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 1 章
意外發生之前，寧初正在玩《龍島》。
商城新出了好幾種玩具和裝扮，他剛氪了一筆，趁著遊戲里天還沒亮，在山腳下清理出一片寬敞的區域，布置了一個小型遊樂場。
——等小龍崽們醒來看見，一定非常開心。
《龍島》是寧初偶然間發現的手游，開發商估計沒什麼錢，廣告做得非常簡陋，一張畫了藍天白雲一座山和幾隻小龍崽的插畫，還有一句宣傳詞。
「想滿足養龍的願望嗎？」
就是這句話，讓寧初垂直入坑，並迅速上頭。
這遊戲屬於養成建設類，畫風精良玩法獨特，開局一座島，附贈一顆初級龍蛋。
商城裡的東西挺齊全的，從各種工具、食物、藥材再到玩具等等等等應有盡有，用遊戲資源就能兌換。
龍蛋需要購買，分普通級和稀有級，還有一類傳說級，只能通過隱藏任務獲得。
寧初操縱著短腿小人跑遍了全地圖，做完新手任務，成功將贈送的普通級龍蛋孵化出來。
遊戲里的龍種類有很多，孵化后系統就會贈送一本馴養手冊，關於這個品種的愛好性格等等都在手冊里。
普通級的龍比較死板和機械，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滿地圖亂跑，也不親近寧初。
寧初養了幾隻普通龍后，將目光投向了稀有級。
稀有龍據說更聰明更可愛，能擁有不同的性格，還會認主。
目前稀有龍一共有五種，無法直接購買，只能通過特殊貨幣來抽取，能不能抽到全靠運氣。
就是氪金嘛。
寧初看了看錢包餘額，直接氪滿所有禮包，一口氣把五隻稀有龍全抽齊了。
五枚稀有龍龍蛋顏色不一，都有各自炫酷的名字，什麼寒冰龍、疾風龍、赤焰龍……
除了五隻稀有龍，還有一些抽到的普通龍，加起來足足有十幾顆龍蛋。
遊戲里的人物蹲在一堆龍蛋旁邊，寧初屏幕前的眼神逐漸興奮。
遊戲里氪金只是抽取稀有龍，孵化龍蛋和馴養龍崽都需要玩家自己努力經營。
於是寧初每天起早貪黑，不斷開荒收集物資，給未出生的龍崽們建造房屋，購置各種材料。
終於，五隻稀有龍一一孵化，寧初按照它們破殼的順序，重新取了名字：大崽、二崽、三崽、四崽、五崽。
整理完所有龍崽們的馴養手冊，寧初眼前彈出一條系統提示。
「恭喜你已集齊所有圖鑑！成功破解隱藏任務！獎勵傳說級龍蛋一枚！」
寧初：啊……這麼簡單？
龍蛋被收進了包裹里，寧初拿出來查看，這枚蛋比稀有龍的還要大上一圈，通體純黑色，蛋殼表面有一些不規則的紋路。
品級：傳說級
狀態：良好
心情：暫無
年齡：尚未破殼
種類：？？？
天賦：？？？
「還挺神秘……」寧初自言自語著，把龍蛋放進小屋裡照常孵化。
至於名字，寧初本想叫它「六崽」，但又想把它和其他稀有龍區分開來。
畢竟是傳說級的呢。
寧初憋了半天，在新建昵稱那一欄寫下「崽崽」兩個字。
—
足足等了半個月，傳說級龍蛋的狀態終於變成了「即將破殼」。
為了能讓崽崽一睜眼就看見自己，寧初一天上線查看幾十次，蹲在龍蛋旁邊發獃。
一隻小龍崽獨自來到小屋，它身上長著淺綠色的鱗片，四隻爪子顏色略深，龍角根部有兩道分叉，小綠龍用龍角頂端輕輕蹭了蹭寧初的手臂。
【『五崽』正在對你撒嬌。】
與此同時，寧初耳邊傳來一聲稚嫩的「嗷嗚——」。
遊戲里的小人頭上頂著一個「寧」字，轉了個方向對著小綠龍，做出「撫摸」的交互動作，再把它抱起來。
這一隻是五崽，叫旋葉龍，是稀有龍中最小的一隻，也是唯一沒有龍翼的稀有龍，最愛粘著寧初。
開始餵養稀有龍后，寧初還發現這遊戲有個很特別的功能，可以直接和龍崽們對話。
他帶著耳機，打開遊戲里的麥克風。
「小五怎麼啦，」寧初一邊撓著五崽的下巴，一邊查看它的狀態，「是不是餓了？」
五崽只有遊戲里的寧初兩個巴掌大，黑漆漆的圓眼睛望著寧初，過了一會兒埋下頭，在他臂彎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趴下。
五崽各方面狀態都正常，心情是良好，寧初剛關掉面板，就聽見「咔嚓」一聲。
他轉動遊戲視角，看見一旁的龍蛋上方出現一個小小的紅色感嘆號。
終於破殼了！
寧初激動萬分，鬆開五崽靠近龍蛋，從包裹里一個一個往外拿東西。
小毛毯、奶瓶、三種口味的奶粉，還有一小塊新鮮兔子肉和一把嫩草。
寧初不知道這隻傳說龍的習性，食肉或食草，雜食也有可能，於是乾脆都準備一點。
又是一聲「咔嚓」，蛋殼表面出現一條更大的裂縫，寧初屏息等待。
「啪嗒」，一大塊蛋殼掉落下來。
一隻小黑龍端端正正地蹲坐在蛋殼內，龍翼垂在身體兩側，除了一對龍角，額頭正中央還長著一個突起的小角，雙眼睜開露出暗紅色的瞳孔。
「崽崽，」寧初出聲，一邊操縱著人物伸手去抱小黑龍，「我是爸爸。」
小黑龍靈活地躲開了，明明是3d建模，寧初卻莫名感覺小黑龍眼神里透著一絲嫌棄。
他暫時作罷，又拿起地上的食物：「崽崽，你想吃哪一個？」
小黑龍看都不看一眼，並不搭理寧初，而是扒拉起地上的蛋殼，一點一點地啃食。
「竟然會吃蛋殼？」
寧初驚訝，稀有龍和普通龍都不會這樣做，以前的那些蛋殼都被寧初收集起來，扔到商城兌換物資去了。
並且成功破殼后，小黑龍面板里的種類和天賦還是「？？？」，系統提示要靠玩家自行發掘。
這隻龍性格也和那些剛出生的龍崽不一樣。寧初心想，果然是傳說級。
在小黑龍啃蛋殼的時候，五崽悄聲靠近，偷偷吃完了地上的嫩草。
啃完一小片蛋殼，小黑龍起身轉了一圈，就這麼在蛋殼裡趴下，合上雙眼看起來是要睡覺。
寧初糾結了一會兒，把小毛毯鋪在蛋殼旁邊。
已經到該給龍崽們餵食的飯點了，寧初不再打擾小黑龍，收拾好東西離開孵化小屋。
—
大概一周后，小黑龍把自己的蛋殼吃光了，才開始吃寧初給的食物。
它只吃肉，並且最愛新鮮的兔子肉，寧初立刻從商城加購了十對幼兔，養在湖邊的草坪。
小黑龍和別的龍崽都不一樣，每天除了吃東西和睡覺，就是找個地方安靜坐著。
它不喜歡玩具，也不和其他小龍崽們混在一起，寧初一度擔心它是不是被孤立了。
慢慢的寧初又發現，小黑龍吃得越來越少，但面板上的狀態又是飽食。
難道傳說級的龍可以不進食嗎？
寧初很疑惑，直到某天砍樹回來，親眼看見三崽叼著一塊剛搶到的兔子肉，獻寶似的放在小黑龍身前。
小黑龍低頭嗅了嗅，慢慢吃下兔肉，三崽才張開龍翼飛走。
三崽是一隻赤焰龍，性格頑皮好勝，老喜歡欺負別的龍崽，最讓寧初頭疼，更沒見它什麼時候這樣過。
寧初還沒想明白，又看見五崽尾巴上卷著一把新鮮的燕麥草小跑過來，小心翼翼把草送給小黑龍。
小黑龍這一次猶豫的時間有點久，它抬起前爪把燕麥草扒拉到身前，意思是收下了。
五崽開心地在地上轉了個圈，又小跑著離開了。
寧初看得嘆為觀止，立刻去給《龍島》打了一個五星好評。
—
隨著龍島上開荒的土地面積越來越多，商城裡能買的東西種類也越來越多。
一些高級玩具和設施需要氪金，寧初加入購物車時眼睛都不眨一下。
小龍崽們的數量也在不斷增多，但不知道是系統故障還是什麼原因，稀有龍暫時抽不了，寧初只能先買一些普通龍回來孵化。
這天早上，他剛買完一套商城裡的遊樂設施，扛著工具在山腳清理出一片區域。
遊戲里的時間和現實不一樣，屏幕內的天色稍暗，寧初擺上路燈，花了半小時還沒布置好。
他放下手機揉揉手腕，打算先去吃早飯。
放了暑假，寧初一個人住在家裡，他下樓出了小區，穿過街道準備去一家熟悉的麵館。
附近都沒什麼人，等待綠燈的時間裡，寧初打開遊戲，把最後一點東西布置好。
他滿意地看著成果，截了幾張圖。
綠燈亮起，寧初收起手機抬頭。
他剛邁出一步，側方響起刺耳的鳴笛聲。
一輛失控的汽車朝著這邊高速駛來，寧初根本來不及躲閃。
失去意識之前，寧初腦子裡掠過許多畫面，父母、朋友、同學，從前的經歷和回憶，最後定格在他剛剛記掛著的事情上。
——他還沒給小龍崽們準備早飯。
新一批龍蛋在這兩天就要孵化，睡覺的屋子可能不夠用了。
兔子只剩三隻，還沒來得及買新的幼兔苗子。
崽崽終於和他親近了一點，他昨天還摸到了它的龍角……
漫長的黑暗來臨，似乎過了很久很久，又像是只有一瞬間。
「滴——宿主已綁定。」
「鎖定媒介，傳送中。」
寧初隱約聽見一些機械的電子音，伴隨著耳邊越來越強的轟鳴聲，身體各項感官在逐漸復甦。
他重新感受到血液在流動，僵硬的骨骼不再沉重，前方光線越來越亮，寧初下意識睜開雙眼。
入眼是一片綠色，樹林、草地，被煙霧和塵土遮住的陽光。
「系統載入中，請耐心等待……「
這是哪裡？
寧初大腦混沌，他茫然抬頭，眼前出現一隻龐然大物。
它雙翼微張，足足有四層樓那麼高，通體覆蓋著紅色的鱗片，額上一對向後扭曲的龍角，后爪踏在地面上，緊接著發出一聲恐嚇的嘶吼。
周圍不少樹木被壓倒，一些人影慌亂竄動著。
不遠處似乎有人在說話，寧初有些遲鈍地轉頭看去。
那個人著裝奇特，口中喊著陌生的字音，寧初卻莫名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在說：「快躲開！」
紅色巨獸抬起前爪，鋒利的頂端向寧初所在的方向狠狠拍來。
寧初脊背僵硬，腦海里只浮現一句話。
這是……龍？
頭頂的陽光被遮得嚴嚴實實，巨大的陰影投在地面，樹木不斷傾倒。
滾燙的風刮來，裸露在外的皮膚像在灼燒著，火辣辣地疼。
寧初大腦當機，身體依舊慣性地向後躲開，然而有人比他更快，擋在他面前。
這人又是另一副寧初沒見過的裝扮，手裡拿著一根木杖，口中振振有詞，一道銀光出現在四周，緊緊罩住兩人。
巨龍的爪子拍在了銀罩上，寧初趁此機會，迅速躲到不遠處的一棵樹后。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很疼，不是在做夢。
周圍大概有十多個人，一同抵禦著巨龍的攻擊，他們手中的武器各式各樣，最多的是寧初剛才見過的木杖，還有一些刀劍之類的兵器。
混亂當中，幾個顏色不一的光球砸在巨龍身上，巨龍不痛不癢，翅膀一揮將他們掃開。
這裡是樹林，巨龍的體型太大，行動不太方便，但它的目標並不是眼前的眾人。
它轉身，鎖定了另一個方向。
寧初遠遠看去，那裡有幾個很大的鐵籠子，紅色巨龍用利爪輕鬆將鐵籠破壞。
數只體型較小的龍從鐵籠中飛了出來，四處逃散，一時間或高或低的龍吟聲不斷。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切，根本無法阻止。
等最後一隻龍飛走，巨龍一爪子將鐵籠踩扁，漆黑的瞳孔冰冷，它張開雙翼，四周溫度在此時徒然升高。
它脊背微挺，口中聚起一團紅光，似有火焰流轉。
寧初聽見附近一個人顫著聲，語氣絕望：「完蛋了……」
然而巨龍並沒有發動攻擊，它在最後關頭收起紅光，仰頭髮出一聲怒吼，呼嘯的風狠狠刮來。
隨後它轉身飛走，幾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目睹全程的寧初腿有些軟，他垂下頭，發現自己的著裝也很奇怪。
他身穿銀灰色長袖長褲，寬大的斗篷式外套上綉著白邊，腳上是一雙皮質短靴。
心口處有什麼東西硌著自己，寧初伸手一摸，從外套內層拿出一根木棒。
木棒一頭粗一頭細，看著很舊，刻著「水」「木」兩個字。
和木棒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張摺疊著的硬質卡片，裡面寫著「二級委派：返魂草三株」，底下有手寫的署名：休寧。
寧初正在查看，有人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最開始叫寧初躲開的那個人，他身材高大魁梧，長著濃密的大鬍子，一把重劍握在手中。
大鬍子以為寧初拿出魔法杖是要自保，溫聲道：「別怕，它不會再回來了。」
依舊是陌生且奇怪的語言，傳到寧初耳朵里卻又毫無溝通障礙。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點點頭。
如果不是在做夢，那他是……穿越了。
寧初深呼吸幾下，面上看起來還算冷靜。
雖然這種事非常匪夷所思，但他接受能力良好。
他失去意識之前，只記得自己出了車禍。
自己已經死了嗎？才會穿越到這裡。
剛才出現的巨龍，和眼前這群人的著裝和武器，都證明他來到的這個世界很不一般。
況且一睜眼差點再次斃命，寧初心有餘悸，收起木棒背靠著一旁的樹榦。
他剛才躲在這邊，其實是有機會趁亂離開的。
但寧初沒走，一是不清楚自己目前的情況，二是……
那隻紅色的巨龍，莫名讓他想起三崽。
它和三崽長得很像，都有一身通紅無雜色的鱗片，黑色的龍角，連龍角彎曲的角度和方向都一樣，基本只是幼年期和成年期的區別。
寧初隨即又否定了這個念頭。
穿越異世已經夠夢幻了，他遊戲里養的龍又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周圍的人正在清點傷員，寧初猶豫著自己是不是也該做點什麼，大鬍子又出聲道：「你是附近蘭斯學院的學生吧？怎麼會獨自到這裡來？」
寧初措不及防，張了張口：「……嗯。」
他說出的話自動成了和大鬍子一樣的語言，大鬍子沒有追問，只當寧初被嚇到了還未回神。
兩人說話間，有個年輕人走近，面上仍是驚魂未定：「隊長，它為什麼……就這麼走了？」
被稱為隊長的大鬍子示意他看四周：「這裡到處都是樹木，它顧忌著這一點，才沒有出手。」
是這片樹林救了他們，要是在別處碰見這隻龍，他們現在恐怕已經被燒成了一捧灰。
大鬍子視線轉向被損壞的鐵籠，沉聲道：「它此行只為救走同類……最後那是對我們的警告。」
年輕人嘆了口氣，愁眉苦臉：「忙活了好幾天，這下什麼都沒了。」
有個路過的人聽見他這話，順口接道：「能保住命就知足吧，干這行就是這樣。」
從他們的對話中，寧初得到兩個信息。
自己和他們不認識，只是偶然碰見。
這隊人應該是專門來這裡抓龍的，大鬍子是隊長，可惜全被紅色巨龍救走。
至於這具身體的身份，寧初低頭查看外套，果然在左胸上方的位置發現一個用金線縫製的圓形圖案，上面隱約能看出「蘭斯」兩個字。
第三個信息，自己是一名學生。
小隊清點好傷員，有專人使用治癒魔法來為他們處理傷口，大鬍子隨手叫來一個人：「斐瑞，你來負責把這位小朋友送回蘭斯學院去。」
寧初受寵若驚：「這太麻煩您了……」
他客套歸客套，實際根本不知道回學校的路，有人願意送他當然好。
大鬍子笑了笑：「舉手之勞，況且我與你們副院長是舊識。」
被大鬍子喊住的斐瑞應道：「好的，隊長。」
斐瑞手裡還拿著一些東西，小跑著送到同伴身邊再折返回來。
寧初安靜站在一旁等待，聽見大鬍子和身邊的其他人的談話。
「隊長，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直接回去，還是……」
大鬍子沉吟片刻：「還有多少籠子？」
「只剩兩個完整的，今晚趕一趕，應該還能修好兩個。」
寧初此時跟著斐瑞正要離開，又聽見大鬍子說：「不能空手而歸，今晚修好籠子……赤焰龍不常在這一帶活動，大概率不會再回來。」
寧初剛向外邁出的腳步收了回來，轉身表情怔愣：「赤焰龍？」
三崽的品種，正是赤焰龍。
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嗎？長相特徵一樣，品種名字也一樣。
大鬍子見寧初年紀小，以為他沒聽說赤焰龍，解釋道：「也叫火龍，它是火屬性，五魔龍中出現最頻繁的一隻，前段時間聽說在莫卡河那邊……」
寧初喃喃著重複大鬍子的話：「五魔龍……」
他思緒很亂，腦海中漸漸浮現一個極為大膽的念頭。
斐瑞在後方催促：「走吧？」
寧初卻一動不動，下定決心般開口：「我……我不回學校，可以和你們一起嗎？」
望著大鬍子驚訝的表情，寧初趕緊道：「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我只是……」
他想印證一下自己的猜測，得找個合適的理由留在小隊里。
寧初情急之下拿出身上的那張卡紙：「這個！我得找到三株返魂草才能回去。」
大鬍子接下卡片查看，隨後又打量寧初周身，略顯詫異道：「你才一年級吧？怎麼就開始接二級委派了？」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寧初看著也不像是能接下二級委派的學生。
寧初答不上來，好在大鬍子沒有多問，把卡片還給寧初：「你一個人在林中的確危險，就暫時留在隊伍里吧，休寧。」
大鬍子叫了卡片上的名字，寧初鎮定應下，並感激道：「謝謝您。」
他本想說自己可以付點錢作為報酬之類的，然而悄悄摸了身上所有口袋，什麼東西也沒找到，只好暫時作罷。
有治癒魔法的幫助，傷員們恢復地很快，此時天色將暗，寧初跟著小隊轉移到樹林另一處寬闊的空地，準備紮營過夜。
路上寧初得知大鬍子叫布萊，是勝港傭兵團的成員，這一次接下委派組建隊伍來這裡，正是為了抓捕龍。
有傭兵團的委派在身，他無論如何也要帶一隻龍回去。
夜晚有人負責修復破損的鐵籠，營地里亮著不少燈，寧初吃了點隊里人送的乾糧，找機會與布萊閑聊。
「您可以講一講，關於龍的東西嗎？」寧初看著像沒見過世面的窮學生，「我很好奇。」
布萊對這個長相干凈清秀懂禮貌的學生很有好感，點頭應下：「當然可以。」
寧初端坐在矮凳上，聚精會神地聽著。
布萊說，龍族是在某個時間，突然出現的種族。
它們力量強大，遠超其他魔獸，且性格古怪極難馴化，即使是現在，也沒幾個人能擁有一隻龍作為召喚獸。
龍族種類多，成年龍的體型一般與大象相似，但有幾隻是例外。
「你還記得今天見到的赤焰龍吧？」布萊點燃一根手指粗的捲煙，吸了一口，「它的戰鬥力在五魔龍中排行第二，這次是我們運氣好，地形讓它不敢放火，被抓起來的龍都還是活的……否則今天誰也別想活著走出謎都森林。」
寧初安靜了一會兒：「五魔龍……是什麼？」
「除了赤焰龍，還有一隻雷霄龍，「布萊吐出幾個煙圈，眯起眼回想，「其他幾個名字我記不清了……只知道有一隻水龍。」
寧初在心中默念：寒冰龍。
「風龍。」
疾風龍。
「綠龍。」
旋葉龍。
都對上了。
寧初腦子嗡嗡的，後面布萊還說了什麼一時沒聽清，他回過神來，問道：「那為什麼要抓捕龍族呢？」
「為了錢。」
布萊直白道：「一隻雜交出來的亞龍，也能買到五百紫金幣。」
「抓回去解剖用作魔法材料，或者賣給馴獸場，行情好得很。」
布萊看了看寧初：「你還沒有自己的契約獸吧？好好修習，以後爭取馴化一隻龍，哪怕是亞龍也好。」
或許是寧初沉默的時間太長，布萊頓了頓，又補充道：「五魔龍就不必肖想了，它們更加殘暴兇悍，行蹤不定，試圖馴化的行為對它們來說更是類同挑釁。」
「後果只有一個，必死無疑。」
過了許久，寧初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這麼……可怕嗎？」
「是能夠令人心生恐懼的生物，」布萊將煙熄滅，起身道：「很晚了，好好休息吧，明早你需要和小隊一起出發。」
返魂草生長在草木茂密的地方，他們所經的沿途都有可能發現，如果運氣好，說不定明天一天就能找齊。
寧初也站起身，向布萊道別，回到搭好的帳篷里。
營地位置有限，帳篷需供兩三個人住，和寧初分配到一起的是斐瑞，他還在外面忙沒進來。
寧初脫下外套疊好，在屬於自己的角落躺下。
他還睡不著，反覆回想著布萊說的話。
關於這個世界的魔龍，特徵確實和他在遊戲里養的稀有龍很像。
可是寧初怎麼也無法將遊戲里軟萌可愛的小龍崽，和布萊口中兇殘暴戾的巨龍聯繫到一起。
自己才第一天穿越過來，現在非要留在小隊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寧初糾結地翻了個身，耳邊突然響起一聲電子音。
「系統已載入完畢。」
寧初驟然起身環顧四周，帳篷里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
隨後，他眼前浮現出一副熟悉的畫面。
這是……《龍島》的開機動畫。
幾秒的動畫載入完，遊戲界面完整地出現，寧初仍處於震驚當中，一個系統消息彈出來。
【『五崽』（旋葉龍）已死亡，是否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