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3 章 不靠譜的大偵探（42）
霧都北區，庫魯莊園。
愛麗絲·庫魯依舊凄涼地躺在地板上，生前姣好的容貌，早就被過度的恐懼而扭曲，血液與其他液體相互混合，乾涸成難看的痕迹。
無論這位貴族夫人曾經是貞潔還是混亂，如今的她已經無法拒絕，自己被五個大男人團團包圍的境況，哪怕其中一個是他的丈夫，還有一個是她的親哥哥。
「夏洛特·莫拉蒂」僅僅垂目一瞥，很快就將視線放在高大的神官身上：「看來我是來晚了一步，神官大人已經得到一些了不得的線索，這一遭我是白跑一趟了？」
馬歇爾·凱南凝視著大熱天還把自己包裹得緊密，從頭到尾幾乎沒有露出多少皮膚的「大偵探」，沉聲再一次重複之前那一句話：「此案將由教會接手，不勞莫拉蒂先生費心。」
查爾斯·華萊士左看看「夏洛特」，右瞧瞧馬歇爾，眼角魚尾紋抽動，雙唇幾次抿實、放鬆，好像想要說什麼，可最後只是輕輕嘆氣，道一聲：「我明白了，稍後我會讓人撤走。」
聞言，馬歇爾只是頷首道：「請儘快。」
身高足以俯視在場所有人都神官，明顯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即便是房間真正的主人——庫魯勛爵，此時也迷迷糊糊的，成了第一個退出房間的人。
而拉斐爾聳聳肩，伸了一個懶腰，跟在庫魯勛爵後面走了出去，差點習慣性撓頭的林萬一輕輕地握起拳頭，本想著緊隨拉斐爾身後，順便問問這位兼職「法醫」有沒有檢驗出什麼，卻不料被人叫住——「莫拉蒂先生。」
林萬一停下腳步，扭頭看向馬歇爾，金色的雙眸泛濫著滿滿的疑惑。後者卻沒有立即開口，而是朝著同樣停住的查爾斯一瞥。這淡淡的一眼雖然看似不帶任何情緒，可精通於察言觀色的警局副警長，依舊在瞬間了悟——他此時不該在這裡。
查爾斯給林萬一打了一個「稍後一談」的手勢，退出這個疑似的兇案現場，並招呼手下警員開始撤離，此地只留下馬歇爾與林萬一二人。
見狀，林萬一乾脆轉身面向馬歇爾，以示禮貌：「凱南神官，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等到眾人漸漸遠去，查爾斯高聲喊著「回警署」的聲音慢慢遠去，馬歇爾才說出他叫住林萬一的原因：「莫拉蒂先生，神秘的世界，雖然引人入勝，然而知道越多，危險越近。真正的神秘，並沒有普通人想象的那麼美好。」
「嗯？」林萬一微微一怔，估摸著數值不低的「靈感」，頓時讓他意識到，對方可能是察覺到他使用了「儀式」！
作為神秘側的一種手段，除非經過特殊的掩飾，否則一個人用沒用過儀式，是有可能被某些「敏感」的職業者發現的——比如眼前的這位「竊火者」。
從祈求希望，到為世人帶來希望，再到自己成為希望。曙光教會的那些個職業者，或者「神職者」，他們從來就不是尋常認知中的那種整天把「願聖光護佑你」的聖騎士或牧師。
在克系畫風背景之下，哪怕他們的確擁有類似的「治療術」，熱衷於「凈化不潔」，表現出來的形式是同樣的「扭曲」。祈光者的「治療」，是通過透支身體，達到加速痊癒的效果；竊火者的「凈化」，索性就是物理加精神的雙重摧殘。而最關鍵的是，他們對於所謂的「不潔」，尤其敏銳！
如果知道馬歇爾或者其他曙光教會的職業者會出現在這裡，林萬一絕對不會就這麼大咧咧地在他們眼前晃悠——至少將自己身上的「氣息」先處理一遍。
不過現在被馬歇爾點了出來，並且一通「勸誡」，林萬一臉上也不帶絲毫慌亂，他玩味一笑，回道：「哦？神官大人的鼻子，好像比查爾斯家的比格還靈啊！確實，我昨晚試了點『東西』，很有趣的一個小玩意……凱南神官，你知道是什麼嗎？」
「夏洛特。」高大的神官踏前一步，逼近兩米的身高天然所攜帶的壓迫感愈發強烈，只是他嚴肅的語氣中隱隱透露著絲絲無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林萬一眨眨眼，將視線放在地板上的愛麗絲·庫魯身上，岔開了話題，就像是和許久未見的熟人閑話家常一般說道：「我還真不知道，原來庫魯夫人，就是你妹妹。」
馬歇爾沒有看向自己的妹妹，視線依然停留在「夏洛特」的身上，灼熱得讓人心裡發燙：「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我現在有點懷疑，『愛麗絲』這個名字，是不是真的是一個寓意美好的名字。我所知道的兩個『愛麗絲』，全都紅顏薄命……」林萬一想到馬歇爾和夏洛特之間的關係，沒太敢跟對方對視，即便抬起頭來，目光也是穿過對方的肩膀，盯著其背後的牆。
「夏洛特，作為童年的玩伴，我最後勸告你一次，不要輕易踏入神秘的世界。」馬歇爾搖了搖頭，聲音變得更低沉，「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妹妹，不希望某一天看到當年的『弟弟』也無聲無息地死在某個角落，或者變成一個醜陋的怪物。」
聽到馬歇爾這番發自內心的忠告，林萬一不帶情緒地笑了笑——可惜啊，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夏洛特早就成了職業者，而且他的上限能夠到達哪個層次，到現在還摸不準呢。
「你的忠告我收下了。」俊美的大偵探好聲好氣地應道，「你放心，我還是很珍惜這條命的。」
說罷，林萬一轉過身揮手與昔日曾經的玩伴揮手道別：「我這幾天都沒睡好，先回去休息了，下次有空再聊吧。」
對此，馬歇爾不再言語，只是目送「夏洛特」離開房間，直至感知道後者徹底離開莊園，方閉上雙眼，斂去所有的情緒。
而林萬一一路走到莊園之外，直到「靈感」不再提示他被人注視，才悄悄地鬆了口氣，然後準備迎接下一輪的挑戰——從查爾斯和拉斐爾的口中獲取更多關於這起兇殺案的情報，確認是否與任務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