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懲罰
第二天的假日雷打不動的用來補覺,看書,回憶些無塵的歲月。有時候也詫異自己哪裡生來這樣的勇氣,愛恨情仇再走一遭,好的壞的再回味一遍,然後在現世看似安穩的生活里,扯出些感傷,但總歸沒了當初要死要活的抵抗。
沈微在這個鎮上也沒有什麼可以約好逛街,遊玩的伴,似乎生活理所當然的無趣。可是像沈微這樣懶得連呼吸都嫌累贅的傢伙來講,這樣的孤獨並不算得上什麼悲涼的事。
大部分情況下,我們看那些相比於我們不如意的人,都帶些許同情的目光,我們總以為他們不幸,可是真正的幸福,又是用什麼去衡量的呢?
金錢換來安逸的生活,感情換來溫馨的生活。每個人要的不同,自然選擇不同。而那些違背常理的選擇,我們又憑什麼去苛責呢?今世不同的結局換來生不同的開始。
後來逐漸依賴手機電腦帶來的便利精彩,回過來頭來想想,以前那些類似古猿人的生活,不也就不顛不簸的晃成了過往嗎?
那麼,那些現在擁有從前不曾擁有過的,又有什麼放不下丟不起的呢?就算失去,也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哭笑自如,談說無常。
周而復始的周一到周六無趣的生活輪迴,似乎永遠沒有盡頭樂此不疲的行進著。
唯一值得期盼的月末兩天假,也變得微不足道起來。不同的是午飯,晚飯食堂終於也不是一個人的身影。
袁景涼坐在沈微旁邊,從沈微碗里夾走自己喜歡吃的菜的時候,看起來明明就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不經別人的同意就隨意拿走自己喜歡的東西,然而這樣的行為偏偏沒有讓沈微生出一絲的厭惡,連那麼一絲的不情願自始至終也沒有出現。
可是,兩個人的關係,當真已經這麼親密了嗎?
可是,兩個人,脫離「陌生人」的時間,似乎也不足以培養出那樣深厚的感情吧?
兩個人也並沒有經歷過什麼生死不離棄的事來深刻這段感情。不是嗎?
無論友情還是愛情,終須因一個緣由深刻不泯。難道當真,會因著那麼些眼順或好奇,就可以對一個從前不相干的人真實相待?
可是想想,感情似乎也是個講不清道不明的糊塗事吧。既然對一個人放下了情感,為何不去爭取一段相守。相遇不容易,看對眼更不容易。
午休的時候被班主任叫出去談話,心裡的疑雲一團一團的繞著,讓班主任注意到自己似乎除了遲到便沒有其他的方式了吧。
可是近來的自己,也沒有什麼遲到的記錄。
後來才知道是前天的值日忘了。可是那個與她一起值日的男生似乎也太小家子氣了吧。
班主任顯然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個真理的最佳踐行者。所以放學后的值日,安排的都是一男一女。其實打掃也沒有什麼勞累的地方吧,明明就是一個男生就可以完成的工作量。就因為這個打小報告,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吧。心裡還真是無奈得很。
於是晚上只好被迫留下幫助當天的值日生。想來這樣輕的懲罰,班主任也是認定了那個男生的過於計較。
男生沈微倒不是很熟,不過他的死腦筋倒是常有耳聞。也曾看到他和數學老師因為一道題目爭論不休,讓數老下不了台。
其實想想,我們都有自己的堅持,難免有一天會與這世俗的框框架架磕磕碰碰,有時候適時的隱忍與退讓,對那些激進的堅持來講,未免不是一種保護。
熬到晚自習下課,才知道今天的值日生恰恰是袁景涼和顧晟禾。
中午的事,沈微沒有和袁景涼說,被問及的時候,也只是含糊過去。偏偏袁景涼找了一個理由先行離去。走的時候,沈微明明看到了袁景涼嘴角的壞笑,或許還帶些幸災樂禍的意味。果然再強悍的女人,也免不了八卦。
沈微看著袁景涼離去的身影,外面的天色微暗,和那個人同處一室居然覺得莫名的壓抑。
沈微瞄了瞄正在悠閑擦黑板的某人,丟開那些被攪渾了的思緒,剛想去牆角拿笤帚準備掃地,顧晟禾的聲音,從前方飄來,「和我在一起,就這麼可怕?」
好吧。其實言情小說里經常出現這樣的橋段,霸氣的男主,在心愛的女主面前,很受傷的問一句「我有這麼可怕嗎」。
生活不是言情,言情來源於生活。
沈微深深地感受到了這一點。也只是有點不自然而已,倒沒有上升到恐怖那樣的境地。但這樣的話只能放在心裡,一個人慢慢自我克服。
沈微只好像無數矯情的女主,回答句「沒有」,還要裝出很輕鬆的口氣。前面的人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很受傷的地方吧。
她這樣的小角色,幾年前就被定義為不自量力的存在。
她把那些好的壞的,都一併丟在了過去,偶然想起,也覺得像是聽了旁人的一個故事,放下某些微弱的悲喜,朝現在的自己微微笑,說我很好,真的很好,誰都不要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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