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四章
主任說給許靈一個機會的時候,許靈就知道了可能會有軍區的領導會來,不過她沒有跟那幾個同學說,只說了是學校的文藝匯演。
一來她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會選上,二來同學要是知道了萬一沒選上,可能會埋怨她,又或者只選上其中的一兩個,其他人可能心裡也會有疙瘩。
現在李雪瑩直接把這件事點了出來,加入她們確實勝算比較大,這麼大誘惑擺在面前,很難有人不心動。
「我加入你們。」說話的人正是許靈找來的劉曉露,學校安排了她去蒙市那邊插隊,那邊冬天零下四五十度,她怕去了那命都沒了。
現在有個去文工團的機會擺在她面前,她怎麼可能不心動。
余小婉聽到劉曉露要去,氣得不行,直接上手去拉她。
「你這人怎麼回事,是你先答應我們的,你去了她們那邊,我們這邊怎麼辦。」
劉曉露並不怕余小婉,「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是確定了去文工團你當然無所謂,要是你去蒙市插隊試試?怕是比我還著急的抓住這次機會。」
「你…」余小婉還想說什麼,被許靈拉住了,「算了,讓她去。」
余小婉有些急,「她要是去了,我們上哪再去找一個人?」
「沒事,我們再去找就是了。」她拍了拍余小婉的手,讓她放心。
余小婉只好鬆開了劉曉露的手,劉曉露正要走。許靈開口道:「你不要後悔就行,到時候再回來可沒有你的位置了。」
「不會的。」那可是學校重點安排的演出,她不會後悔的,劉曉露咬咬牙走到了李雪瑩的隊伍。
剩下的兩個人心裡都有些後悔沒有早點開口要過去,現在那邊人也滿了,她們也不好再說過去,不過只要能上台就有了露臉的機會。
到時候跳的好說不定也能被軍區的領導挑中,所以兩人才把那股後悔的情緒壓下去,好好排練。
《紅色娘子軍》是用由同名電影改編的舞蹈劇,由於這個舞蹈太長,她們演員不足,再加上時間也來不及了。
許靈只選了其中一場進行排練,雖然缺一個人,除了她是領舞,其他幾人的動作都是一樣的。
她們打算先排練,熟悉一下隊友之間的配合,等排練結束后,她跟小婉再去找人。
這邊剛開始大家練得有些吃力,漸漸的就配合得很好了,反而是旁邊李雪瑩的隊伍時不時就有人喊李雪瑩踩到我腳了。
還有劉曉露總是被批評跟不上,劉曉露本身就不怎麼會跳,而且她都沒排練過,怎麼可能跟得上,李雪瑩自己都跳不好,還老是來怪她跟不上。
再看看許靈的隊伍,即使隊友跟不上,跳不好,許靈也不生氣,一遍遍的教,有了對比,她就對李雪瑩心裡不滿了起來。
雖然心裡不滿,但嘴上到什麼都沒說,畢竟是自己選的路,她就是裝也得裝自己在這邊很好。
她們爭分奪秒的排練,中午餓了就去學校食堂吃飯,吃完休息了一會又繼續練,一直練到下午五點,許靈才讓她們回去休息。
李雪瑩見她們要走了,故意說:「我們可不能鬆懈,至少也要練到晚上八點,不要像有些人,到時候在台上萬一忘記動作讓軍區領導看笑話。」
許靈並不理會,只是叮囑了一下,「大家回去休息好,養好精神,明天繼續來學校排練。」
許靈跟余小婉出了學校就去找其他同學,誰知道找了很多人都說沒時間。
有的家裡安排了工作要上班,有的要帶弟弟妹妹,還有一些是原主之前得罪過的一些人,都不想跟她一起跳舞。
許靈完全沒想到是這個結果,演出沒幾天了,本來時間就緊湊,就算找到人她也不確定能不能排練好。
余小婉著急的問許靈,「這怎麼辦啊?」
許靈也不知道怎麼辦,「走一步看一步吧。」
許靈回到家正看到許建華在院子里罵李德業。
「你別以為找了個孫大慶當靠山就萬事大吉了。」
「產品出現問題,就應該停止生產檢查設備,這要是繼續生產下去出了問題你跟我都擔不起責任。」
許建華也不甘示弱,「你只會在廠里指指點點你還會什麼?你知道前線生產的任務有多重嗎?延誤了生產你我又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況且設備不都維修了繼續生產了嗎,後續的產品不也沒問題嗎?副廠長都同意了,你一個小小的科長是覺得自己可以越過副廠長了嗎?」
許建華被他這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整個人氣得手指發抖,他緩了一會才開口。
「老李,你也別得意,明天廠長回來,我就跟他報告你三番兩次阻止檢查設備的事。」
李德業也不慌,「我也是迫不得已,生產任務那麼重,想來廠長他會理解我的。」
許靈聽到這裡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她想起原劇情,廠里發生了一件大事,再結合許建華跟李德業說的話。
那件大事好像就是今天晚上,她心裡一驚,「爸,你現在趕緊去廠里,那批舊設備不能用。」
許建華正為這件事煩躁,「我也知道不能用,這李德業非要用,還把孫大慶搬出來壓我,我明天早上上班就不讓他們用了。」
許靈著急得很,等不到明天了,「可是現在夜班不還在生產嗎?」
魏雅慧拉著許靈,「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
許建華還在猶豫,「今天晚上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讓他們先生產一晚上吧。」
「不行,我跟你現在就去廠里讓他們把設備停了。」許靈語氣堅定。
許建華也不知道大女兒為什麼非要他去把設備停了,不過他想想也覺得有道理,萬一晚上真出了問題後悔都來不及了。
反正明天廠長也回來了,到時候只要跟廠長說明情況,那孫大慶也不敢說什麼。
「好,爸這就去取自行車。」
「不行,我不讓你去。」李德業攔著許建華,「要是延誤了生產,你負責嗎?」
許建華也是說一不二的性格,他一把推開李德業,「我負責。」
許靈也要跟著去,許建華沒說什麼讓她坐自行車後座,到了工廠,門外有些奇怪,「許科長,你不是下班了嗎?」
「有點事,這是我閨女,她跟我一起來的。」
結果剛說完這句話,廠里就傳來救火的聲音。
「生產一部著火了,快來救火啊。」
許建華一聽也顧不上許靈了,直接跑進廠里,許靈也嚇了一跳,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來不及。
許靈也加入了救火的隊伍,在許建華的指揮下,救火的人員有條不紊的救著火,好在火勢還不大,不到半個小時火就滅了。
有兩個工人輕微的燒傷,已經讓人送去醫院了,產品都是鋼鐵材質的損失也不嚴重。
許建華問夜班的生產主任盧偉國,「怎麼回事?起火源在哪?」
盧偉國也不敢瞞,「是那批舊設備起的火,剛開始只是跳閘了,找了技術工維修就繼續生產了,剛用了沒多久就開始起火了。」
許建華沒想到是舊設備起得火,要是他來得晚些,依照盧國偉那懶散的性子,今晚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
「這李德業讓他不用非要用,幸好沒有人員傷亡,損失也不重,我看他這次怎麼向廠長交代。」
李德業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看到火滅了才鬆了一口氣,許建華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看看你乾的好事。」
此時的李德業也不敢反駁了,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包煙,「許科長,既然損失不嚴重,這件事能不能在廠長面前幫我說幾句好話。」
說著就要把煙塞到許建華手裡,許建華反手一揮,那包煙就掉到了地上。
「你到現在了還只關心自己的工作有沒有受影響,如果今天有任何一個工人因此喪命你要給工人賠命?」
「要是工廠因為這次著火損失重大,你又怎麼負起責任?」
李德業被許建華罵得狗血淋頭他也不敢再說一個不字,只一個勁的認錯,最後還說希望許建華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跟他計較。
許靈記得原劇情中廠里出了這件事後,李德業可是把責任都推給了當時已經失去工作的許建華身上,說都是許建華說設備沒問題,他們才拿來生產的
如果不是廠長知道許建華的為人不相信李德業的片面之詞,把這件事壓了下來,還不知道許建華要受多大的懲罰,然而他現在求許建華的樣子還真是諷刺。
許建華看他說來說去完全沒有反省的意思,氣得轉身去善後後續的工作。
忙到半夜交代好其他事後許建華才想起許靈來。
許靈救完火就在一旁等許建華,但是等了很久,見許建華還在忙也不好打擾,只好一個人在門衛室等,誰知在桌子上睡著了。
直到許建華把她叫醒,「小靈,回家去了。」
回家路上許建華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慮,「小靈,你是怎麼知道那批設備會出問題的?」
許靈早就想好了說辭,「我不知道那批設備會出事,只是之前看報紙上面有一則新聞,就是說有一個紡織廠因為設備老化起火。」
「我當時聽到你跟李叔說這件事我就想起來這個新聞了,也怕廠里出一樣的事,所以才著急喊你過來。」
「原來是這樣,小靈你做得好,要不是你恐怕今天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事了。」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有些難為情的開口道:「爸爸謝謝你。」
許靈愣了一下,沒想到許建華平時對子女那麼嚴厲,還會跟自己說謝謝,不知為什麼她覺得這聲謝謝充滿了父愛。
「我是爸的女兒,您不用跟我客氣。」
許靈想著明天的鋼鐵廠肯定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