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五章
「行了趕緊走吧，說不定等會他就發瘋衝過來打人了。他在學校三年打傷的人沒有幾十也有十幾個了吧。」
「我記得我記得！打過二十多個人，受傷嚴重住院的有好幾個，他老爸賺的那點錢都被他敗壞光了，你說這種人我們學校為什麼不開除？」
「他每次惹事他爸不都給人家賠禮道歉各種哀求放過他，他倒好，一點都不心疼……哎，你們看他眼神，恨不得過來掐死我，我又沒說錯，瞪我幹嘛啊。」
張志乘握緊拳頭，臉色黑的像墨水一樣。
討論的人生怕他真直接衝過來打人，一窩蜂全部散開。
張志乘最終把目光落在了宋眠身上，眼底滿是怒火，直接把宋眠當發泄口了。
「我沒殺苗綿綿。」即使這話說了也是徒勞，宋眠還是盯著張志乘，認真開口。
但顯然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張志乘狠狠地往地上呸了一聲，冷笑連連：「你覺得我信嗎？你沒殺，那兇器怎麼回事？你還剛好失憶？你什麼時候不失憶綿綿死了你就失憶了？」
「兇器兇手栽贓陷害給我的。」不管他怎麼罵，宋眠始終平靜：「這對於那天在現場的兇手是件很容易的事。至於失憶，是兇手砸暈了我導致失憶的，不是突然失憶。」
「那你他媽倒是說兇手是誰。」
「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你就去死。」宋眠的淡定與從容徹底激發了張志乘最後一點理智，他完全想不明白警察為什麼不抓了宋眠，還反而懷疑到自己頭上，怒吼一聲，一拳朝宋眠打了過去。
宋眠只覺得眼前一花，就被人扯到一邊，避開了張志乘的拳頭。
下一秒，陸遇站在了他原來所在的位置。
看著張志乘再次襲來的拳頭，宋眠心都懸起來了，沒忍住抓住陸遇往旁邊扯，急道：「快讓開。」
話音剛落，陸遇便接住了張志乘的拳頭，隨後握住他的手腕面無表情一扭。
慘叫聲響起，一米八多常常被人叫做大塊頭的張志乘臉色扭曲猙獰的像個發狂的獅子，甚至還因為陸遇沒有收力而開始原地蹦跳了起來。
「放開我！你他媽快點放開我！」
宋眠愣住了，沒想到陸遇這麼有力氣，更加沒想到剛剛還在囂張的張志乘一跳一跳的，變得像個猴子一樣滑稽。
「謝謝。」他看著陸遇，輕聲開口。
這是第二次了，每一次他都沒想到陸遇會幫自己。
「有什麼疑問，去找警方。」陸遇甩開張志乘的手，淡聲道：「在這之前，你還是先洗清楚自己的嫌疑。」
他沒回答宋眠的話，轉身往前走去。
宋眠在張志乘朝自己撲過來的前一秒離開了。
張志乘揉著手腕，因為太疼，眉頭還在一直擰著。
小弟給他眼鏡哈了一口氣，用衣袖擦乾淨，然後重新戴在他的臉上，笑嘻嘻道：「成哥，還追嗎？」
「追個屁。」
張志乘臉色陰沉，看著宋眠離去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陰鷙。
他要殺了這個人，一定要殺了他！
還有剛剛那個擰自己手腕的人，一起弄死！
「哦，那不追了。成哥咱今天中午還是去你家吃雞嗎？」小弟眼睛放光。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吃個屁，沒雞了。」張志乘抬手給了他腦袋一巴掌，氣得半死：「一點用都沒有，只會在一邊看戲，我現在看到你就他媽想給你一巴掌。」
小弟委屈巴巴：「之前還殺雞吃呢，現在怎麼就沒了，我知道成哥你家裡還有一隻雞的。」
「沒了。」張志乘不耐煩道：「能不能別張口閉口都是雞？想吃去飯館。」
「你家老母雞好吃，再加上成哥你做的味道太絕了。」小弟豎起大拇指稱讚，下一秒就被張志乘踹了一腳，頓時啥都不說了，揉揉屁股開始說好聽的話。
＊
宋眠進教室的時候，那種看戲的目光多到猶如長針一般扎的人很不舒服。
他剛坐下，班長就一拍桌子，站起身，調笑出聲：「宋眠，你真不是宋家親生的少爺啊？」
這話聽著很怪，班長的語氣更是怪，其他人已經紛紛嗤笑起來。
宋眠垂眸收拾書籍，沒有理他。
在小說里，這個班長曾經在開學時主動想和宋眠搞好關係，沒想到當著那麼多人面宋眠直接忽略他，在丟了面子被人嘲笑后，他就對宋眠惱恨了起來。
「班長，人家雖然是假少爺，但好歹也是少爺，你跟他說話，他看不起你，除非你也是個少爺，還是個假的哈哈哈哈哈，這樣你們就有共同話題了。」
「噗哈哈哈哈哈，你們好歹給人家宋冰塊留點臉，不對，現在應該叫宋小偷了。」
「宋小偷這個名字好，大家聽好了啊，以後宋眠就叫宋小偷了。」
惡意太大，宋眠也分不清他們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討厭原來的宋眠。
不對，應該算不上討厭。
他們這些人的惡意，多數都是因為之前的宋眠性格不好，總是會讓人誤解他看不起人的原因。
班主任敲了敲門，打斷了教室里的譏笑：「所有人都給我安靜一下，我們班有個新同學來了。全部坐好，坐不好就給我去外面站著，新同學進來和大家打個招呼吧。」
陸遇從門外走進，原本還有些竊竊私語的教室隨著他的出現瞬間一靜。
宋眠抬起頭。
穿著黑襯衫的少年站在講台上，他身影頎長，神色淡然，面對所有人的目光毫無感情地說出兩個字：「陸遇。」
「鼓掌啊！」副班是個女生，眼睛都看直了，反應過來后提醒了聲，帶頭鼓掌起來：「歡迎新同學……歡迎陸遇同學來到我們班！」
「前不久剛有人退學了，桌子還沒收拾，你坐那裡如何？」因為知道陸遇的身份，班主任態度極為好地指了指中間後排的空位。
「不用。」陸遇說，走到宋眠身邊停下：「我坐這裡。」
班主任一愣：「陸遇，你旁邊的……」
她還想提醒你旁邊坐著的人就是代替了你原本人生的宋眠，你坐在他身邊幹什麼，見陸遇臉上沒多少表情，忍住了：「張淼淼，你起來把位置讓給陸遇，坐中間後排去。」
班裡的人早就把宋家發生的事摸的一清二楚了，也知道陸遇是宋家真正的少爺，現如今一聽他竟然主動要和宋眠坐在一起，都愣住了，不禁小聲議論起來。
「啥情況？他倆坐一起不怕打起來嗎？」
「我懵了啊，這陸遇看起來不像討厭宋眠的樣子，為什麼啊？宋眠霸佔了他的人生這麼久，他不可能不討厭啊。」
「都安靜！」班主任大吼一聲，教室瞬間恢復肅靜。
張淼淼立刻收拾東西離開，陸遇沖她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把桌子搬到宋眠的桌子旁，合併在一起后才坐下。
宋眠猜不到陸遇為什麼會選擇坐在自己身邊。
難道是為了更方便的打臉嗎？
書里那些打臉的劇情紛紛在腦海里浮現，宋眠低頭，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陸遇對宋眠的第一次打臉很快就要來了。
有氣息靠近，宋眠下意識抬眸，對上了少年深邃的眼睛。
陸遇的目光短暫的停留在宋眠身上一秒，就落在了他放在桌邊的書上。
這個眼神宋眠竟然立刻就明白了，他把書打開放在中間，和陸遇一起看。
既然他是男主，想打自己的臉，那自己對他好點，討好他，不去做書里宋眠做的那些事，打臉情節應該就不會出現了。
宋眠沉思片刻，越想越覺得就應該這麼做，
因為旁邊坐著陸遇，一整節課宋眠都無法集中注意力聽課，腦子裡總是在胡亂的想著一些事。
陸遇好香。
下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宋眠只剩下了這一個想法，他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陸遇。
少年身上有一股子很好聞的味道，宋眠敢確定自己一定知道這是什麼香，但他越是拚命去想，就越想不起來。
「宋眠。」以至於李克打開窗戶敲了敲他的桌子時，宋眠才回過神。
「在。」宋眠抬頭，他的位置靠窗，李克現在就站在窗外：「怎麼了？」
「沒事，就是來看看你。」李克拿下眼鏡，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看到陸遇笑了一聲：「你換新同桌了啊？長得真好看。」
一句誇獎，一個微笑，並未換來任何反應。
李克重新戴上眼鏡，也不介意陸遇不理自己：「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嗎？」
這種特意來約吃飯的舉動讓宋眠心裡產生了小小的怪異，但他沒有拒絕，「可以。」
「對了，看你精神不太好，是昨天沒睡好嗎？我聽人說，早上張志乘要打你……」他皺起眉頭，有些不高興：「張志乘這人性格特別不好，你以後見到他立刻避開。他沒真的打你吧？」
「沒。」
「你……」李克才剛開口，陸遇就把解題的本子合上，目光冰冷地看向李克。
宋眠看到了他眼裡的不耐，對李克說：「他沒打我，就是懷疑我，不用擔心。下節英語課，我看單詞，不和你說了。」
「好。」李克招招手道：「那我走了，中午見。」
然後關上窗戶往前走去。
在走到教室門口時，他突然回過頭看向陸遇，沒想到少年也在看他。
目光對上的一剎那，李克咧嘴一笑，滿臉友好之意，隨後收回目光離開。
結果沒走兩步，就在樓梯口差點撞到剛剛和宋眠聊天的主角。
張志乘大罵了聲，一把推開李克：「沒長眼啊？往我身上撞？你他媽眼睛不要捐了行不行。」
「抱歉，我沒看到。」李克揉著肩膀，低頭柔聲道了歉。
「一個大男人說話這麼娘里娘氣，聽著就噁心。」張志乘冷笑一聲，瞪了李克一眼，準備離開。
「張志乘。」李克叫住他。
張志乘靠混混出名，學校里的人都知道他，所以聽到自己的名字也不意外，扭頭皺眉：「有屁快放，我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就是！」旁邊小弟附和：「叫成哥懂不懂？亂來！找打！要不是我成哥手腕受傷，弄，弄死你！」
「閉嘴！」張志乘聽的大腦一炸，氣的給了小弟一腳，咬牙切齒地低聲道：「我受傷你也說？知道你張嘴了，別說話了。」
「你說苗綿綿會不會是自殺，然後栽贓給宋眠。」李克突然開口。
「你他媽說什麼呢？殺人兇手就是宋眠，老子遲早弄死他。」聽到他提起來苗綿綿，張志乘臉色沉了下去。
「苗綿綿不是自殺，兇手也不是宋眠，你別去打擾宋眠了。」李克說：「我了解宋眠，他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所以你別針對他。」
「你算老幾，給老子閉嘴。」張志乘不願意在和他廢話，離開前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再廢話我連你一起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