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第 64 章
夏夜總是格外令人沉醉,月光透過飄窗紗簾照入景鑠點著一盞床頭燈的房屋,照在男生半個身子,把他圓潤的肩頭襯得冷白。
左上方的空調呼呼吹出冷氣,景鑠抬眼望向蒙著紗簾的窗外,塞入藍牙耳機。
窗外是一幢幢高樓建築,透過高樓的縫隙可以看見不遠處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
不知不覺又是一年夏,這是景鑠和陳嘉樹相遇的季節。
有那麼一瞬間景鑠覺得自己恍如回到了高考結束的那個暑假,看到了那個時候因被父親喋喋不休的教育,煩得躲到屋子裡躺床上生悶氣的男生。
那時候心態還稍顯幾分幼稚,賭氣的時候甚至想過,如果他爸這麼不放心他去外面讀書,乾脆留在青大算了。
好在賭氣只是賭氣,不然他就沒法遇見陳嘉樹了……
想到這時,他男朋友好聽又低沉的嗓音在昏暗的夜色之中傳入耳中。
「時間是第一天軍訓結束,地點在燕林……」
景鑠打斷他,問道:「為什麼是燕林?」
「那你想在哪?宿舍?」陳嘉樹意有所指地一笑,慢吞吞說,「沒在宿舍試過,是不是還挺遺憾啊……」
景鑠噎了一下后低聲嘟囔:「……我沒這麼缺德,宿舍又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住。」
陳嘉樹聽明白了意思,意味深長地笑道:「行,那滿足你,就宿舍吧。」
景鑠反駁:「我沒說要宿舍。」
陳嘉樹笑:「我想要,行嘛。」
景鑠:「……」
陳嘉樹:「時間,軍訓結束的晚上,地點,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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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軍訓結束后的傍晚,景鑠跟兩個室友在食堂吃飯。
飯後因室友兩人都有約,只有景鑠一個人早早回了寢室。
這層樓都是新生,剛結束第一天軍訓的男生出奇得來勁,整層樓都是嘰嘰喳喳的吵鬧,從走廊的這頭傳到那頭,格外興奮且熱鬧。
一回到宿舍,景鑠就把悶了一天的迷彩外套脫了打算去洗澡,結果剛走到衛生間門口聽見了敲門聲。
兩個室友都表示過短時間內不會回來,那這會是誰?
衛生間剛好在門口,景鑠順手開了門。
一拉開門見到門外身量極為挺拔高挑的男生時景鑠愣了下,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陳嘉樹來敲的門,畢竟除卻意外的眼神交流,他們一整個宿舍好像都跟他沒什麼交集。
「哈嘍。」陳嘉樹率先禮貌地跟他打招呼。
「哈嘍,」景鑠也禮貌地回一句,又問,「請問有什麼事嗎?」
陳嘉樹一挑眉,禮貌地問道:「我可以進來嗎?」
景鑠這才反應過來這麼說話不太禮貌,於是拉開門讓人進去。
進門后陳嘉樹才慢悠悠說:「哦,我是想換個寢室,所以來看看你們這兒的環境。」
軍訓第一天就換寢?景鑠不由多打量了面前的男生幾眼,雖然對方長得連他一個男生都覺得十分賞心悅目,但白日里目中無人,現在又想著換宿,多少有點事兒了。
不過面上也不好多表露什麼,景鑠只淡淡道:「你看吧。」
說著自己走進衛生間洗了把臉,清冽的冷水撲去一天的黏膩和疲憊,景鑠舒服地仰頭拿毛巾兜了會兒臉,又擦了擦脖子。
睜開眼時卻被鏡中多出來的一個人影嚇了一跳。
就見陳嘉樹悄無聲息地站到了他身側,視線從鏡中直勾勾地盯住他。
男生樣貌極為出眾,個子比他高了不少,盯著他看時……
目光有些熾熱……
一時間景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衛生間擠著兩個男生略顯狹窄,見陳嘉樹進來,景鑠以為他想了解他們宿舍的衛生情況,於是把毛巾掛到架子上后就準備出去。
哪知快走到門口時被攔住,而後陳嘉樹突然朝他靠近。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令景鑠下意識後退,對方卻無知無覺似的,依然一步步朝他逼近。
等兩人完全進入衛生間后,陳嘉樹伸手輕輕一推,門就在他身後關了起來,又伸手「啪嗒」一下鎖上。
雖然都是男生,但看見這一舉動,景鑠還是有點緊張,但更多的是納悶,雙手抵在陳嘉樹逐漸靠近的胸膛。
問:「你、要幹什麼?你是對我有意見嗎?」
背抵到了身後的牆,直到景鑠無路可退,陳嘉樹還在靠近,前者終於感到了一絲奇怪的慌張。
寬闊的胸膛緊緊貼上他,對方身上厚厚的迷彩服源源不斷地給他輸送熱量。
夏天的高溫烘得景鑠髮際和脖頸間的汗珠又冒了出來,本來這個季節就能把人熱得全身冒火,現在兩個男生的體溫貼在一塊,空氣都像是要燒起來一般。
見陳嘉樹直直盯著自己,眼神炙熱又危險,景鑠不由忐忑地問道:「你到底想幹嘛,打架嗎?」
聞言陳嘉樹居然還笑了出來,勾唇應道,「是,」,說著還往他耳邊湊上來,對著他敏感的耳廓輕輕吹一口氣,低低啞啞地說,「想和你打架,可以嘛。」
正當景鑠被這句話困擾時,陳嘉樹又湊到他脖頸間輕輕一嗅,著迷一般地說:「你身上好香啊……」
聽到這話景鑠不自覺喉嚨一咽,他怎麼覺得……陳嘉樹有點變態啊?
像是電影中的變態殺人魔,在獵殺前做的禮儀……
明明滿身都是汗味,他自己都嫌棄地要死,卻說他香,還用那種吃人一樣的語氣,不是變態是什麼。
「謝謝,」景鑠保持著理智,伸手想推他,然而陳嘉樹到底比他高了半個頭,身材也比他結實不少,推了半天愣是沒推動。
反而對方還輕輕鬆鬆地垂眼瞄著他,這種胸膛緊貼在一塊居高臨下的眼神和角度,實在過於曖昧,也不由令景鑠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景鑠稍稍有點害臊地側過頭,吞咽了一口喉嚨,想盡量和他拉開距離。
還天真地在問:「那,能讓我出去了嗎?我有點熱。」
陳嘉樹不說話。
約莫過了半分鐘的時間,陳嘉樹忽地抬手扣住了景鑠的腰帶。
嗓音緩慢又低沉地問:「熱啊?」
對方這出乎意料的舉動令景鑠嚇了一跳,以至於懵了好一會兒。
沒聽到他回應,陳嘉樹便自問自答起來,「是挺熱的,你腰這出了好多汗,估計是褲子太厚了,要不……」
稍作停頓,語調又勾又緩得用氣音說,「我幫你脫了吧。」
見他來真的,景鑠趕忙一把抓住自己褲腰,「你別扯,我自己會脫,」說著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說,「你不是要看宿舍嘛,快看啊,我舍友馬上就回來了。」
說著就企圖從身側溜走,然而走了兩步后,陳嘉樹又眼疾手快地一下把他勾住,這回景鑠直接被對方摟進了懷裡。
唯一感覺到涼爽的後背瞬間貼上一股火爐。
這回景鑠真有點慌了,死命掰扯著陳嘉樹的手指。
「你放開我,你到底想幹嘛,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嘛。」
然而對方不僅毫無懼色,甚至還有些隱隱的興奮。
從餘光鏡子中的倒影里,景鑠看見陳嘉樹唇角一勾,靠到他耳邊,輕聲道:「知道啊,這是你未來四年的宿舍。」
「所以你想幹嘛?」
「想干你。」他說。
身後的男生明明長著一張大眾男神的臉,說起話來卻極為粗鄙和變態。
「景鑠,」陳嘉樹念著他名字,像在品味一般,纏在舌尖繞了繞,而後沉沉說,「聽到你名字的時候就覺得,它和你一樣,一樣都那麼耀眼,讓人控制不住地……」
「想得到。」
聽著這番變態言論景鑠簡直被驚呆了。
「想什麼是你的事,但如果你再對我進行騷擾,我會向學校反應情況,並且報警。」
「行啊。」陳嘉樹毫無懼意,並且直接把他抵到了門上,「報警太慢了,你現在就可以直接喊。」
門外人來人往,都是男生的吵鬧,並且寢室隔音確實沒那麼好,如果他吼一聲確實能招到人。
但他要臉,被一個男生按在寢室衛生間,這算什麼事?
估計就是仗著他要面子,陳嘉樹舉動越發大膽。
褲腰一扯,景鑠當即一綳,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他的手居然……
「你瘋了?」
「我瘋了?」陳嘉樹嘴角淡淡一勾,不由輕嘲,「這句話不是應該問你嘛,嘴上說著要報警,身體倒是很誠實……」
景鑠臉色一赧,手肘猛地往後撞,然而無論他如何使勁,陳嘉樹都不為所動。
甚至還表現得更努力。
「草,」景鑠罵道,「你這個變態,鬆開我……」
「你這個垃圾。」
「敗類。」
「人渣。」
……
對方不為所動,反而是景鑠罵到後面逐漸沒了氣力,咬唇憋屈地靠在門上。
見他偃旗息鼓,陳嘉樹還在耳邊挑逗他:「怎麼不罵了?嘗到滋味了……」
聽著門外的腳步和說話聲,景鑠只覺得十分丟臉,因為家裡管得比較嚴,他一直沒喜歡過什麼人,導致這方面的行為很少很少。
卻沒想到,有一天居然還能做出讓人為他……
而令他更不恥的是……
他居然意外的覺得格外刺激,連屋外的吵鬧都成了愉悅的伴奏。
悶著的衛生間里溫度越來越高,兩個男生被夏季的高溫悶出了一層層的汗。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的聲音彷彿都被這片方寸之地拉遠時,景鑠睫毛微微顫動,雙腿一軟,直直往身後的男生身上栽去。
見狀陳嘉樹用閑著的手把人攬入懷中,還非常不要臉地湊他耳邊說:「怎麼,食髓知味,所以來投懷送抱了?」
聞言景鑠一下把人推開,然而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幾乎是瞬息,陳嘉樹就把他抵到了洗漱台邊,而後掐著他下巴,讓他面向鏡中的他們。
「寶貝,接下來,」陳嘉樹語調曖昧又緩慢地一轉,「該輪到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