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古早文王妃崩人設史（四）

郁錦晨沒有一開始就出去，而是先陪著一起採摘草藥，由於空間有限，能採集的東西並不多，再加上樹木蔥蔥，把陽光都給遮擋住，地上沒長草，草藥自然就少，越往外圍，樹越矮，草藥越多。

郁錦晨估算了一下陸心月的腳程，離出林子還有差不多半個時辰時，停下來歇息，中午就熱了包子，郁錦晨就先去鎮上雇一輛馬車。約好一個時辰之後在林子外面見。

他們走的是順著南下的放下，出林子的路很進下一個集市。郁錦晨不僅雇了馬車，還買了三套床褥一起放在馬車裡，又給夭夭買了一下零嘴背著，這才出去，到林子周圍的時候剛剛好，夭夭帶著陸心月剛好出來。郁錦晨把草藥收進空間，自己當車夫一行人順著官道往下一個鎮趕去。下一個城鎮就是保州，離京師不遠，因著陸心月身份的麻煩，她們並不打算住宿，而是直接過保州，遠離官道找了一處空地，把木屋放了出來。

木屋從外表看十分簡單，大概一百平米大，進去就是簡單擺著一張八仙桌和四條長椅兩個木質屏風後面是兩道門，從左門進去又一個房間，再往後則是一個用泥牆圍起來的院子，院子空蕩蕩，只有一口水井，地面很平整，是青石磚地面。最裡面是兩間小屋子，一間是廚房，毫無疑問，是灶台，沒有任何現代化的廚具，還有一間是廁所，感謝古代已經有馬桶，所以他們的廁所是蹲廁，很整潔，誰也不知道廁所排到哪。嗯挺好的。院子還有一扇從裡面鎖起來的木門，大小正好夠馬車通過，郁錦晨立即把馬車趕進來。

三個房間皆是一樣的，一張床，一套桌椅，一個柜子。其餘什麼都沒有。郁錦晨自然是選擇跟夭夭當鄰居。把夭夭把床鋪了，把衣服折好放進衣櫃，這才進自己屋子收拾自己的東西。至於陸心月，很有眼色的抱著被褥自己鋪床了。哇塞，這麼神奇的小木屋，雖然住的地方沒她在丞相府住的好，但就是很新奇，由於沒有換洗的衣服，她去找夭夭，夭夭很貼心的給了她一套自己沒有穿過的。

廚房啥子都沒有，郁錦晨只好先出去砍柴，所幸他選的位置遠離官道，離林子很近，方便砍柴，還採了一籮筐的草料回去喂馬。而在家的夭夭，則是收拾廚房。郁錦晨走之前把空間里的糧食、調料還有餐具都拿了出來，夭夭把它們分門別類拜訪好，陸心月跟著一起幫忙。昨晚這些郁錦晨還沒有回來，夭夭又跟陸心月把廚房裡的兩個大水缸和廁所里的一個大水缸給填滿。

「缺的東西太多了，心月，我們明天去逛街吧。」

「好啊，我有銀子。」陸心月笑眯眯的掏出兩張銀票，面額皆是一萬兩：「幸虧我有隨身帶錢的準備，要不然就尷尬了。」

「機智，我明天要買皂角粉，要不然衣服沒法洗，還有水桶，有了家，就在家裡洗澡，洗澡桶最好分開，一人一個。還有糧食，多備點糧食。茶具、茶葉、蠟燭就直接買它個幾箱吧，這是必備物品。」夭夭一邊說著，一邊拿筆記下她明天要買的東西。寫完了就把筆遞給陸心月。

陸心月拿了一張新的宣紙，動筆：「我要買十身衣服換洗，越往南走，天氣越熱，誰知道南方是什麼情況，還有十雙鞋子、帕子。胭脂水粉月事帶。夭夭，南方爆發洪澇，你們要不要買一些生石灰，殺菌消毒。」

「這個倒是可以，心月你在你那裡加上這句話。」

陸心月照做：「葯杵得要吧，還有葯櫃、藥箱這些都得要吧。」

「都要都要。晨晨有的是銀子。」

「我也有銀子，我可以幫你買。我還欠你一身衣服呢，你這衣服款式可真好看。」

「當然啦，現代買的。」

兩個姑娘你一言我一語，沒一會就寫滿了四大張紙。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郁錦晨終於回來了，一整個空間的柴火，堆在廚房外面的屋檐下，夭夭和陸心月把柴火拜訪得整整齊齊。

郁錦晨則是開始洗手羹湯。他正好打了一隻兔子，肉質肥美，今晚就吃兔肉。灶台是三口鍋，一大兩小。大的拿來燒熱水，兩個小的一個拿來蒸飯，一個拿來炒菜，他在殺兔子的時候，夭夭很主動的抬水填滿大鐵鍋，她要洗澡。火自然是陸心月燒，分工合作嘛。

這還是她第一次燒火，興緻高昂，只是這火怎麼都燒不起來，反而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反而激起了她的好勝心，她就不信了，這火生不起來。

「我教你，心月，你先別勉強自己了，整個廚房都煙火繚繞的。」夭夭實在是受不了了，這煙又難聞又嗆人，眼睛酸澀，接著罩上了一層晶瑩，睫毛接連地動了幾下，才把淚水憋回去。

「夭夭先出去，我來。」郁錦晨一臉心疼的用手背幫夭夭擦去眼角的淚水，拉著她走了出去，對著廚房裡鬱悶的陸心月冷聲道：「放著我來。」這才進廚房繼續做飯。

陸心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出來：「夭夭，對不起。」

夭夭笑著幫陸心月擦掉她臉上的灰，柔聲道：「沒事，太正常了，就算你會生火，廚房也還是有煙味呀，這就是燒柴火，哪裡像現代這麼方便，你看你，臉都髒了，就一個小花貓。」

陸心月看得出來對方是真的不怪她，有些感動：「夭夭，你對誰都這麼溫柔嗎？」

「當然不是，溫柔，只是我為自己設立的人設而已。」

陸心月：「……少女，你說得這麼直白好嗎？」

「你會說出去嗎？」夭夭眨了眨天生帶著媚意的眼眸，帶著些許狡黠：「畢竟，心月你現在表現出來的也是你的人設呀。」

一句話，讓陸心月直接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整個人變得十分的陰鬱：「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詐你的。」夭夭輕淺笑開，「只是常識罷了，你在擔心什麼？成年人的世界，誰又能真正的當自己，能做自己的，身後都有強力的支撐。所以，每個人都會帶著面具生活，只要不作姦犯科，不冒犯到我頭上，我才懶得管她呢。」

陸心月沉默了許久，突然勾唇深意一笑：「夭夭，你們的任務是收集功德，但不會覺得很憋屈嗎，有的時候明明很討厭一個壞人，卻還要幫助他。」

「怎麼會，對於我看不順眼的人，我向來是看著他去死的。」

「那你們還怎麼積攢功德。」

「就一個壞人積攢的功德又無法讓我得道成仙，多他不多，少他不少，我幹嘛要讓自己這麼憋屈，不救他功德又不會減少。我不是聖母，我幫人救人皆有私心，互惠互利。」

「那郁錦晨呢，他明明對人冷心冷肺，卻還要強迫自己做好事，不覺得是偽善嗎？殺兔子的狠厲，眼底里時常湧現的殺意，夭夭你別跟我說他是好人。」陸心月知道郁錦晨聽得見，但她就是想激怒對方，想撕開這兩個人的臉皮。

「偽善？一個不做壞事，卻救了很多人的晨晨，就算心裡還是厭惡著世界，他有錯嗎？他沒有，他是大善！他救了這麼多的人，內心再陰暗又如何，他做的從來都是好事不是嗎？一個人的好壞，不是看他的心，而是看他做的事，內心陰暗卻能控制自己陰暗的想法，向周圍的人傳遞善意比一個心地善良卻袖手旁觀的人好太多了。」夭夭微眯起雙眸，目光久久停留在陸心月身上，直至把對方盯得不自在了方才微微一笑，又變成溫柔點餓少女：「心月，不要總針對晨晨，我會生氣的。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世界上自私的人有，但懷有大愛的人也多，只有身懷大愛的人越多，後人的日子才約好。你的世界，從末日的廢墟起來的，你在現代享受的一起，都是建立在先輩的鮮血之上，那些可愛的戰士，沒日沒夜的殺喪屍，平凡的百姓，用自己一生重建自己的家園，好好看一看這個世道吧，一個好人帶來的溫暖是怎麼樣的。」

陸心月不再說話，她很矛盾，她的世界，人際關係很冷漠，從出生起就有機器人照顧著，父母意外死亡之後留下的遺產足夠她過著優渥的生活，自己的親爺爺親奶奶還幫著叔叔搶奪父母的遺產，周圍的人冷漠旁觀，她是怎麼做的？直接向法院求助，找媒體曝光，爺爺奶奶和叔叔一家被千夫所指，只能灰溜溜回老家，回老家的日子也不好過，一直被人指指點點。她習慣了一個人，但她真的沒有受到別人的幫助嗎？保護她的法律，公正的法官。包括支持她的網名，不正是因為善意才對她抱不平，但那些網名不是鍵盤俠嗎，

陸心月的心很亂，腦海的思想正在經歷世界大戰，儒家、法家、馬克思哲學和西方資本哲學打做一團，讓她倍感迷茫。知道郁錦晨的一聲：「開飯了」才將她拉入現實。罷了，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看一步，畢竟她這具身體這麼年輕，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