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17章 二姐姐傻了點但要護著
迎春這邊玩起來興緻，琵琶放下去，又來了馬頭琴，還問有沒有會的，幾把馬頭琴的音色下來，可以代替一下吉他搞節奏的。
公主府的樂器是真的都很齊全，而眾人裡面居然也有兩位會馬頭琴的。
迎春便教他們合節奏，馬頭琴用好了，有時候比吉他還囂張，當然如果有把電吉他和貝斯來湊，迎春能感動的哭出來。
但是馬頭琴的加入，現場氣氛便更加濃烈了。
這回只要撿著個樂器的，都恨不得插個音進去。眾人都玩的很嗨的！
迎春這邊汗都流下來了好嗎？
可是忽然就被賈璉拎著頸子，把馬頭琴一擱，給抓出去了！
迎春那個恨喲。
朱來春他們怕是也玩瘋了，她被逮著出去，都沒人停下來樂曲的。
「幹啥，哎喲，幹啥把我抓出來，二哥！」
迎春到了棚子外還是特彆氣憤。
賈璉帕子甩她手裡。「擦擦汗，大冬日的仔細吹病了。」然後他也就朝東一指。
東邊曲廊水榭之間，一紫一白身影時隱時現。
迎春擦著汗哦了一聲，「那不是爹嘛，怎麼剛剛他老人家被我的樂曲震撼到了是吧！」
賈璉臉抽抽。「紫衣那位便是長公主。」
迎春也就哦了一聲，她只感覺的出來，那背影的確貴氣逼人，可也就看了兩眼，對方的人影就徹底轉入假山後去了。
她的感受便也有限。
「哥，近幾日，這邊我都必須過來轉轉。」
迎春這要求才提出來，賈璉就要拒絕。
結果迎春無理要求還更多，「而且必須把鴛鴦她們都帶過來，跟著節奏走步子，否則，我怕她們到時跟不上這調，要出醜。」
這……就這隨時能一板磚呼死人的調子，賈璉表示，替那些妹子捏一把汗。
剛剛他一個老爺們就聽得熱血沸騰，恨不得拔刀去砍幾個蠻子助助興！
迎春看出來他的擔心，笑著道，「等他們熟悉了節奏感，我會讓合節奏感舒緩一點的調子出來，到時候配合腳步，就有點時裝T台秀的感覺了。」
賈璉是不知道什麼踢台秀的，反正妹子最近弄的這些事情，就沒一樁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就剛剛敲鼓，她手裡玩著鼓槌花樣的嫻熟樣兒，沒個十年功玩不出來。
便是琵琶，府里姑娘也沒人學過，不用說那什麼馬頭琴，據長公主剛剛解說，那是草原蠻子的樂器。
這東西大周也未必有幾個人會，可偏偏迎春就會了，而且玩的很溜！
賈璉就覺得一切都特別玄幻，他好幾次瞅父親。
妹妹莫不是叫人偷偷給換了？
結果父親就給了他一個蔑視眼，然後沒事人似站那，他老人家還抖了個腿呢。
聽說長公主生來知之，是往世又大慈悲的貴人來投。
妹妹這裡……莫不是也生來知之？
除了這麼想，賈璉也不知道拿什麼來解釋得通迎春今日這一秀。
至於迎春說什麼這幾日都要來跟戲班子合樂，還把家裡丫頭帶過來！
賈璉直接就拒絕了。
迎春便說要到父親跟前是告狀，賈璉冷笑，告就告，不信父親這點斤兩也擰不清。
府里姑娘的名聲，父親敢不要，老太太也會過來給他好看。
誰知道，賈璉這次又錯了個徹底。
回頭迎春真去告狀，他還坐等她吃個癟，所以好整以暇地跟了過去，想瞧瞧迎春的憋氣的表情。
誰知道，大老爺！
他，竟然答應了。
還說，這是長公主的意思。
不但迎春要搬過去，那些模特也過去，便是府里織造的那一百多丫頭也都搬到梅園。
長公主的理由是體貼迎春兩邊跑，怕累著她！
這算什麼理由！
妹子累點就累點，長公主這個臉，給得有點大啊。
那可是梅園，尋常人進不去的梅園，竟然讓妹子帶著一群丫頭住進去！
嗯，然後賈璉這邊，也被恩准，住到外院，鳳姐被允許跟著，說是讓他們兄嫂住外院，護住自家妹子。
其實長公主這是有堵住別人說閑話的意思。
賈璉倒是感覺還好，回頭到屋裡，鳳姐卻是歡喜得在家來，一下子抬出來好幾個大箱籠風風火火的收拾起來。
那架勢，好像要去梅園長住似的。
賈璉勸她只要小住幾日便可，沒必要弄這麼大動靜。
鳳姐也就瞪了他一眼，「你們爺們懂什麼！」然後還趕他去外書房，說她這裡忙轉不開身，嫌他礙事。
賈璉那個無語。
等他才出了帘子，鳳姐又隔著帘子罵。「別瞅我忙，便香的臭的拉一屋子！讓我知道，仔細你一身皮。」
這不提還好，一提起來。
賈璉忽然就發現，最近忙東忙西的，竟好像很多日沒尋摸那、事、兒了。
便是鳳姐這裡，這半月也就一回。
以往兩口子白日里興緻來了，也會…
賈璉心裡頭一熱，到了外書院，見那倒茶來的善姐兒，他倒是起了點心思。
誰知道，小手才握住呢，前邊有丫頭喊話。
說是二姑娘那邊，有林姑娘從南邊送來的一匹布料到了碼頭，請賈璉去看看。
這布料賈璉知道，迎春見天嘴裡嘮叨，可見極要緊。
賈璉這會兒本來身體火熱，聽到這事，覺得推一推不要緊，完事兒也不要多久。
可是忽然一想起今日長公主聽到那樂曲，那種讚賞的笑容。
他心裡頭那股火，頓時就消了下去。還是大事要緊啊！
「二爺…」善姐兒循著間隙來伺候二爺，想著二奶奶如今忙著入住梅園的大喜事，沒空管她，便想趁機爬上二爺的床，若是自此有個一兒半女…便發達了。
誰知道明明二爺對她有那個意思了，她這邊一軟倒，便是水到渠成！
可二爺卻居然沒接住她，反而騰地一聲站起來，善姐兒一是不察，直接給跌了下去。
門口旺兒他們幾個小廝，都笑出了聲。
賈璉瞅了善姐兒一眼，也是覺得好笑，不過，他喊了聲斗篷，便有小廝給他拿了。
再讓人備馬，賈璉便去了碼頭。
當天便把迎春要的料子，拉了回來，然後還沒進府里，又被告知，不如索性把料子送去梅園。
賈璉心想左右明日也要搬過去，省了拆卸，所以直接拉去了梅園。
這麼一折騰，等再回府，已經華燈初上。
賈璉回到家，見鳳姐已經收拾好了箱籠，這女人完全瘋了，才去住半月的功夫，據好幾大口結實的箱子裝滿了東西。
「府里的事呢？」鳳姐這管家媳婦去了梅園，家裡誰管。
鳳姐抹了抹鬢角，笑眯眯的。「二太太說幫著管幾天不礙事。」
笑完就問賈璉，那梅園裡的梅花是否都開了，景緻美不美，長公主會不會去梅園，長公主長得個什麼模樣，是不是如傳言一樣風華絕代。
這倒是有幾分小女兒態，像以前他認識的那個有些嬌羞的鳳姐兒。
賈璉下晌那團沒撒出去的火，騰地就冒了起來。
抱住鳳姐兒就去了床上。
「你這混球，晚飯快要擺上來……」鳳姐嬌嗔的語氣，可是身體卻軟的很。
兩人這半月都素著呢。
賈璉這會兒哪管什麼晚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是不管的。
……
黛玉在梨香院用過晚飯，才回了住處。
近些時日，為了趕製蕾絲衫，十天有八天，她就在梨香院同迎春一起睡下。
空下來那一兩天，她也是為了陪陪老太太才過來這邊用晚飯休息的。
雖然老太太這裡也很好。
但是黛玉心裡頭，卻覺得跟在二姐姐身邊，感覺更溫暖更親近。
便是惜春，近些日子也多半不回這邊抱廈住的，都是賴著二姐姐。
二姐姐那性情，要說溫柔，是說不上的。
遠的不說，今日二姐姐在那奏曲的樣子，打鼓還是一股子瀟洒勁兒。
等她豎起琵琶，一梭子打下去，那眼神兒，銳利似刀，還帶著一股子邪氣。
一看就不是個好、好東西，像個小賴皮兒。
黛玉清楚地瞧見，長公主那會兒眼神明顯亮了亮，然後眉梢眼角流露出來的神情，威嚴是仍舊威嚴，卻帶著一股子說出去的肅殺之氣。
那會兒滿屋子的人都感受到了這種鋒銳的殺氣，個個面色發白，那幾個班頭沒出息地直接跪下了。
唯獨二姐姐那個……傻子，她眼睛里就沒別人，只有她的琵琶和滿屋子迴旋的樂曲。
之後還旁若無人地玩起來了什麼草原來的琴。
若二姐姐是裝的鎮定便罷了，讓黛玉冷汗的是，二姐姐，真的好像，缺了發現這種氛圍的哪根筋。
她是玩樂曲玩的真開心啊。
那份兒從臉頰散開來的光芒，黛玉很喜歡很喜歡。
所以二姐姐雖然傻了點，她還是要好好維護她的。她好幾次地給二姐姐打眼色，可是二姐姐，真真讓人氣憤，她還像個破皮似的沖她揚揚臉，一副，我很酷吧的表情。
這種我很酷吧的用語，因為多次從二姐姐口中蹦出來，哪怕作出一朵精美的刺繡蕾絲花卉，她都會驕傲地抬下巴來這麼一句的。
大約是覺得自己很厲害的意思吧。
可是二姐姐喂，這會兒哪是弄這個的時候，瞅瞅氛圍，到長公主跟前好歹行個禮吧。
萬一得罪了貴人，還想不想好好過日子了。
好在，二姐姐大約傻人有傻福，偏偏似乎對了長公主的脾氣。
長公主走前，跟大舅舅說的一聲。「你家這位，倒是個很有意思的小姑娘。」
黛玉到這會兒才鬆一口氣，璉二哥哥更是那帕子擦汗了呢。
說起來，二姐姐的確有點不省心。
但黛玉就是喜歡。她喜歡在二姐姐跟前無拘無束的自己，彷彿回到了南邊的家中。
「琥珀姐姐來了。」門口小丫頭報了一聲。
黛玉從思緒中抬起頭來，紫鵑跟著琥珀一起進屋的，兩人在說的是明日去梅園住的行李如何收拾的，老太太那邊擔心她們小孩兒家家不懂事，吩咐琥珀過來查看十分都弄妥帖了。
紫鵑跟琥珀對過以後，琥珀就笑著鬆了一口氣。然後跟黛玉告辭，「我還得去二姑娘那兒一遭，二姑娘那兒一攤子事，明日怕的有的忙，這會兒，應當也是沒弄明白的。」
黛玉抿嘴笑，心中卻想說。二姐姐那邊早就收拾好了，小紅那丫頭，也不知怎麼被二姐姐看中了，如今一應雜務管理，都交給到了小紅手裡，便是那模特也沒讓小紅去做了，讓史大妹妹的丫頭翠縷頂了缺。
小紅卻也的確是個能幹的，今日整理打包那一二百人的安排，並各處蕾絲衫成品半成品，衣料，哪怕是二姐姐用過的廢舊稿紙，都被她安排的妥妥噹噹。
剛剛三妹妹還笑說二姐姐是個伯樂，發現了小紅這匹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