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利益

第八章:利益

沈微發誓,繞道經過車棚純屬消磨時間,只是擔心門還沒開,會進不去教室,所以會在車棚遇到顧晟禾,絕不是沈微的企圖,但是遇到這樣的事,發生了總不能視而不見吧。

那麼大的一個人,還正好卡在顧晟禾鎖好車抬頭的時間點上,看不見沈微,這樣的可能性,倒是說不通的存在。

沈微想著掉頭就走反正是不可能的事,又不是做錯事,幹嘛心虛似的逃掉。沈微下定決心快步走過的時候,偏偏顧晟禾不讓她如願,偏偏叫住沈微,說起沈微忘了付燒餅錢自己墊付這件事。

沈微正在氣頭上,轉過身,從口袋裡掏呀掏,只掏出五元錢紙幣的時候沒有等於或大於兩塊硬幣的時候,沈微只好把紙幣遞過去等著顧晟禾找錢,顧晟禾顯然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顯然他本身並沒有認識到這一點,所以說出「才兩塊錢而已,不用還了」這樣欠扁的話。

顧晟禾肯定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沈微心裡炸來了鍋,「顧晟禾你耍我是吧?不用還錢你說幹嘛呀?非得昭告天下你大方顯得你高貴是吧?」

沈微當然不會表現出來,更不會說出來,丟下「找開了錢就還你」這句話,就匆匆走開了。

顧晟禾就更加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了。

所以顧晟禾永遠猜不出自己哪一個動作哪句話會惹怒沈微,還是離遠遠的,讓她看不見他,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還能回到過去嗎?回到當初那個對沈微疏離到厭惡的顧晟禾嗎?可是回不去了,動過的心也無法放回原位,保持原樣,安分待著。

時光不可能再重來一遍,我不可能再任性一次,舊時的好友不可能再同我並肩坐著,聽我的心裡話,罵我傻,有的人也不可能再承載著我的滿心希望,只留一個背影離去。

哪怕暴風驟雨,哪怕風和日麗,這一路的風景,往後還有什麼會讓我記起,怕是只有一場無關痛癢的夢。

沈微到教室的時候,教室門果然沒開。十月份的天說不清的寒冷,彷彿要將人心裡那些溫暖一點一點驅散盡。

沈微裹了裹身上薄得不起作用的外套,明明知道不會有什麼效果,卻一意孤行,是習慣了在垂死掙扎時下意識的反抗。

從不曾想過不自量力這樣的客觀因素。

顧晟禾過來開門的時候,沈微腦海里有飄過繼續站著吹冷風也不願與某個人單獨共處一室這樣志氣十足的想法,但最終還是被室外的寒意打敗,乖乖跟著顧晟禾走進了教室。

沈微想著不過是表面的屈服,內心還是鬥志昂揚的永不妥協,不該貪戀著那些蒼白的溫暖,死死拽著不切實際的遐想,虛晃度日,不該再相信後續的故事會給個圓滿的結局,在春暖花開中華麗謝幕,不該再跌在這永不見底的深淵,盼著某個人的解救,卻眼睜睜看著周圍的人慢慢走開。

沈微做到座位上掏出燒餅想一嘗美味的時候,偏偏想起之前不愉快的種種,頓時沒了食慾。但肚子餓了這個事實,促使沈微不得不食用手中的施捨物,憑著「總歸要還錢的」這樣的想法,心裡的糾結自然就慢慢解開理順,不如初時那樣「不舒服」,但縱使這樣,沈微依然沒有嘗出手中燒餅的美味。

沈微無意間抬頭,看到前排的顧晟禾,有那麼短暫的獃滯,曾幾何時,也幻想過,和某個人單獨呆著,誰都不要打擾,哪怕兩個人只能像現在這樣靜默著,也會是件多麼美好多麼美好的事。

不過是一瞬的悸顫,延伸出一條線,我一直以為它能連接到你的心房,原來不管多長時間多麼努力,它也只能在我心裡繞圈,困住我瀕臨窒息。

教室里陸續走進三三兩兩的同學,沈微低著頭掏出早早讀要背誦的資料,沈微不想看到某些詫異的表情。

當然她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存在,不會危及到好學生的地位,不會打壞學生的小報告,不會人後道著是非人前笑臉相迎。

儘管沈微實在不知道那好與壞的界定被誰劃出一道精準的線,然後理所當然地區別對待著。這樣說來充其量只是不會引起太大注意的存在,但終究不想看到那麼一兩個意外,徒增煩惱。

袁景涼看見沈微的時候,免不了一臉的詫異,一副「你吃錯藥了的表情」的看著沈微。

沈微心裡也閃過那麼一瞬的不適,看來在她眼裡自己也是那樣的不思進取的人,可要真正說起來,明明就是那樣一副模樣,說起來卻死不承認,不過是自尊心作祟,不如大方承認「是啊,我就是那樣的人,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我既沒有推動人類進步的高尚精神,也沒有功成名就的遠大抱負。我這副模樣又礙著誰,讓誰不稱心了?我怎麼怎麼樣,終究是自己的事,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但也只能是放在肚子里的發泄,還是要假裝聽著旁人善意的規勸,結束時還要一副受益良多的模樣,成全那些人的自我滿足,待到事後過著怎樣窮困潦倒不如意的生活,切莫責怪任何人,乖乖認命,承擔自己的選擇帶來的結果。

袁景涼本打算說些什麼,看到沈微不高興的樣子,始終未曾開口。

袁景涼覺得沈微同她一樣,就算看起來與周遭的人怎樣和諧相處著,事實上卻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袁景涼不喜歡同別人打交道,覺得人與人之間的交際,大多會涉及到利益而原形畢露,說到底彼此不過是利益關係,錢與錢的利益關係,錢與感情的利益關係,感情與感情的利益關係。一旦發現對方無法滿足自己的利益,有多少人還願意守著那個人不離棄無論發生什麼不改初衷,有多少人認為還值得付出換取所需,有多少人還能帶著真心將當初的情話許諾一一說遍。

袁景涼自知說不出什麼讓別人聽來順心的話,不肯俯下身去討好別人,不喜歡虛假奉承別人,不願意將就不願意高攀,對沈微卻有著莫名其妙的親近感,大抵是同一種人,就能在人海里一眼辨別出來,彷彿看見自己的影子,那個熟悉到厭惡的人,但不管對自己懷著怎樣的感情,說要捨棄,終會不舍。

若有一天,看到與自己相似的那個人,終會不自覺的靠近,會不自覺產生若干感慨,會不自覺想要善待那個人。上天忘了安排一個人來溫暖我,只好派另外一個我來給我安慰,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便是一種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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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高冷校草同居后,他每天背我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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