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陰謀

「媽啊，是她的肚子，這個我怎麼知道啊？」我哭笑不得地道。「可能時間太短了吧。rì子長著呢，您別急啊。」

老太太似乎被我這句話說動了，也許她覺得的確太著急了點，所以夾著我的筷子漸漸鬆開了，我立即突破她的堵截，大吃特吃起來，大把大把的食物直接往嘴巴里擠，跟剛從牢里放出來似的。

「呼嚕呼嚕呼嚕。」

老太太看不過去了，筷子一敲桌子，「你能不能斯文一點，別讓人說老娘生出來的兒子跟一頭豬似的。」

「呼嚕呼嚕呼嚕。」

「張易傑，聽到老娘的話沒有。」老太太很惱火。

「呼嚕呼嚕呼嚕。」

「唉，看來這孩子真只有當豬的命哦，只有靠我孫子了。」老太太絕望無比。

聽她說出這句話，我抬起了頭，一邊使勁吞著食物，一邊含糊不清地道：「媽，你還說孫子呢，聽說你答應沈家，第一個孩子跟他家姓了？」

老太太：「是，我答應了。」

我：「那您怎麼不問下我同意不同意呢？」

老太太鄙視了我一眼：「你除了吃和睡，還管這事？」

「……。」我無言以對，只能轉變策略，「都跟他家姓沈了，那您的孫子不就沒了。」

「哼。」老太太不以為然，「無論他姓沈還是姓張，只要是你的種，他就是老娘的孫子。」

老太太好開明啊。我有點崇敬起她來了，不過，接下來的話讓我這點崇敬蕩然無存。

「知道老娘為什麼要答應不？」老太太故作神秘地問。

「一定是您深明大義唄。呵呵。」我拍了一個馬屁。

老太太欣然接受這個馬屁，「嗯，除了這個原因外，最重要的是老娘要成就一個偉大女人的夢想。」

「呃。」我愣了下，好高遠的夢想，「呵呵，媽，其實我覺得你已經很偉大了。」世上所有的母親都是偉大的。

「你說錯了，你媽我這一輩子都是失敗的。」老太太說到這裡，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從嫁進你們張家那一天開始，我就開始了自己失敗的人生。」

我停止了吃東西的動作，愣愣地望著痛心疾首的她。從來沒有聽她這麼埋怨過，今天是怎麼了？後悔當初的選擇了？

「兒子，你別用這樣的眼光看著我，你媽我今天是實話實說，嫁給你爸是我人生中的最大失敗。」

「為，為什麼？」我瞪大眼睛問，她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當初，嫁給他時，我以為他是支潛力股，以後會大有作為，可沒想到，他終究碌碌無為一生。」

「那您不也沒做出什麼偉大的事來嗎？」我頂了一句。

我不頂這一句還好，一頂她憤恨不已地吼道：「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永遠站著一位偉大的女人，他都不成功，老娘怎麼偉大起來？」

「啊？」我冷汗狂冒不已。

「當時我就想著，他是沒指望了，靠兒子了。結果生出個兒子，除了吃就知道睡，胸無大志，毫無理想，無所作為。你說，老娘這還不叫失敗嗎？」老太太怒瞪著我，那猙獰的樣子，讓我背脊陣陣發寒。

我表示很慚愧，同時代表我爸也表示慚愧下。

「咳咳咳。」我乾咳幾聲，繼續埋起頭吃自己的東西。

「如今，我終於遇到了一個好機會，這次我一定要成功。」老太太跟著了魔似的，咬著牙道。

我又抬起頭，望著眼前這個養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老媽，感覺有些陌生，「媽，什，什麼機會？」

「老娘說了這麼多，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苦心？」老太太恨不得拿起碗狠狠地砸在我腦袋上，讓我開開竅。

我晃了下腦袋，實在想不出她的那什麼苦心是什麼。

老太太見我如此模樣，再次絕望地一聲嘆息，「我把希望放在孫子身上是正確的。」

「萬一您孫子也碌碌無為呢。」我存心想打擊一下她。

「沈家無能力傳宗接代，他再碌碌無為，也將註定成為沈家大業的接班人。掌握了沈家大權后，老娘再讓他恢複本姓，那麼，沈家的產業就成張家的了。哼哼，我就是那個成就張家輝煌的偉大女人。」

「哧啪」我的頭頂劃過了一道閃電，驚起一聲驚雷。

天哪！我在心裡驚叫，難怪她答應人家這麼爽快，難怪她非要逼我整出一帶把的出來，原來這是yīn謀，絕世yīn謀。

「媽，你你……。」我再次瞪大眼睛，帶著陌生的光芒，望著對面的老太太。

「我怎麼了？」

「你，你好yīn險，好jiān詐！」我弱弱地道。

「啪」一聲，老太太一巴掌拍在了我腦袋上，「yīn險、jiān詐？這是智謀，懂不懂？再說，老娘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們張家，誰讓你這麼沒出息，害的老娘要絞盡腦汁去考慮這些東西。」

「是是是，媽您辛苦了。」我急忙平息她心中的怨憤，心裡則在說著：媽啊，你心機算盡註定要一場空啊，因為我和沈露佳只是名義夫妻，您那孫子啊不知道猴年馬月能生出來。當然，這是后話，我不想把實情告訴她。萬一她要知道實情，她「偉大女人」的夢想、幾十年的期待就此破滅，像她這麼大年紀的人，如此沉重的打擊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萬一承受不住，「咯噔」一下。我呸，烏鴉嘴，烏鴉嘴。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實情的好。

吃完飯，幫老太太收拾好餐具，我試探xìng地問道：「媽，今晚上我住家裡了啊？」

「不行，立即滾回去，沒把沈露佳的肚子弄大，以後這裡就不是你的家。」老太太心腸好狠啊。

我汗了一把，我覺得很有必要事先為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打一個預防針，要不然以她這種狀態，rì後知道真相后可能真承受不了，「媽，我想說一個事，您可得有心理準備。」

「說吧，你老娘心裡素質強著呢？」

「好吧，您應該知道了，沈露佳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她哥哥沒有生育能力，所以才希望沈露佳幫他沈家傳宗接代，這萬一沈露佳也跟她哥哥一樣，也沒有生育能力呢？」我用以此類推法，先將事情做一個鋪墊，rì后沒孫子，她心裡也好接受一點。

「嘶……。」老太太似乎猛然醒悟，「這個，不會這麼巧吧？」

「這很難說啊，萬一這是他們家的基因突變，兩個子女都是一樣呢？」我繼續打著預防針。

老太太很認真、嚴肅地點了下頭，「你的擔心很有道理，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必須找好備用的。」

「啊？備用？」我哭，又來了，我他媽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就這麼定了，再看一個月，如果她肚子還沒反應的話立即跟她離婚，反正你們還沒有舉辦婚禮，這事知道的人也不多。嗯嗯，幸虧老娘早有準備，沒有急著辦這個婚禮。」

我靠，老媽，你好意思這樣說嗎？要不是我想方設法地推遲，這婚禮不早就舉辦了嗎。

當然，我不能揭露出事情的真相，否則，我是找罵，她人老了，就讓她自個高興去吧，我覺得我還是回沈露佳那裡去為好。想到這裡，我急忙道：「媽，那我先回去了啊，有事您打電話。」說完，我幾乎是「逃」出了家門。

「兒子，我還有話要說呢，晚上你們不要怕辛苦，多做幾次，這樣幾率會大些。」

「嘩啦」一聲，我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樓道台階上，但是我不敢停留，忍著屁股的疼痛，爬起來繼續跑，老太太已經追出了門口：「兒子，兒子，你猴急什麼，我還有話要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