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6 章 不靠譜的大偵探（45）

深夜，死寂無人的莊園，人類慘烈的屍體。

不知材質的深色液體，被人用在在地板上，繪製成一個形狀怪異的巨大「圖案」。它彷彿是雜亂無章的塗鴉，一筆一劃都是那麼寫意隨心；又像是有著模板的固定紋路，從整體來說，別具一番和諧工整之美。

奇怪詭異的「陣法」中央，正是死去多時的庫魯夫人。她的身體似乎並沒有得到任何形式的處理，血液早已流盡、乾涸，凝結成塊。全身僵硬，並且出現某些斑塊。

若非在她——或者該說它的周圍，所擺放的各類能說出名來或說不上是什麼的物件之中，有兩三樣是熏香和香薰——雖然這些香氣混合起來的味道十分古怪，讓人忍不住想要打噴嚏。但拜它們所賜，起碼把可能出現的臭味給壓制住了。

難為操辦這一切的兩名曙光教會牧師，在如此環境中，神情從頭到尾都不曾有過變，著實讓人懷疑，他們的鼻子是不是突然感官失靈了，以至於聞不到瀰漫著的古怪氣味，勾不起他們打噴嚏的欲-望。

穿著白袍的兩名祈光者，顯然恪盡職守到了一個令軍人都得自愧不如的程度——可能是他們早已習慣了這一套流程，也可能是他們現在的模樣，正是儀式所必須的。

在這個月亮被烏雲遮蔽的夜晚，約摸剛好是零點的時分。二人一個站在愛麗絲·庫魯的頭顱前方空地，一個站在其雙腳後方空地，面對面開始了能激起人渾身雞皮疙瘩的「二重唱」——前者用的是太陽帝國的通用語，而後者用的則是神秘世界的「通用語」——褻瀆之語！

不知道是哪種原因，明明兩種語言林萬一理論上都能夠自動聽懂，可現在他卻忽然發現，自己彷彿成了「野人」，完全無法從哪高高低低的語調中，辨認出二人念叨著的話語，具體是怎樣的內容。

他還清楚地感知到，以儀式為中心，整個莊園被一陣寒流所籠罩，越靠近儀式，溫度越低，保守估計，應該已經跌破零度！奇怪的是，如此冰冷徹骨，又不缺乏朦朧水汽，附近卻沒有半點結冰的徵兆。

唯有兩名牧師的「吟唱」，高音愈高，低音愈低，宛如千萬人齊聲尖叫哭喊，又同萬鬼呼嘯。聲浪翻滾間，至今仍「不懂危險」在莊園徘徊的偽小動物，有一部分突然「掉線」，只留下可憐的真小動物，僵直在原地。如果仔細檢查，便會發現它們已經沒了生息。

「……這是招魂的儀式？」實在是如今的狀況，與他那自命名的「招魂術」有些許相似之處——嗯，更像是他的豪華升級版。然而下一秒，他自己的靈感就否定了他這一個猜想，就差給他來一條大大的彈幕，以鮮紅的字跡標註一個——「不對！」

到了這個時候，依然留在莊園附近的小動物，除了林萬一這一隻直接站在主卧室窗檯的大膽烏鴉，就只剩下屋頂上的一隻貓頭鷹以及在庫魯夫人原本房間里的一隻白毛老鼠。

林萬一不知道，他們是否對這個儀式有所了解，還是和他一樣正在胡亂猜測。不過，答案大概很快就能出現——這個儀式似乎已經到了尾聲。

果然，就在林萬一的靈感第七次否決了自己有一個猜測后，兩名祈光者的「吟唱」不知不覺中已經停下，室內的體感溫度，約摸到了零下二三十度的可怕程度。唯獨伴隨著二人「吟唱」的那些雜音，不知在何時同樣沒有了痕迹。

只見有外袍抵禦寒冷的牧師們，熟練地從口袋裡一人掏出一把銀色的光粉，如同排練過無數遍一樣，齊齊「噗」地將粉末猛然甩出——

兩把在夜色中銀光閃爍的粉末在半空中相撞，「嘭」的一聲，像是某個不知是失敗還是成功了的化學實驗，發出一陣撞車似的巨響，形成一團白霧。白霧沒有固定的形狀，可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固定了位置，一動不動。片刻后，其中竟然好像出現了某種生物的影像。

尚未來得及細看，卧室內忽然平地起風，旋轉，旋轉——竟還是個龍捲風！只是這個龍捲風不僅生的「小巧」——就像是拿著一瓶礦泉水倒過來然後用力一甩后出現的「水龍捲」，風力也似有似無，單單將那一團白霧捲入其中拉扯，拉扯，最終「同歸於盡」。

林萬一抱著圍觀吃瓜的心態一直看到這裡，驀然，心跳漏了一拍，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對他發出最為嚴厲的警告——跑！趕緊跑！快點離開這裡！

繞是預感來得如此及時，可終究還是晚了。

隨著白霧團被撕碎，先前映照出的怪異物種，卻突然出現在這個對它來說明顯「狹窄」的卧室之中！

那是一隻充滿了不對稱的「怪物」——

它就是一個巨大的紫色肉團，說不清是圓形還是橢圓形，或者更像是那種幻想生物——史萊姆，時不時變換著形態。

那層大概是「皮膚」的表皮，光滑而潮濕。足足有十一隻像是人類手臂的部件，不均勻地分佈在與地板接觸的部分，可能是它的「腳」？

在正對著天花板的那一面，則是豎著四條人類的腿——自膝蓋往下截肢那種，綳得直直的，更像是四條天線。

在林萬一的位置，他很不幸的看到對方的「眼睛」——肉團裂開一道豎立的黝黑裂縫，露出一隻灰暗、人眼般的，卻又龐大許多的球狀物。

在三目相對時，系統那毫無感情的冰冷電子音同時響起：「目睹神奇而詭異的魔物，基於你的人物卡，請進行一次成功減1D3，失敗減2D6+1的sancheck。」

「卧槽，這個sancheck，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因為系統的時停而不至於立即開始腦殼疼的林萬一抓緊骰子，脫口問道。

「你不知道。」系統的回答一如既往。

「那個儀式是召喚用的？這是殺死愛麗絲·庫魯的真兇？」雖然無法移動，但還是趁機環顧一周，發現兩名牧師不曉得跑去哪兒了，但琢磨著應該不是被殺。

系統的回答模稜兩可：「你是這樣猜測的。」

「嘖。講道理，我懷疑現在的場面是曙光教會故意的，他們接下來肯定會解決這玩意，能不sancheck嗎？」

「他們之後的舉動，與當下的判定沒有任何關聯。」

林萬一無奈地甩出骰子，意思意思被系統扣走3點理智值，時停效果亦隨之消失。他回過神時，果不其然看見一道恍若閃瞎人的光柱自屋頂上方而來，正好洞穿了怪異的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