡面的音樂聲吵鬧聲還是很大，但是她居然能很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身上清清爽爽的，什麼味道也沒有，也可能是貼的還不夠近，畢竟隔著不算薄的西裝外套。

反正沒有她不喜歡的煙味。

倒是高大挺拔，十分的有安全感，躲在他身邊，她的心跳就很歡快。

有點不想走了。

時間靜止了好幾秒，賀嵐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還抓著人家的外套。

而且手勁兒還挺大，抓的死死的。

她立刻有點難為情的鬆開手，站直了身體，從他懷裡出來。

裡面紅紅綠綠的燈光照在臉上，看不清原本的顏色，倒也看不到她臉紅，但是卻讓她的五官更加明艷生動。

美眸閃過一絲慌亂，連忙跟他道歉。

燈光正好在她臉上跳躍，她的笑容一幀一幀，美得像畫。美目含情，溫柔迷人，抬起頭將耳畔的發撩到耳後。

也許是燈光，也許是氣氛，也許是她靈動含羞的一雙眼睛，精緻的五官，讓人有點移不開視線。

徐景寒並不清楚自己看了她幾秒，回過神來他神情淡然的移開視線，只說了兩個字。

「沒事。」

低頭，將剛才被她撞出來的褶皺，撫平。習慣性整理了一下袖扣，他睫毛低垂，沉默又認真。

賀嵐看著他平整的筆挺的西裝，被自己抓的凌亂，上面還留有她揪出來的痕迹。

還不知道能不能徹底撫平了，如果要求太高的話，可能是沒法恢復成他日常的那樣了。

她剛剛臉還貼到他身上了，也不知道妝有沒有弄到上面。

想起徐景寒平時的穿著，不管是工作日還是居家，他的衣服總是工整的一絲不苟，比剛熨出來的也要板正。

而且這人，她似乎都沒見過他把紐扣解開過，最上面那顆也不行。別說衣領半敞的慵懶惺忪模樣，就是點凌亂的感覺都沒有。

看著就是個比較嚴肅的人。

雖然她會腦補他紐扣解開衣裳凌亂的樣子，但是並不敢造次，這會兒看著自己鬧出的事兒，心情比較複雜。

徐景寒低頭整理衣服，她看著就更不好意思了。

半開玩笑的道：「把你衣服都弄皺了，要不我賠你一件吧？」

她覺得徐景寒應該不稀罕她賠，就算要賠，總不能一件西裝就讓她傾家蕩產吧。她應該還是能賠得起的。

果然，徐景寒聞言抬起頭，眸光深深看向她。

低聲道：「不用，沒這麼嚴重。」

賀嵐笑笑。

不錯，這次多說了幾個字。

她仰起臉看著他，尾音上揚帶著笑腔，道：「那我們現在出去？」

徐景寒嗯了一聲，轉身就要往前走。

賀嵐跟在他身後，微微低頭看著腳下的路，隨手將長發撥往一邊去。語氣自然的喊前面那人的名字，「徐景寒。」

她很少這樣叫他的名字，屈指可數，幾乎沒有。

走在前面一步遠的徐景寒，背影稍稍僵了一下，放慢腳步，回頭朝她看過來。

他的眼裡映著燈光，璀璨耀眼，高大挺拔的身形不時引人側目，但是此刻，他只是專註的看著她一個人而已。

燈光在他眼裡跳躍，像火焰。

儘管這男人還是面色淡淡的，沒有明顯的笑意，但他認真望向她的時候，彷彿壓抑著洶湧的深情。

兩人面對面站著，離得也很近，前後就只有一兩步的距離而已。

親密又矜持。

賀嵐笑顏如花，從容優雅的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他旁邊。

仰起頭，藏著滿眼的星光，眼尾上翹的時候有種說不出的風情。

聲音溫柔，「我不太能看清路，前面還有台階，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徐景寒側目看她，眼睛更黑更沉。

賀嵐等了好幾秒，他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沒出聲。

既然不說話，那她就當他是默認了。

這麼想著，賀嵐立刻就大膽的靠近了一點點，手輕輕扯住他的衣袖。

她不敢用力，也不敢太親密，就只是用手抓著他的手腕。

心跳很快，跟他走的並不是很近，也不是那種親密的挽著手，而是握著手腕。先試探一下他的反應，太主動太親密，有點擔心他會不會甩開。

應該不會吧，剛剛他都沒有拒絕，真的這麼反感的話，他應該會拒絕的吧。

賀嵐覺得她這個距離，已經挺有分寸的了。

實際上她這一套確實有點效果，不遠不近，又禮貌又克制，還有點讓人心癢的曖昧。

她沒有多得寸進尺，只是自然的拉著他的手腕。

微微低頭，酒館內有風，吹得她的髮絲輕輕顫動。

她長得好看身材不錯，就算沒有仔細化妝也足夠讓人多看兩眼的，踩著小高跟，走的極慢。

搖曳生姿。

路過的人都難免不多看他們兩眼。

其實她只是想慢一點走，再多走一點時間。

一會之後，賀嵐才稍稍膽子大了一點，離得稍微近了一點點，溫熱的手臂偶爾會碰到他的西裝。

握著他的手臂，比一開始稍微緊了一點點。

兩人全程沒有說話，徐景寒的腳步隨著她放慢了很多，仍然是面色平靜，神情有點嚴肅，薄唇緊繃。

餘光時不時瞄到，她白皙的手腕。

她抓的越來越緊了，透過西裝外套都能讓他感覺到溫熱，是她手心的溫度。

下樓梯的時候，她靠的更近，也攥的更緊，他能感覺到自己脈搏跳動。

其實賀嵐是故意的，她知道他並不討厭她，還對她挺有好感的。

她也知道自己臉蛋挺好看，身材也不錯，她不會一直粘在他身上，若即若離更讓人心癢。

旁邊的窗戶有風吹進來，她的髮絲隨風顫動，他一低頭，她幾縷髮絲就會撓到他下巴和脖子，很癢。

還有她的發香。

「徐景寒。」

「徐景寒？」

賀嵐叫了他兩聲，徐景寒的腳步幾不可察的不穩了一下，他低頭看向她的瞬間，被她看見他眼底一瞬間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