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忐忑（秦蘇伶番外）

秦蘇伶轉過身來，輕輕抱住程亦昊，在他看來本就是喜聞樂見的發展，被這一番折騰下來，早就沖刷掉原本帶有的喜悅，只剩下嘴角微鹹的體會。

程亦昊自然知道顧晟禾的行蹤，甚至手機里都存著他的號碼，雖說不常通電話，但也會因著重建立起的全新關係，往後自然避免不了經常接觸走動。

也聽說顧晟禾幾天前回了國準備和堂姐遲欣的婚禮，他當作秘密藏在心裡當個沒事人一樣，只是為了自私的目的，只是為了將她最後的時光只抹上自己的痕迹，只是為了成全他和她獨一無二的回憶，才有著這樣高深的隱瞞。

但她現在提出如此的要求，卻不忍心拒絕，哪怕再不情願，都要念著醫生最後提點的那句話，成全她這樣微不足道的心愿。

現在他只能趴在她的肩頭，帶著沙啞的聲音說，「我帶你出去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見他」他感覺秦蘇伶在他肩頭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想象著她幸福喜悅的模樣，他卻不忍心去看。

程亦昊預定的是市中心一家比較高檔的餐廳，程亦昊帶著秦蘇伶提前了點過去，秦蘇伶穿著淡粉色的長裙披著件小外套，把頭髮全挽上去，臉上精緻的妝容掩蓋住病色，不住地問著程亦昊，好不好看之類的話，程亦昊倒不是敷衍，是真覺得她好看，連全世界就她最好看的誇張不切實的想法，都因為主觀強烈，能夠大言不慚地說出來。

她的座位背對著門口，一臉的不安與期待。

遲欣挽著顧晟禾的手走過來的時候，程亦昊起身給遲欣拉好了座椅，遲欣見著秦蘇伶自然很驚訝，接下來看著程亦昊自然猜出了幾分，向程亦昊投去幾個曖昧的眼神，顧晟禾還沒落座就愣在那裡，看著眼前的秦蘇伶，遲欣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再看看秦蘇伶，也沒聯想到兩個人有多大的關係。

「飯局」正式開始，才想到顧晟禾和程亦昊是初中同學，而程亦昊和秦蘇伶是初中同學這一層關係，於是整頓飯都忐忑吃得不安心。

整個過程中，程亦昊一直拚命地想找話題打破沉默，自然圍繞著遲欣和顧晟禾的交往，其實交待起來也並沒有幾句，無非是父母的安排，但遲欣自然要撐住場面，搬出不少顧晟禾的體貼事迹。

顧晟禾早就渾身不在心思，沒了精力應付，只好時不時點頭致意，秦蘇伶一直埋頭專心於眼前的食物，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

顧晟禾從沒見過這麼驚艷的她，記憶里她就還是那個扎著馬尾，穿著純白校服，不甚歡笑的怯懦模樣。

他被「分配」到和她做同桌，本就沒有期料超越這層關係的發展，哪知道後來事態朝著不可控制的局面發展，他卻想不起她什麼地方打動了他。

也許是一個人走回家落寞的背影，也許是認真記筆記的模樣，也許是想不出題目皺著眉頭的苦惱，也許被背後數落產生的同情，也許是所有的一切交織在腦海里，形成一張無形的網，漸漸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