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回到起點
還沒等殷澤抒發完他的情緒,荒野中就傳來了警笛聲。
殷澤怒視紀蕊嘉道:「是你報的警?」
紀蕊嘉默認,並且在心中罵翻了金凱越:每次都來得這麼晚——
「你為什麼要報警?你想要我死?!」
紀蕊嘉用力地閉上眼睛,然後用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回復:「我想救你,但是沒救成。」
殷澤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是跑還是等?
是自己走,還是帶著紀蕊嘉?
門外有車,他現在走完全還來得及,但是因為他猶豫的時間過長,所以終究還是沒逃過去。
金凱越舉著槍在門外喊:「裡面的人給我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放了殷澤!」
是啊,在金凱越以及旁人的眼裡,受害者一直都是殷澤啊!
聽到金凱越這麼說,就連殷澤自己都笑了。
「看到了嗎嘉嘉,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要害我!」
紀蕊嘉閉上眼睛,沒有話回。
於是殷澤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主意,他湊近紀蕊嘉的耳朵說:「還記得之前我們經歷的事嗎?我們就說——就說——是正當防衛,是他們要殺我們的,我們只不過是反擊了!對對,就是這樣的!」
紀蕊嘉均勻地喘著粗氣,指著還被綁著的馬修遠說:「你看到了嗎?他還綁著呢,怎麼說他對你不利?」
對對!
紀蕊嘉所言極是!
於是殷澤就要跑去給馬修遠解綁,可是外面的天太冷了,再加上馬修遠渾身都凍冰了,根本不好擺弄。
殷澤怒了,「該死!他怎麼這麼硬!」
就在殷澤只顧著鬆綁馬修遠的時候,紀蕊嘉這時把地上的槍撿起來了!
她首先想的是把槍指向殷澤。
殷澤馬上就感受到了後背吹來了一陣涼風。
他不敢置信地回過頭去,手下解綁馬修遠的手也就停住了。
「你要幹什麼?殺我?」
紀蕊嘉喘著粗氣,手指不知道是不是被凍僵硬了,一時笨拙地竟然扣動不了扳機。
但是停頓了數秒,紀蕊嘉還是行動了!
嘭地一聲,子彈再次穿過槍膛,不過以她的槍技,沒道理只是擦破了殷澤的皮啊!
可事實就是如此!
聽到槍聲的金凱越再也不能在門外等了,他帶著一幫眾人闖了進來!
看著這副場面,就是任何人都只會把紀蕊嘉當成那個危險分子吧!
於是眾人紛紛拿著槍指向了紀蕊嘉,看到紀蕊嘉被用槍指著,殷澤急了,他馬上站起來走到金凱越面前說:「人都是我殺的,是我啊!」
金凱越馬上叫人拉走殷澤,「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袒護她嗎?」
「不是袒護,是真的!她跟他們無冤無仇的,怎麼會動殺人的心思?!」
殷澤仍舊再說,但是紀蕊嘉已經不給他任何機會了!
馬上一槍又嘲殷澤射了過去!
雖然又只是皮肉,但是這槍的確夠讓他閉嘴的了!
但是因為紀蕊嘉的這一槍,確實夠把她定性為危險人物的!
金凱越有道理射殺她!
但面對昔日友人,金凱越下不去這個手!
於是就有了旁人一槍。
正義地一槍射穿了紀蕊嘉的身體——
在殷澤的見證下,紀蕊嘉就這樣倒地了,沒有留下任何辯駁,只是演戲著說:「人都是我殺的,我恨他們傷害殷澤。」
殷澤不服氣,就要奪槍讓自己也了結,但是這正中紀蕊嘉下懷。
「這下,槍上你的指紋就好解釋了——」
「不不!」
殷澤捂著紀蕊嘉胸口的傷,大聲嘶吼著。
他完全不顧紀蕊嘉的良苦用心,拿著槍就想指開槍的警察,金凱越見狀馬上攔截。
金凱越捂住槍口,眼神犀利地瞪著殷澤,「放下,別不識好歹!」
殷澤急眼了,馬上就要說:「你知道個屁,嘉嘉她是為了——」
金凱越馬上打斷他:「為了什麼?你要是知道她都是為了你,你就閉嘴!」
殷澤:……
這種把戲金凱越能看不明白?仟仟尛哾
為了不辜負紀蕊嘉的苦心,金凱越馬上揪住了殷澤的衣領子,然後把他拽到面前,輕聲說:「你最好什麼都不要說,不然紀蕊嘉這槍就白挨了,聽到了沒有?!」
殷澤凝眉不肯,「她死了,我還有什麼理由活著?!」
金凱越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但是人已經沒了,還能做什麼?!
殷澤拍了拍金凱越的手,像是安慰他這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你是了解我的,你覺得他們的死,會跟我沒關係嗎?呵呵——兩條命賠過去,算不算公平呢?」
金凱越有點木訥。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一鬆手,會不會從此就失去這個兄弟了。
但是他也知道,人一定是殷澤殺的,而紀蕊嘉想當替罪羊的願望,恐怕是要落空了。
畢竟以殷澤的性格,他是不肯叫一個女人為自己背鍋的。
於是金凱越的手就這樣鬆開了。
旁人也都把紀蕊嘉當成兇手,並沒有在意殷澤的舉動,也正因如此,殷澤才有了機會把槍給奪了過去。
然後在眾目睽睽下,為紀蕊嘉正名:「呵,她是個傻姑娘,她想為我替罪,但是我過不去。這就當是我最後的一點良心吧!」
嘭!
又一個槍聲。
殷澤倒地。
他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握住了紀蕊嘉的手,但因為紀蕊嘉早就斷了氣,殷澤便沒有那個運氣記住關於他們之間的記憶了。
**
紀蕊嘉猛地一下驚醒,從桌子上爬起來,大家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向她。
有人嗤笑,有人臉色凝重。
還有人非常生氣地敲響她身前的木桌子,「真行啊你,這麼重要的會,你都能睡?!」
紀蕊嘉這回腦袋宕機,還沒完全開啟,所以仍舊眼前恍恍惚惚的。
「你誰啊?!」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大家都不敢相信,紀蕊嘉怎麼敢這麼和他們的主管說話。
還好紀蕊嘉是有朋友的,她朋友用著胳膊肘提醒她說:「你現在最好什麼話都不要說了——」
哦哦。
聽人勸,吃飽飯,紀蕊嘉還是懂得——
「但是,你又是誰啊?!」
這位「新」朋友,馬上抬手摸向紀蕊嘉的額頭,雖然不燙,但是朋友還是用著非常誇張地演技,對著主管說:「她生病了,所以才胡言亂語的,主管息怒,我現在馬上就她去就醫!」
就這樣,紀蕊嘉被朋友拉走了,主管才算放過了她。
邊走,朋友邊跟紀蕊嘉普及她在這世的人物關係。
「剛才那個滅絕師太是我們的主管,她正在給我們開會,而你這位不識好歹的小道姑,竟然睡著了!你說你該不該死吧!」
聽起來好像是挺嚴重的!
但是經歷了這麼久,學習了好幾世,現在職位卻混成了普通職工了?
朋友一盆涼水潑了過來,「不不不,你連個普通職工都不是,你就是個臨時工!」
什麼?!
還是臨時的?!
「對!所以你最好不要犯任何錯誤,不然恐怕這個月工資都要沒!」
這麼嚴重啊——
朋友點了點頭。
好吧——既來之那就順應其中吧!
就在紀蕊嘉馬上要認命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脖子上的護身符,她想看看這次是不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可摸了半天,脖子上也是什麼都沒有啊——
於是紀蕊嘉馬上低頭去尋,這一圈圈轉的,都快要把她朋友轉暈了。
「你找什麼呢?」
「你有看到我掉什麼東西了沒?」
朋友煞有介事地想了想,然後噗嗤一下回:「有啊!」
「在哪兒,在哪兒?」紀蕊嘉急得像真的丟了什麼貴重東西似的。
但是朋友卻玩笑著回:「你掉的只有你的口水,它們都在剛才那桌子上呢?!滅絕還在那呢,你確定你要回去?」
沒一句認真的。
還是算了吧!
下班后,紀蕊嘉已經迫不及待要去尋那個高僧去了,可是她可是在Y國遇見的他啊,現在她在國內,這可怎麼尋啊!
但是有緣人不是你刻意能去尋的,是人家瞧准了時機,來尋你!
就這樣,突然有個人向她鞠躬問:「施主,可否能賞一飯食?」
紀蕊嘉沒精神嘲他看去,只是心不在焉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錢幣。
然後也沒在意地放進了這人的缽里。
僧人笑了笑,「看施主如此大方,我給施主解憂如何啊?」
紀蕊嘉剛想拒絕,但卻突然像是從記憶里搜索出了高僧的聲音片段似的,立刻驚醒。
「是你!」
高僧這才抬頭沖著紀蕊嘉笑了。
**
回去的路上,紀蕊嘉腦海里一直不停地回蕩著高僧的話。
「一切都像夢一樣結束了,這回你要好好珍惜身邊的一切。」
「師傅,我的符呢?」
「你現在不需要它了。」
紀蕊嘉很執拗,她繼續問:「那這回我們的命運又是怎麼樣的呢?還是要死嗎?」
高僧笑了笑,「其實每一次都不需要的,但心中的執念牽扯著你們不停地嘲它去。」
紀蕊嘉還是不解,她還想繼續問,但是高僧搖了搖頭說:「沒有什麼選擇是對的,只看你想擁有什麼。每個人也都是個體,不要想著去改變誰,一切都是命運的恩賜。好好珍惜吧——」
說罷,高僧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而不知怎麼地,紀蕊嘉連追都沒追,待她想追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按照肌肉記憶,紀蕊嘉回到了家裡,這裡有誰等她呢?
紀明嗎?
「我回來了!」
這時一個腦袋從廚房探了出來,他面無表情地回:「回來就回來,還打起報告了嗎?」
紀蕊嘉:……
但回她的是父親誒,還是幸福的!
就在她幸福地要去給紀明一個擁抱之時,又有一個腦袋從廚房探了出來,紀蕊嘉猛然間一看,好傢夥,是她母親!
「你怎麼在?」
蔣思敏本來一臉開心,結果被她這麼一問,馬上臭了起來,「我怎麼在?這裡是我家啊,我不在,難道只有你們在啊!哼!」
紀蕊嘉:……哼?
還沒等紀蕊嘉想明白,突然她被一個人摟住了脖子,好傢夥嚇得她差點沒破了膽。
等她轉頭看過去,這下膽破了!
紀蕊嘉呷吧苦苦的嘴問:「紀蕊晴——你怎麼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