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第 4 章 第 4 章

李逢舟蹙起眉:「你發癲了?朕節什麼哀?」

顧炎寧擺擺手,一副神叨叨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樣子。

李逢舟看顧炎寧一副要走的架勢,想起剛剛來喜稟道,說太后晨間去尋皇后了。

眼下她看著自己的神情怪得很,仿似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於是清著嗓子問了句:「母後為難你了?」

找他撒氣來了?

顧炎寧搖了搖頭。

似自嘲般,李逢舟牽了牽嘴角:「也是,沒有什麼人能為難住你。」

這個女人一點兒心肝都沒有,只惦記著他能早日履行承諾,如何能被為難,反倒是他,這女人不過三言兩語,幾個神情……李逢舟打住腦中的念頭,她怎麼樣,與他何干?

他堂堂一國皇帝,何至於揣度她的想法。

李逢舟不自在地轉開視線。

顧炎寧點了點頭,算是答他了。

李逢舟更不悅了:「你啞巴了?」

顧炎寧想了想,一本正經道:「沒有,只是懶得理你。」

「……」

有隱疾不好好治病,一直叭叭叭就算了,還要選秀禍害那般多的姑娘。果然是晉國的狗皇帝,連她五哥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想著他們夫妻情分很快就要盡了,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顧炎寧懶得同他置喙,更懶得同他裝,反正很快她就不在這個屋檐下了。

顧炎寧不耐煩地搓搓手:「還有事沒?沒事我走了。對了,你母后喊我告訴你一聲,你該選秀了。」

李逢舟似是沒聽見『選秀』二字,只是將視線落在她的腰側。

玉石墜子輕輕晃著,下擺的瓔珞也隨風一下一下飄著。

李逢舟咳了咳:「你腰上那個墜子,是朕的。」

顧炎寧低頭看了看,反駁道:「這絡子是徐國的打法。」

「是朕的,」李逢舟輕聲說,「顧炎寧,怎麼,你也學會出爾反爾了?」

一個墜子扯什麼大道理,顧炎寧越看他越不順眼,一塊破石頭扣扣索索的,於是隨手扯了下來。

「給你就是了。」

李逢舟接過來,微微垂了下眼,遮住了暗下來的眸子。

「我走了。」

顧炎寧招呼了玉畫一聲,剛轉過身,手腕便被人握住。

李逢舟的力道有些大,顧炎寧吃痛地皺起眉心。

李逢舟卻突然上前一步,啞聲問道:「朕問你,你那日,為何要去御花園看鐵水打花?你是去看誰的?」

「顧炎寧,你是真的一點心肝都沒有嗎?」

顧炎寧被他捏地有些疼,忍不住嚶嚀一聲,對他的問題更是莫名得很,李逢舟卻沒有鬆手的打算,顧炎寧疼得咬咬下唇,抬腿便朝他兩腿中間踹了過去。

李逢舟吃痛地鬆開了手,後退幾步。

「你——」

『瘋了』二字還未說出口,便見顧炎寧氣得鼓起臉,撅著嘴巴:「忍你很久了,反正你那裡本來也沒用,告辭。」

李逢舟拉下臉:「沒用?」

言語間他往前逼進了幾步,見顧炎寧又伸出手掌,飛快地抬手捏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前一帶。

顧炎寧趔趄著歪進他的懷裡。

李逢舟的溫熱呼吸落在她耳畔:「呵,朕有沒有用,你難道不清楚嗎?」

耍嘴皮子誰不會,顧炎寧嗤道:「沒事的,男子漢大丈夫不一定非得在床上威風,你也不要太有壓力。」

顧炎寧不老實地扭動了幾下,獨屬於她的清甜氣息瞬間充盈了鼻間,李逢舟心中微亂,別開臉,將她往後推開。仟韆仦哾

顧炎寧被玉畫扶住才沒有摔在地上,心裡又暗罵了幾遍有毛病。

顧炎寧咬著牙,只見那狗皇帝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衣袍。

「既然你不信,今夜就侍寢吧。」

李逢舟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便轉身出了梅園。

倒是玉畫急了起來,喃喃說怎麼突然要侍寢了。

顧炎寧倒是沒放在心上,隨手抓起一灘雪,團成雪球便朝李逢舟扔了過去。

無奈李逢舟走得太快,雪球沒砸到,反而砸中了一枝梅花。梅花枝條上的雪飄飄洒洒落了下來,顧炎寧只瞧著那狗皇帝,在樹枝灑下的微雪中,信步越走越遠。

真不招人待見,顧炎寧沖著霧蒙蒙的遠方撇了撇嘴。

中看不中用,侍個鬼的寢。

-

蘇嬤嬤去了趟御藥房,再三詢問了這不記事的毛病可有方子治,太醫也只得開了些安神的藥方。

蘇嬤嬤想了想,又問道:「太醫,是否有葯能讓娘娘永遠不記事呢?」

太醫:「……」

太醫:「嬤嬤恕罪,老夫無能。」

蘇嬤嬤拿著藥方,思來想去,轉身去了御書房。

李逢舟正在批摺子,只聽來喜來稟,說是翊坤宮的蘇嬤嬤來了。

李逢舟手頓了頓,又繼續批起來。

今日顧炎寧牙尖嘴利,倒頗有她幾年前的風範,反不似這幾年在晉國暗諷人的作風。

李逢舟扯了扯嘴角,許是兩年之約已到,她迫不及待要回徐國去,或許開懷不少吧。

李逢舟這麼想了想,覺得胸口有些堵,問了句:「何事尋朕?」

「蘇嬤嬤說是要緊事。」

「麻煩,」李逢舟尚氣著,放下手中的狼毫筆,「不見。」

「是。」

來喜應了便要退下,他還未走出兩步,帝王便又開了口:「皇后大病初癒,想是真有什麼要緊事,還是喚進來吧。」

「……」來喜默了默,道,「是。」

蘇嬤嬤開門見山,徑直稟了顧炎寧失憶一事。

「不記得了?」

「是,娘娘只記得十歲那年的事,往後八年便都不記得了,太醫也無計可施,只給了些安神方子,若這般回了徐國,娘娘鬧著要見五皇子,老奴怕……以娘娘的性子,會鬧出事。」

李逢舟卻是愣了愣,才記起答她。

「你可知道你主子原本要回徐國,是為何事?」

「老奴知道一些,本想著娘娘剛巧失了憶,索性不理會那些,尋個自在地方落腳,安生過一輩子便是,現今……」

蘇嬤嬤欲言又止。

「依嬤嬤的意思,便是讓你主子先留在晉國?」

蘇嬤嬤嘆了口氣,跪了下去:「太醫的意思是娘娘這病來得古怪,許過幾日便能想起,也或許一直都記不起來,這般沒有定數的事,老奴實在拿不定主意,也是沒法子了,才來求皇上,自打徐國出了事,娘娘便同變了一個人,老奴曉得她心裡苦,皇上也知曉娘娘以前是什麼性子,老奴可管不住她,她若衝動起來,便是十頭牛也拉不住,倒不如先留在宮內,待娘娘將往事想起,再從長計議。」

「既算想不起,留在宮內,對娘娘也沒什麼害處,總比回徐國要強得多,不是么?」

蘇嬤嬤又補了一句,抬起頭窺著帝王的神色。

李逢舟單手扶額,頓了頓才道:「她若能想得明白這些,她若真能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這兩年也不至於得了機會便要罵朕兩句。」

蘇嬤嬤又低下了頭,等著帝王的答覆。

以前?

李逢舟往後靠了靠,記憶中的少女鮮活明媚,古靈精怪,轉著一雙烏黑的眼睛。

——「手下敗將,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我五哥的死對頭,就是我的死對頭。」

——「嘿,打一架吧,李逢舟。」

——「五哥,他是來瞧我的,你若想殺他,就先殺了我。」

李逢舟還記得最後一次在徐國見她,那雙靈動的眼睛失卻了光澤,只是木然地盯著地面,無助的抬頭看向他。

他朝她伸出手去,她卻並沒有將手遞過來,她抬起臉看他,眼睛里只有一片死寂。

他輕輕喊她:「炎寧。」

而她只是冷笑,對他說:「滾。」

蘇嬤嬤遲遲不見帝王回復,抬眼瞧到帝王正呆愣著,不由喊了聲:「皇上?」

李逢舟回過神,默了幾息,才道:「朕知道了,朕會好好想想的。」

「嬤嬤向來知道,朕必然不會害她。」

怪不得剛剛瞧見她,還有昨夜,總覺得那副神情依稀有些久違。

原來——她都忘了啊。

蘇嬤嬤走後,李逢舟並未喚人進來,只是從匣子里取出那道沒有寫完的廢后聖旨,手指輕輕在黃綢子上摩挲了幾下,緩緩握緊了手掌。

李逢舟看了幾眼,將那道聖旨又塞回匣子里,喚了來喜進來,數落他道:「皇后自醒來后便不怎記事,御醫怎不來回稟?」

來喜垂著腦袋,不情願地答道:「太醫說娘娘身子康健,許是剛醒還未得緩,想來過幾日便好了。先前皇上吩咐過,說是一些小事就不必來稟了。」

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逢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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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小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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