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4 章 不靠譜的大偵探（53）

——以「智慧」之名施展「王冠」的能力，克柯瑪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恢復成幼鳥體型的小白鴉在霧都上空翱翔。烏雲遮掩住月亮與群星，風卻尤其溫柔。在高空俯瞰，深夜時分的霧都安靜而沉寂，幾無多少的光亮，像是整座城都已經陷入沉睡之中。

意識依然躲在某個角落裡的林萬一，正在對比記憶中的城市地圖，按照小白鴉這飛行路線，他估摸著克柯瑪的目的地或許是奧西斯所在的時鐘圖書館。

親眼目睹克柯瑪發威，林萬一由衷地為夏洛特到底是如何契約到前者而感到萬分的好奇。

克柯瑪未必是對方的真名，因為這個名字用神秘世界的通用語——褻瀆之語翻譯過來，就知道是「智慧」的意思。在【智慧】本源仍然沒有決出「掌控者」的現在，有誰能夠有足夠的資格和底氣，自稱為「智慧」？

更別說，克柯瑪之前針對馬歇爾和其他職業者時，使用的卻是屬於【王冠】本源的能力！所謂的「邪典律令」，代表的是其中一條路線的一種能力。以更容易理解的方式形容，那便是——「言靈」！

律師、織法者、言靈師……這便是與該路線相對應的第一、第二、第三層域職業，其能力總體以「律令」為中心。而「邪典」則是屬於與之相反的墮落路線的稱呼，具體職業名稱夏洛特並不了解——偏偏克柯瑪所使用的，嚴格來說正是「邪典」的能力。

扭曲已存在或自創的名言警句、法律戒律等等俗語或規條，並從中獲得相應的力量反饋……隨著使用者本身位階的提升，甚至可以不用說出來，只要你提前設定好，便會自行生效。

當然，限制也很多，預設而暗中生效的「律令」在神級以下，頂多也就六條。而且使用者自身同樣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滿足某一個條件才可以成立。

克柯瑪利用「邪典」陰了某隻獵鷹一把，只因後者並沒有「目視」祂，並且在後者內心深處，可能還潛藏在獵鷹自身都沒有察覺到的，對於克柯瑪的「畏懼」——這簡直就是防不勝防！

至於同樣沒有直視小白鴉卻安然無恙的三名神職者，大概是沒有同時滿足兩個條件——信仰曙光賢者之後，這些神職者天然就得到所信仰的神明的庇護，即使遇到再可怕的事情，內心永遠常駐一抹「曙光」，永遠不會恐懼、退縮、絕望……

如此一來，反倒若是目睹半神或神明真身這件事情的本身，更容易「污染」他們。

而克柯瑪離開光之境的方式同樣比林萬一想象中的更為簡單粗暴，讓林萬一頗為感到棘手的光之境，在克柯瑪眼中宛若紙糊的。

在獵鷹被「邪典」之力侵蝕，而馬歇爾重心轉移到保護同伴的情況下，祂輕飄飄一句「曙光長存，希望長存，無法可擋，無不可至之地」便突破了光之境的封鎖——這一句還是《曙光教典》的內容，天知道克柯瑪是跟曙光教會杠上了，還是有其他的考量。

總之，林萬一回過神時，白鴉已經回到現實之中，膨脹的鳥身也恢復原狀，飛行能力比之真正的獵鷹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那叫一個風馳電摯。

如果不是系統明確表明不允許他主動申請投骰子，即使是作死，他也很想「靈感」一下，克柯瑪到底在想什麼。這一位由始至終都沒有跟他這個「主人」聊過半個字，他也完全感應不到對方的任何情感或思緒。

他也曾幾次想要主動開口，可最後林萬一還是遵從心的指引，保持沉默。自顧自地倒數著克柯瑪之約剩餘的時間——也是在細數著越來越迎向他陷入瘋狂的時間。

小白鴉的速度很快，距離克柯瑪之約結束還有10分鐘左右，便順利到達時鐘圖書館的最高點。林萬一心算一下，從庫魯莊園到時鐘博物館，小白鴉其實也只是飛了不到十分鐘，似乎光之境內外的時間流逝有點問題，他對此的感知有所出入，但起碼離開后的時間感知是對的。

「克柯來這裡是要做什麼？祂認識奧西斯？」

眼瞧著首次臨時瘋狂狀態的體驗步步接近，林萬一看不懂克柯瑪站在時鐘圖書館樓頂的行為，究竟是要達到怎樣的目的。他只知道，原本離開了光之境的封鎖，他就應該讓意識回歸人類的身體，但現在主導權在克柯瑪身上，祂不回去，他就什麼都控制不了。

系統對於「幻覺」的簡介，大概就是幻聽幻視之類的，林萬一猜測，他倒是可能對整個世界的認知都會出現問題，還記不記得要意識回歸都成問題。

本來他就不太會「使用」鳥的身體，誰知道接下來4個小時，會不會出現其他狀況——比如他一不小心從這兒栽下去，忘了其實可以飛起來，那可絕對會摔成肉醬的！

大鐘噠噠噠地運行的聲音，一下一下彷彿敲擊在林萬一的心上，系統不肯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克柯瑪又持續保持沉默，他接二連三地拋出的話茬，壓根就沒有「人」願意去接。他突然就感覺到一股孤單與寂寞，還有一絲絲的委屈。

——「他」就應該回答我的，為什麼，為什麼聽不見我的聲音呢？

——明明「我們」本就是最緊密的存在，為什麼我只能在一個角落，唱著你所不知的獨角戲……

「鐺——」

大鐘準點時的龐大鳴聲，驚醒了沉入無端思緒的林萬一。「鐺鐺鐺」的幾下之後，他皺起眉頭，十分努力地試圖回想之前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怎麼好像斷片了似的。那些個情緒，彷彿從來就不屬於他，從未真實存在過，他也完全沒有了印象。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系統的「提示」及時響起：「請注意，克柯瑪之約持續時間已經結束，你失去了14點理智值，你已陷入臨時瘋狂狀態——幻覺！」

剎那間，白鴉重新變成烏鴉，林萬一恢復了對這個「身體」的控制。小烏鴉抬眼望天，入目所見，是與平時截然不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