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可救值為零
「你臉紅什麼？」音韶卿皺眉，怎得，沒了靈根，這女主還發燒了？
她這身子骨未免太不禁折騰了些。
雲千雪聞言清醒過來，連忙抽手。奈何她體弱無力，掙脫不開，一時間蒼白著唇難堪不已。
女主虛弱的掙扎軟軟的如同小奶貓用肉墊觸碰音韶卿的掌心。
倒是讓音韶卿心下動了動。
「你臉紅什麼？」耐著心，問了第二遍，音韶卿已經完全把潘楊忘在了腦後。
自從潘楊晉陞為金丹高手，就沒有女人會無視她，音韶卿這魔女怎麼回事？
不著痕迹的皺眉，潘楊藏在袖中的手開始頻繁的摩挲著扳指，他人也越發覺得小師妹礙事。
一個沒有了靈根的女人，那麼受關注做什麼？
握緊扳指，潘楊抬手攔在兩人中間，非常自然的上前一步，對著音韶卿溫和的笑道：「卿卿，許久未見，我有許多話要對你說。」
被擋在身後的雲千雪霎時間變了臉色，她伸手捂住發燙的臉頰，間或喘息，耳尖處傳來的陣陣滾燙更是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那人，那人生的太美，美得奪人心神，移不開眼，太有攻擊性了。
被貿然插話是非常令人氣憤的事情，音韶卿掃了一眼面前笑的假惺惺的男人，抬高下巴，紅唇抿緊，懶懶的抱劍哼笑。
「滾。」
「？」潘楊聞言一怔。
他難以置信的瞠目，張了張嘴，開合幾次才找到聲音，「我是潘楊啊，卿卿你不認識我了？」
尾音高高提起，他不明白之前還對她卑躬屈膝的魔女，怎麼突然這般無禮？
「我當然認識。」
音韶卿白皙纖長的手指摩挲著天罡劍，不時難耐的蜷曲。
「潘楊，潘公子，本座讓你滾──」
這回潘楊聽明白了，這魔女語氣里的不耐煩和厭惡連藏都不屑於藏，甚至生怕他聽不懂，還刻意咬重了「滾」的字音。
潘楊溫柔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不知如何開口。
儘管他已是金丹巔峰，可是這魔女的修為深不可測。潘楊就算氣到溫和的皮子碎了一地，也無可奈何。
他只能暗中拉了身後的雲千雪一下，讓這個沒多少價值的小師妹長點眼色。
不負眾望，虐文女主的擋槍技能永遠點滿。
「這位卿前輩，你不能這樣說我師兄。」白衣勝雪，病的顫顫巍巍，一股風都能吹倒的雲千雪，張開細瘦雙臂擋在她心愛的師兄面前。
那張秀麗憔悴的臉上滿滿的都是堅毅和不屈。
音韶卿歪了歪頭，嗤笑。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雲千雪保護的是什麼天道法則，世界核心呢。
搞的這麼大義凜然。
「你，起開。」指尖輕挑，小奶貓一隻的雲千雪就被音韶卿輕易甩到了肥狸貓身邊。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胖狸貓翻了個白眼，宿主也就面上對這女主凶罷了。
「小師妹！」潘楊瞪大眼睛，腳步錯開音韶卿，快速沖向雲千雪。
那面上的焦急疼惜簡直和真的一模一樣。
「師兄，我沒事。」突然移了位置，雲千雪有些反應不過來，但這不妨礙她回答自己的師兄。
潘楊兩步並做一步跨到雲千雪面前，蹲下，緊張的左右檢查一番后才長出一口氣：「還好沒受傷，還好……」
師兄對她的緊張令雲千雪低垂了眉眼，悄悄彎起粉唇，那發自內心的喜悅掩都掩不住。
痴兒。
音韶卿斜倚在桌旁，微微搖頭，這雲千雪的可救值減半。
「丹藥我可以給你，不過我有條件。」懶得再看這對假鴛鴦深情款款，音韶卿打斷了潘楊要出口的質問。
想借她的錯由唱一出深情為師妹，一怒為紅顏的戲，也不看看她願不願意給他搭這個戲檯子。
潘楊這一句話卡在嘴裡的不上不上，憋的難受，卻又不敢插話說出來。
剛插話得了「滾」，誰敢保證再插話，音韶卿會不會動手。
「丹藥給你，雲千雪留下。」
「不可能！」潘楊倏然起身，伸手護住身後的師妹，臉色難看。
「千雪是我的師妹，我絕不會拿她換丹藥，就算這個丹藥能救我的命也不行。」
哈？音韶卿懶懶的掀起眼皮看他胡扯，沒了成嬰丹他能死？
這麼好的事兒，她怎麼不知道？
「師兄不可！」雲千雪聞言急了，她一把握住潘楊的手，目露擔憂：「師兄你不用管我，成嬰丹重要，我願意留下來。」
「師妹！」潘楊轉頭看著柔弱的小師妹，痛心的低吼，「我怎麼能拋下你！」
「師兄我」
「都閉嘴。」被師兄師妹繞的耳朵疼，音韶卿身體后傾，冷臉敲了敲天罡劍鞘。
「留還是不留，我只給你們一次機會。」長劍一橫，天罡即便藏在鞘里依舊讓人膽寒的很。
看著指著自己鼻尖的黑色長劍，潘楊喉頭滾動，鼻尖溢出細密的汗珠。
他滿心想留下雲千雪，可又怕她能從音韶卿手底下活著出去。到時候自己經營了百年的深情表象豈不是沒了？
他斜眼看向雲千雪，只盼這女人能識相一點，主動開口留下。
對上潘楊的視線，雲千雪誤以為他在關心自己，心頭一熱，堅定的站出來道率先開口道：「我留下。」
「想好了，你會死在這裡。」音韶卿的話里粹了北淵冰雪，冷的人骨頭生疼。
修真者磅礴的威壓令雲千雪臉上的血色褪盡，雙膝發軟，顫抖的幾乎支撐不住身體。
若不是對師兄的那一腔愛意灼燃著，她怕是早就癱軟在地了。
潘楊可沒有雲千雪那毅力，他撐著身後的桌子，面如土色，戰戰兢兢，連扶雲千雪一把都做不到。
「卿前輩，我留下。」幾次咳嗽，雲千雪艱難的吐出這句話。
她想的清清楚楚，如果沒有了成嬰丹，師兄就會死。
那師兄若是出了事，她又有什麼臉面活下去？
音韶卿聞言點點頭，漫步上前，周身噬人的氣勢半點未減。
為了這麼個懦夫而拚命，女主可救值再減一半。
雲千雪睜圓杏眼，蒼白顫抖的唇瓣被她的貝齒咬出深紅的印跡。
音韶卿的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口上，令她窒息。
當音韶卿欺身握住雲千雪的手腕時，她更是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冷汗打濕青絲，一隻手被音韶卿提著，爬都爬不起來，狼狽難堪極了。
「你的金丹呢？」這一握，音韶卿才察覺出不對勁。
她就說雲千雪怎麼這麼瘦弱，身子骨差的不行。
原來她不僅被抽了靈根，就連金丹都叫人挖出去了。
被威壓逼的頭腦暈沉的雲千雪，下意識的抬眸望向她最愛的師兄。
音韶卿順著看過去。
堂堂金丹巔峰高手癱軟的比她面前這個一身殘破的女人還厲害。
「呵……」
就為這麼個玩意兒，抽根取丹。
音韶卿鬆開手，任雲千雪伏在冰冷的地上喘息。她寒著臉，眸光幽暗，一絲光都透不進去。
心下已經有了評判。
這個世界雲千雪的可救值──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