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第 55 章
窗外是黑沉沉的夜色,冷冽的寒風啪啪地敲打落地窗,又透過微隙的窗縫輕輕煽動長簾一角。
長簾內,繾綣柔和的燈火之下,是一室未散的旖旎。
床單被褥全部褶皺在一塊,滲著濕漉漉的痕迹,然而床上並沒有人。
仔細一看,被褥中間還有兩條被拋棄的內褲,以及空氣中瀰漫著些許類似於淡淡的消毒水以及汗液和果香的味道。
屋內一片安靜,然而這裡的旖旎早已延伸到了一牆之隔的衛生間。
此時寬敞的衛生間中央擺著的大浴缸里,兩個男生正坐在裡面泡澡。
個頭稍微高大一點的男生摟著懷裡的男生,一個一個吻落在他后脖頸。
懷中的男生緊緊繃著背脊,下頜微微揚起,看著似乎有些不適。
吻完后脖頸,溫熱的唇瓣又緩慢向前移,移到耳廓,對著外耳輕啄了幾下,而後輕輕張口咬住嬌嫩的耳尖,牙尖在耳尖上輕輕研磨了幾下后,濕濕軟軟的觸感含住了它……
懷中的男生當即控制不住雙腿一軟,腳趾逐漸綳直,臉上的表情也似難受似愉悅,細長的手指更是緊緊攥住了浴缸的兩側,彎出明顯突出的指關節。
耳尖上溫熱的濕滑磨了幾下后,舌尖沿著耳廓描繪輕滑,滑落到耳垂時,稍稍一頓,又把飽滿的耳珠抿了下進嘴裡,在柔軟無骨的耳珠上輕輕一咬……
一隻手攬在男朋友胸膛,輕輕滑過平坦的肌膚,以及某粒與眾不同。
潔白浴缸清澈的水底,兩雙腿膚色稍顯不同,其中更為白皙的一雙,腳背用力綳著,腳趾頭也蜷著。
儘管如此,懷中的男生始終閉著眼,然而沒有視覺的五感格外靈敏,能夠清晰感覺到陳嘉樹撫在他肩頸處的觸覺,哪怕是輕輕擦過手臂、肩頭,只要是來自與於陳嘉樹的觸碰,就能讓他毛孔如通了電一般,產生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直通到心裡……
耳垂上親昵溫柔的舔舐還沒有結束,陳嘉樹在耳邊來回摩擦了一陣,聽見景鑠發出一聲細細的聲音,也如願瞧見小巧嬌嫩的耳尖在他眼前變紅、發燙,不止耳尖,眼前這個他喜歡的男生,不論是臉上還是肩頭全部都冒著好看粉紅色……
簡直令他喜歡得不行,好像也怎麼樣都能讓他喜歡得不行……
當景鑠被他親得整個人都跟要化了似的時,耳朵上那抹觸覺終於親夠了撤離開來,景鑠稍稍一動,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
然而嘴唇剛剛撤離,身後的男生又抬起濕漉漉的手掌掐住了他下巴,把他的臉掰直面向浴缸前剛好夠容納一雙身影的落地鏡。
「怎麼一直閉著眼?」陳嘉樹看著鏡中倒影,在懷中人耳邊低聲發問。
見懷裡的男生睫毛一顫,但並沒有睜眼的意思,陳嘉樹又微微抬了抬他下巴,嘴唇湊過去,惡劣地在他泛紅的眼尾輕輕印上一吻,而後在他濃黑微顫的長睫上吹兩下。
看到那雙如羽翼般的長睫抖得更厲害了,像被禁錮的蝴蝶,想飛卻逃不出魔爪。
只能被他困在手心,也終於被他困在手心,只在他面前揮動羽翼,只要他合上掌心,就能牢牢地控制它,沒有別人能看到它,這是他一個人的。
這種脆弱易碎的畫面格外能勾起陳嘉樹內心的佔有慾,平常被壓抑在心底的強烈的佔有慾似乎因為克制,總會在某些時刻爆發,張牙舞爪的撲向景鑠,讓對方能清晰感受到他內心對他的需要和心理上的絕對佔有……
好在他男朋友很配合,會在每次他需要得到回應時,輕輕擁住他,一瞬間給他填補了所有的安全感。
以至於陳嘉樹有時候會變本加厲,特別囂張。
「不說話是不是因為……離鏡子太遠,看不清……」
透著幾分威脅一般的意味,聽到這話景鑠只好妥協一般緩緩睜開眼,與此同時一直從鏡中注視著他的陳嘉樹,圈著他胸膛的手收攏得更緊了。
這是一個緊緊膠著的擁抱,背後的男生鉗著他,致使景鑠整個人如同被禁錮了一般。
稍稍喘了幾口氣,景鑠軟聲軟語地跟他打商量:「這裡面好熱,我不舒服,不想洗了,我們出去吧,好不好。」
聞言陳嘉樹意味深長地一笑,一雙手慢條斯理地撫到他脖頸間,再滑到他圓潤的肩頭,一寸一寸撫摸,像在給對方按摩。
「行啊,」陳嘉樹慢條斯理地說,每當他這副樣子,斯文敗類的氣質擋都擋不住。
說著垂下眸,瞥到景鑠瀰漫著血色的臉頰,「那就……說點什麼讓我高興的吧,」
從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景鑠半張臉,他臉上的肌膚被氤氳的濕熱熏得泛起一層誘人的粉,白裡透紅。
漂亮的雙眼泛起點點晶瑩,「如泣如訴」,彷彿是對他的指控。秀氣好看的鼻翼上冒著一層細汗,邊上還綴著一顆淺淺的小痣。下邊是一雙濕潤的紅唇,略顯腫脹,但絲毫不影響美感,反而格外引人犯罪,每一寸都招搖得彷彿在勾引他一般。
於是又湊過去沉聲說道:「做點什麼也行。」
話落幾秒,只見景鑠單手撐著浴缸,稍稍挪動身體,看樣子是想轉過身。
然而陳嘉樹並不配合,他只好又無力地坐回去,抬著下頜,側仰著腦袋去尋他的唇。
這個姿勢比較吃力,好在陳嘉樹這會兒還算配合,見他湊過去,微微低下頭,不至於讓他那麼累。
景鑠如願碰到了他的唇,像個吃到糖的小孩,一遍遍描繪著他好看的唇型。
然而或許是姿勢太累或許是體力不支,在陳嘉樹唇上來回碾壓一陣后,景鑠就沒什麼力氣得喘氣退開了。
見狀陳嘉樹等了幾秒,然而就看景鑠懶洋洋地靠進他胸膛,一副懶得再動的樣子,才知道原來已經結束了。
但是,哪有這麼輕易就放過他的事?
景鑠剛剛軟下身子,眯起眼,想專心感受一會兒浸泡在水中的感覺,就被陳嘉樹撫著腦袋斜摁在了一側的缸沿。
每當這種時候景鑠都格外想感嘆力氣的懸殊。
被摁倒后,陳嘉樹直接俯下身親了上來,因為兩個人在泡澡,體溫不可避免上升,連口中的溫度都比平常要高。
濕濕熱熱的唇含住景鑠的下唇,陳嘉樹才像是真的吃到糖了一般,含在嘴裡吮吸舔-弄,那不停嘬弄的聲音就跟小孩子吃著奶瓶咂嘴一樣。
吃完下唇,又擷住上唇,在上唇輕啃了兩下后,雙唇抵著景鑠的嘴唇用力輾轉碾壓了幾秒,而後碾到上唇時,一口擷住對方唇間那顆小小的唇珠,用力吸吮了幾下,唇齒間全是吸嘬出來的貪婪的水聲。
直到聽到景鑠悶哼一聲「麻,」才伸出舌尖對著快被他吃得發麻的唇珠輕舔幾下,以示安撫。
吃完了嘴唇,陳嘉樹稍稍後撤,盯著那雙被他親得越發紅艷的雙唇看了須臾,又細細啄了幾口。
溫情的的啄吻結束,濕滑的觸感從景鑠半張的唇縫探入,在他齒間輕柔緩慢地掃蕩一圈,而後舌尖抵進他微闔的齒關,強勢而霸道地撬開。
然而撬開之後他又不急了,慢吞吞地抵著他牙尖,滑到那顆尖銳可愛的小虎牙上磨了磨,對著那顆小虎牙一陣又舔又磨之後,才終於探入景鑠的口腔。
隨即景鑠配合地伸了下舌頭,舌尖相觸的瞬間兩個人都不由把對方摟得更緊了。
然而唇齒間的動作卻格外溫柔,陳嘉樹控制著力道,抵上對方的舌尖,一點一點輕觸,在他軟軟的濕滑上輕輕緩緩的舔-弄。
這種舌尖相抵間的推動是景鑠平常最愛的接吻方式,儘管他從來沒說過,但相愛的情侶之間,氛圍本身就是一種語言,所以陳嘉樹可以清晰感受到景鑠的情緒。
這是一個格外美妙的吻,兩唇相抵間舌尖不時朝彼此試探,再輕輕觸碰,如此互相撩撥。儘管只是舌尖的接觸,卻能給景鑠帶來了一種無與倫比的美妙,只要對面是自己喜歡的人,哪怕就只是這麼輕輕淺淺的親吻,那一點點的觸覺也能給人帶來極大的心理滿足,就像是借著輕輕撩撥對方的舌尖在傾訴對彼此的愛意。
以至於這個吻是完全的純粹而甜蜜,卻又令人上頭,想要更深的擁吻,但再深的吻又都不如愛侶間親昵表達愛意來得令人滿足和愉悅。
直到舌尖互相推動許久,哪怕這個吻實在令人甜蜜,可這樣輕輕淺淺的吻還是無法令人得到滿足,於是景鑠似是不滿的嗚咽了一聲,陳嘉樹頓時收攏手彎,抱緊他的同時,一改柔軟的撩撥,強勢的攻城略地,在他口腔中攪動瓊漿玉液。
濕滑的舌頭交纏在一塊,互相翻轉舔-弄,分泌出來的口水甚至來不及吞咽……
火熱的擁吻,攪亂了思想,湮滅了理智,令景鑠只覺得爽到頭皮發麻,爽到好喜歡被陳嘉樹這麼抱著親,喜歡他對待自己的一切樣子,喜歡他,隨便怎麼樣的他都很喜歡……
臉上是愉悅的神情,唇邊偶爾會溢出細細的聲音,兩個男生唇舌追逐間,從彼此口中汲取所有甘露,彷彿這是他們的精神食糧,快活得忘乎所以。
只想永遠這麼,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景鑠屏著氣,一時忘了呼吸,陳嘉樹察覺到他缺氧的反應,兩人才不舍分離。
分開后,陳嘉樹把他扶起來,景鑠趴在他胸膛深深吸了幾口氣,本想趴在好好休息一會兒,然而卻突然被對方整個翻了個身面向自己。
這樣倒也可以,至少能讓景鑠懶懶地掛在他懷裡休息,只是陳嘉樹有時候就真他嗎不是個……
僅僅讓他休息了一兩分鐘,見他呼吸順暢,陳嘉樹就又開始給他表演說話不算話的本事。
在某些時刻陳嘉樹真的完全沒有了信譽可言。
恆溫按摩式的浴缸里水流跟著按摩器不斷涌動,偶爾會有清澈的水花如水晶一般四濺揮灑,漂亮極了!
這種舒適的按摩式浴缸總能讓客人浸泡很久,甚至小憩。
而浴缸中相擁的男生也是,已經泡了好一一會兒,感覺著浴缸中溫熱的按摩,舒適極了。不過只有景鑠稍有不適,喉口嗚咽,但他顯然是對陳嘉樹的出爾反爾感到不滿,嗓音斷斷續續地質問:「我們、剛、說好的?」
陳嘉樹胸膛著起伏,分神回應他,口氣絲毫沒有心虛:「說好什麼?」
「說、說……」景鑠咽了咽喉嚨,爭取平穩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說好、不洗澡了。」
陳嘉樹:「什麼時候說的?」
景鑠:「明明、剛剛、說過~」
陳嘉樹:「明明說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景鑠:「……無賴。」
陳嘉樹笑:「那你做到了嗎?」
竟鑠:「我、我不是,親了你嗎?」
陳嘉樹沉悶的嗓音嗤笑一聲:「你才親了幾秒?」
倒也不至於這麼侮辱他,至少得有幾十秒吧。
景鑠:「力的作用,是、是相互的,你,你親、親我的時候,也是我、我在在在在……」
有時候景鑠真的覺得陳嘉樹就像一個愛惡作劇的小孩,總是會在某些時候,做出一些令人苦笑不得的行為,這會兒也是,會惡作劇,會讓他連話都說不清,最後索性氣得閉上了嘴。
當然陳嘉樹也是有數的,會偷偷揣摩他的臉色,會在討到了好處之後,適時收斂一下,確實也是真不忍心把人欺負過頭,真要不開心了心疼的還是自己,於是這會見景鑠沉默地抿上了唇,一副不打算抗爭的模樣,陳嘉樹果斷抱著人一塊出了浴缸。
而後在落地鏡前把人放了下來,放下后還特意把他翻轉了個身面向鏡面,自己則從身後貼過去,一把摟著他腰。
而後親了口他發燙的耳尖,笑道:「這回離得近了,看得清自己了嗎?」
景鑠只看了一眼便瞥開了眼,顯然不打算理睬他。
然而陳嘉樹卻不同意,非要擰著他下巴,就這麼讓他直直面向鏡面,嘴上還威脅著:「寶貝,說好了要讓你看的……偷偷閉眼的話,就時間加倍。」
一雙漆黑迷朦的眼,聞聲立馬睜開了。
「我我們回回房間,好、好不好。」景鑠試圖跟他商量。
「也可以,」陳嘉樹一副很好商量的樣子,「但得讓我高興一下。」
景鑠都不知道因為這種類似的事被陳嘉樹騙過多少回了,凡事某種情況下對方做出的承諾,基本都是不算數的,就是哄著他玩,行為極其惡劣,惹人唾棄。
但他還是會一次次配合他,再一次次上當。
鏡子里的兩個男生緊緊摟在一起,陳嘉樹一隻手從他腰際慢慢往上移,在景鑠的目光中,寬大的手掌一寸寸遊走過平坦的肌膚,經過不同於肌膚的某粒……
景鑠當即渾身一怔。
那雙手繼續往上,觸碰到他清晰突出的鎖骨,長指在鎖骨間來回撫摸兩下,而後滑到圓潤的肩頭,寬厚的手掌緩慢摩挲過一寸寸肌膚時像在按摩一般舒適,帶來陣陣顫慄感。
在肩膀來回撫過幾次后,那隻手掌順著頸側光滑的線條慢慢撫上。
景鑠從鏡子中看到陳嘉樹的手一寸寸從脖頸滑到他的喉結,在他突出的喉結極輕地碰了碰,而後又走到他的下頜處,微微抬起他下巴,露出修長的脖頸。
他的脖頸線條流暢好看,肌膚雪白,身上還冒著濕熱的汗珠,襯得皮膚泛出光澤。
然而光滑白潔的頸脖子上卻突兀地印著一片斑駁的紅色痕迹,極其影響美觀。
好在陳嘉樹還留有人性,沒再留下什麼痕迹,長指越過立體的下頜線,撫到紅潤的嘴唇。
「好紅,」陳嘉樹看著說,兩根長指又輕輕撫過景鑠唇間那顆因紅腫比平常看起來更為明顯的唇珠,「腫了。」
景鑠微抿著唇,看著鏡中陳嘉樹的手不說話。
而後者則用一根手指抵到他柔軟的舌尖,沾取些許涎液,為他的紅唇描上一點濕潤,讓嘴唇因此更顯血色。
這個畫面看上去很美,這雙唇此刻也極盡誘惑,卻也更顯脆弱,畢竟已經被他親腫了,實在不忍心繼續下去。
以至於陳嘉樹只好按捺著移開視線,讓長指順著挺秀的鼻樑往上走,滑過氤氳的眼眶,而後輕輕蹭著泛紅濕潤的眼尾。
微微低下頭,對著鏡中他水潤漆黑的雙眸,俯在耳邊說:「寶貝,要不要練練筋。」
景鑠迷茫地「嗯?」了一聲。
陳嘉樹一手掌著他腰,一手抬起他腘窩,語氣十分自然地說:「你把腿架到鏡子上拉拉筋,看看你能夠到哪裡?」
一隻腳站立不穩,景鑠撐著落地鏡,對於這種吃力的拉筋行為表現出了格外的反抗,喊:「陳嘉樹!」
「嗯?」陳嘉樹很會看眼色,也不為難他了,適時地轉移了話題,「我們以後的房間,也放一面落地鏡吧,或者衛生間也行。」
反正都是依靠著陳嘉樹的力量,景鑠果然順勢就被轉移了注意力,下意識問:「為什麼?」
兩個男生在鏡中對視半晌,而後陳嘉樹的目光猶如實質一般在景鑠身上游移,片刻之後,胸膛起伏間,啞著嗓子開口:「因為……我喜歡這種看著你的感覺,看著我們緊緊抱在一起,你在我懷裡。或者還可以看看我們接吻的樣子,互相褪去衣服的樣子,看著你完完全全屬於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