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破陣之後
這貼心的舉動,倒是替祁奇省了諸多的麻煩。
眼看著那人即將跌落,祁奇飛身而去抱住那白衣男子。在漫天的粉嫩櫻花中,緩緩落下。
一切喧囂歸於平靜。
待看清懷中之人的樣貌后,饒是祁奇也不由得驚嘆了一聲。原本他以為景梔和問清凈的容貌就是這個世界的頂尖的了,沒想到還有人竟能越過他們去。
眼前人的容貌仿若蘊含了天地的靈氣,叫人一見忘俗。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此一來祁奇倒是有些慶幸剛才順手之舉了。
大概察覺到了那灼灼的目光,白衣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眸。他眼眸清澈見底,有潺潺春水的生機和溫潤。他周身都在不自覺的顫抖,白皙的臉龐微微透著蜜桃的粉紅。
這是中了桃花奴之後的癥狀,見人醒之後,祁奇就放開了手。
白衣男子才將將站穩,但下一刻他就意識到了不對,他通體的衣物不知何時全都不見了?他下意識的想取儲物戒中的東西,但先前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他儲物戒也不見了。
沒辦法他只能尷尬的背過身。只是臉龐上原本的粉紅染得更深了,連帶著耳根也都染紅了。他聲音很低,帶著點微微的喘息:「在下趙予宸,謝過兄台搭救。不知兄台可還有多餘的衣物……」
看到此幕,祁奇尷尬的錯過視線,他的目之所及里趙予宸可都是打著馬賽克的,但在趙予宸看來他可是一直赤條條的看著。可真是冤枉至極。
祁奇從儲物戒中取出衣物便遞了過去。他沒想到原著的劇情在跑偏了那麼久之後,景梔竟然還能在這裡遇上趙予宸。
莫非這一切都是天意?上個世界簡容以的官配查爾斯一開始便戰死了。這一次既然一切能重頭再來,祁奇說什麼也得撮合他們。
趙予宸穿好之後,又再次鄭重的朝祁奇道了一次謝。隨後便盤坐地上,開始運轉周天準備化解體內的春毒。
若是別的人,祁奇救下之後也不會管太多。但這可是趙予宸,祁奇總不能放任趙予宸中毒越來越深。
祁奇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枚青階的辟毒丹,沒直接拿出紫階也是怕起反作用。畢竟只萍水相逢就拿出紫階丹藥,恐怕誰都不會心安理得的接受吧?
青階是紫階的低配款,雖說不能無視一切毒物,但破去春毒還是可以的。「你若是不嫌棄,我這裡有一枚辟毒丹可解。」
趙予宸服用丹藥後果然好了許多,他面露欣喜,「謝過兄台,不知兄台可否告知姓名,出去之後在下必有重報。」
「叫我祁奇便可。」問清凈名聲在外,所以祁奇就用了自己的名字。「不必多謝,本來也就是隨手為之。」
趙予宸正色道:「兄台看來或是小事,但在下卻不能不謝。」
原著里趙予宸便是一個正人君子,也正是因為中了春毒沒破掉陣法,和景梔的感情才迅速升溫的。兩人去了春毒之後,景梔出手破掉了陣法,淬體決便認景梔為主了。
祁奇沒堅持,只道:「隨你。」
「祁兄,這裡的陣法好生奇怪。我剛才來這裡便是為了破了這裡的陣眼,從生門出去。但卻不知為何就昏迷不醒,再醒來就……見到你了。」餘下的話趙予宸隱去了,實在是沒臉多說。
「你中了春毒,所以你破解不了這陣法。這桃花奴陣法設置的非常巧妙,中了春毒的人是決計破不開的。」祁奇解釋了兩句。隨即又道:「你小心,我要破陣了。」
祁奇在生門出來回找了幾遍,才終於確定了陣眼的位置。之後他在削風劍中注入靈力,直接用削風劍插入陣眼之中。
周遭桃樹的落英霎時靜止在了空中,隨後周遭的景色驀地旋轉起來,逐漸變至透明。
一回神,才發現他們又回到了村子的水井旁。
下一刻就聽到了一聲高呼,「師父!」
趙予宸不著痕迹的打量了來人。
一朵桃花穩穩的浮在半空,祁奇一伸手,那桃花便自動飛至祁奇的手心。淬體決便在這枚桃花之中,只待滴血認主之後便會顯露。
幾乎是立刻的景梔就跑到了祁奇身邊,再喊了一聲師父之後他便沒再多言,只是警惕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祁奇身邊的人。
儲物戒中祁奇替換的衣物都是他親手準備的,他很確定這人身上所穿的是祁奇的衣物。他準備的都是一樣款式的衣服,只顏色上略有不同。
他們兩人的容貌都是得天獨厚的好,站在一起融洽極了。但說不上來為什麼,景梔就是看不慣別的人跟祁奇一起並肩而立。許是祁奇說過要幫他,那在幫他過程里他不容許有別的人分了祁奇的注意。
景梔問道:「師父,這位是?」
祁奇略為兩個人做了介紹,但在介紹景梔的時候,他顧慮到景梔的身世,便順手給景梔起了個化名,流景。
一切事宜完畢之後,祁奇問趙予宸接下來的打算。其實趙予宸接下來的要去哪裡,祁奇心知肚明。這一問只不過是為了有更好的理由同行而已。
趙予宸果然回答了要去山塢城。山塢城城主有一家傳的寶物正是天翎蕊,這個事情本來不為人知。但城主夫人多年來病痛纏身,城主不忍夫人病痛折磨,發布了集英令只要誰能幫夫人解除病痛,天翎蕊就贈與誰。
天翎蕊是天階靈草,是煉製還魂丹不可或缺的一枚藥材。趙予宸之所以出島也是為了此物。
在原書劇情中景梔得到此物后大方的送給了趙予宸,令趙予宸感激不已。他約定把天翎蕊送回島之後,就即刻返回還與景梔共同遊歷,結果卻剛好撞上二島主勾結魔修意欲奪島。
其後的經歷也甚是悲慘,比景梔這十年來的遭遇不遑多讓。
約定好的日子沒等來人,景梔心中挂念不已,若不是景氏一族參加個氏族比試在即,景梔立時就要去北派問天島。
耽擱了一段時期,景梔修為也進益頗多,若不是如此景梔還不知道有沒有命能逃出問世島。逃出問世島後景梔努力修鍊,終於在化神期時屠了問世島救出了趙予宸。
若不是景梔只怕趙予宸再無重見天日之時。這樣一個光風霽月的人,卻有那樣可憐的遭遇,祁奇心下嘆息。
他面上略作詫異,表示想法不謀而合,不如結伴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趙予宸答應了,只不過言說自己還有僕從等在鎮上,他現在身無長物,還需要找僕從匯合。不如先去鎮上歇息一晚,明日再啟程。
耽誤了一段時間,天色已經不早了。
在客棧安頓好,祁奇在周遭布下了嚴密的結界,水幕般透明的波紋立刻籠罩住整個房間,這是為防止有人偷聽偷看。之後他才把桃花瓣拿了出來,遞給了景梔。
景梔看著靜靜浮在空中的桃花瓣,「這是什麼?」
祁奇言簡意賅道:「你滴血認主便知。」
景梔運功從指尖逼出了一滴血,血無聲的融入桃花瓣中,桃花瓣逐漸變大,而後紅光乍現,而後變作一本書冊。上書《九陽天罡淬體決》。
「你照著這個淬體決練,有不懂的自己多加琢磨。」原文中景梔便是自己摸索的練,雖然祁奇能按照書中景梔悟出的解決辦法給出一些提示。但他更希望景梔仍成長為原來的景梔,能獨當一面。
景梔把書放好道:「我會努力修鍊的。」
祁奇把結界撤掉之後,過了好一會兒,景梔仍站在原來的地方,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景梔終於忍不住了,「那個趙予宸是什麼人?剛好出現在這裡,剛好還和我們想法一致?你不覺得他很可疑嗎?」
祁奇看著景梔沒回話,那眼神把景梔看的心裡毛毛的。「我只是覺得奇怪,不想這一路多生枝節。」
劇情到底還是改變了很多,原著中安排這樣劇情的時候景梔可是暗嘆天意如此,換到今日便成可疑了。這樣心生戒備的開端,應該結不出什麼好的結果。
看來他只管好好完成任務便可,錦上添花的事還是順其自然,「你認真修鍊。至於趙予宸,你就當是多交了一個朋友試著相處一下。待到事情辦完之後,再分道揚鑣。」
得到了這樣的回答,景梔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景梔回了自己的屋,稍稍布了層結界后,他才把煉體決拿了出來細細的翻看。
在下山之前祁奇已經答應過,等他元嬰後期之時由他親手寧陵,以慰藉他這十年來發生的一切事情。
重塑內丹之後,修鍊進益破快,如今他已經是金丹後期,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親手手刃仇人。
客棧另一個房間內,趙予宸盤腿坐在床上悄然睜開了眼睛。
他不過是想多看看問清凈,又沒礙著景梔什麼事,值得那樣多嘴多舌。不愧是他的仇敵,還沒成長起來就令人討厭。
他揮了揮手,水幕的結界立刻屏蔽了內外。這三十年來他苦修不輟,再加上這幅身體底子也好,他的修為已至返璞,再差一步就是歸真飛升。
所以他能看出,問清凈的修為和三十年前想比進益不大。
若不是趙予宸太過於差勁,至今修為還在元嬰,他甚至還可以和問清凈討論一下衝擊返璞的感悟,幫助一下問清凈呢。唉,都怪趙予宸。
想到這兒,百里獰開口道:「郡已,趙予宸已經被你妥善安置好了?」
一直在屋門口靜跪的黑衣男人膝行至床邊,恭敬道:「回主人的話,奴已將趙予宸和他的僕從關在了魔修都的地牢內,並命人嚴加看管了起來。」
說來也是真巧,按照書中的故事線,趙予宸和景梔第一次結下不解之緣便是在桃花陣里。
他知道問清凈和景梔也下山了,所以來這兒碰碰運氣,結果就遇到了趙予宸。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趙予宸綁了去,這樣一來他便是趙予宸。
以趙予宸的身份,順理成章的和景梔同行。《天眷之子》這本書百里獰可是細細看過的,景梔的道侶便是趙予宸。只不過百里獰的目的不在景梔,而在於問清凈。
「嗯。」百里獰頷首,只要真的趙予宸不出來,那麼他便可一直用著趙予宸的身份。
百里獰目光往下一略,趙予宸是個寬厚的君子,對僕從一點也不苛刻,郡已再這樣就不合適了。他吩咐道:「以後在他們跟前你不必時時跪著了,適時的也可說一些話。看起來要像個人。你可明白本尊的意思?」
郡已仍不敢抬頭,他聲音誠惶誠恐,「奴明白。」主人說的是在外人面前他要像個人,但在主人跟前他還和往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