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 章 不靠譜的大偵探（39）

霧都東區，金色偵探事務所。

「金粉1克，銀粉1克，凈水500克，玫瑰花露50克……」

原本在大廳的餐桌和椅子已經被人為搬到角落，留出一片空地。林萬一蹲下來拿著白色的粉筆，在地板上「亂塗亂畫」，嘴裡同時念叨著如同咒語般的「成分表」。

約摸過去半個小時，終於一筆不斷地連續畫出一幅神秘而詭異的圖案的林萬一，拿手背擦去額頭上的細汗，站起身來，往旁邊的沙發上挪動幾步，身體一倒，直接躺下，而後將特製的粉筆朝著桌面一丟，閉上雙眼養神。

「這什麼鬼『儀式』真特么折騰人，那些儀式師到底是怎麼搞定這種玩意，而且還能研究創新……」

用盡心力去繪出此刻在地上那直徑有一米的「祭壇」，對於初次接觸「儀式」的林萬一來說，算得上是一個艱巨的任務——在這一次的成功背後，他足足浪費了將近十個小時，畫錯了上百遍，才終於真正地完成繪製。

「對於儀式師而言，布置儀式如同吃飯喝水般簡單」這是系統冷冰冰的回答。

「嘖。」林萬一咂咂嘴，沒有更多的回應，腦海中卻不由地回想著系統之前的「科普」。

所謂「儀式」，最初用途便是獻祭和饋贈，本質就是「溝通」——凡人與神明的溝通！凡人通過儀式，呼喚神明，將自以為神明需要的東西，「奉獻」給神明，又或是「借用」神明的力量；而神明同樣可以通過儀式，給予凡人回應，乃至各種饋贈。

當然，這樣的互動看起來很正常，但是在克系畫風的世界，絕對是找死。

首先，你得保證自己的儀式指向正確，目標就是你想要找的神，而不是被什麼邪神或者其他魔物截胡了。

其次，即便你找的是個正神，可是神這種東西，光是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強烈的污染源，看一眼會發瘋，聽一句就變傻，無關於祂本身是善意還是惡意，只是脆弱的人類，承受不住神明的「愛」。

最後，不同的儀式需要不同的條件，有些代價，是人們給不起的，那些後遺症同樣令人絕望。

而林萬一這次決定啟動的「好運二選一」儀式，代價還在他所能接受的範圍內——因為最難辦的一條，他可以「自產自銷」。

拜克柯瑪這個神秘的「魔物」所賜，夏洛特契約本命之後，不僅擁有了一系列的魔法——雖然因為高難度的判定導致實用性大打折扣；還同時接收到許多奇奇怪怪的「知識」——雖然當時令人頭痛欲裂。

「好運二選一」正是那時候所獲得的「知識」中的一個——反正系統是這麼說，林萬一也就這樣信。表面看上起好像是一個賭運氣然後從兩種東西中挑一個，有用沒用都不清楚，又或者是個給你增加運氣的玩意，實際上的效果卻是和這個名稱沒有半毛錢關係——不，其實還是有點的。

林萬一睜開眼睛，揉了一把自己的臉，忽然嘆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這名稱是誰起的，系統是這麼叫，他就這樣去記住。超凡世界里的確存在轉運的儀式，不過不是在盥洗室逆走四步那種，絕大多數流通的轉運儀式，無論是為自己祈求好運還是給敵人降下厄運，全都是後遺症極度可怕，代價極度嚴重，幾乎都是要你命的。

原因很簡單，只因無論的祈求好運還是厄運，都是一種對未來的扭曲和干預——這是墮落之路的「失序」特性！

與之相對的升華之路，是節制，是守序，有所為而有所不為。墮落之路則跟瘋子沒兩樣，哦，應該說比瘋子更瘋狂，「失序」的儀式，最後不管是什麼後果，都不會有人感到意外。

「好運二選一」這個儀式，雖然帶上「好運」二字，但是它是正常的「秩序」儀式，代價是有，但是在可控範圍內——比如說比較費錢，又是金粉又銀粉還得純的，讓本就不算富裕的「大偵探」，荷包更加乾癟了。

而這個儀式，實際上是一個不怎麼靠譜的魔改版「真心話大冒險」——寫出你最想知道的問題和最不感興趣的問題各一個放在正中央，儀式指向的「神明」將隨機選擇其中一個，給予正確或截然相反的回答。

「真心話」是提問者的問題，「大冒險」是提問者冒著得到無用答案的危險——這大概就是該儀式被冠上「好運」之名的原因——希望使用者的臉足夠白，能夠一發入魂。

畢竟，同樣的問題，只有一次提問機會，在一次儀式上使用過，下一次就不可能成為「問題」，強行擺上，只會被儀式反噬，輕則浪費錢財，重則當場sancheck！

林萬一之前沒有想過用這個儀式碰運氣問出霧都連環殺人案真兇的原因並不複雜，最主要也是最根本的問題就是，儀式要求你提出的問題必須是精準到某個人的事情，你必須知曉對方的姓名，並且與對方有過接觸——他要真能滿足這兩點，還需要查什麼案子？

而這個儀式的另一個難點，則是其必須指向某個「神明」或者半神，換句話說，得找一個第三層域乃至第四層域的存在作為儀式的核心！

很遺憾，夏洛特並不認識這樣的友好存在，或者說他見過也未必認得出來，他所知道的也多為敵對方！要知道，基本儀式本身沒有問題，可如果你偏要指向一個邪神或者敵「神」，人家理不理你是一回事，想不想幹掉你又是一回事，能好好活著，就別輕易作死。

現在就不一樣了，之前為了逃離畫中界，他不得不喚醒克柯瑪，以方便借用對方的能力，而根據系統提示，對方清醒過後沒有那麼容易再次陷入沉睡，在對方清醒的時間段，他隨時隨地遭遇理智或意志暗骰的幾率將提升一倍！

雖然被系統坑得心梗，可林萬一除了認命，再無他法。考慮到自己曾經推測過克柯瑪的實力，加上調查真的陷入僵局，他咬咬牙，決定一試——只要問題問得有技巧，他只需要判斷對方的回答是真話還是謊言，都算有所收穫；另一方面，更是能夠確定克柯瑪的「位階」。

將儀式所需物品放置好，林萬一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左右才到深夜兩點二十二分，他回到沙發上，咬著筆蓋頭，寫下兩個問題——

「莉莉·切多爾是如何當上新黨的代表的？」

「夏洛特·莫拉蒂契約的本命魔物是怎麼看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