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不對之處
趙予宸笑著搖了搖頭,神色中頗有些無奈。先是對祁奇道:「祁兄,看來他是不想接受你的好意了。」他略有些嘆息,「好言相勸你不肯離開。」
話鋒一轉,語氣冷冽對阿大吩咐道:「幫他。」
阿大拱手垂眸應是。
彪形大漢嗤了笑一聲,「哼,就他還不夠——」
彪形大漢這句話還沒說完,阿大就出手了。
下一刻,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堂間就像平地起了一陣風。再一定睛,只見那名叫阿大的奴僕和那彪形漢子就齊齊的出現了庭院里。
站在庭院內彪形大漢才把剛才未盡之言,「格」這一字吐出。
彪形大漢好似還未搞清楚狀況,他看了看與之對立卻鴉雀無聲的眾人,才驚覺自己位置的變換。他竟然毫無知覺的就被人從廳內移到了廳外!之前只覺得此人平平無奇,現在看來只怕是這人隱藏了真實的實力。他站在這人身邊之時如泰山壓頂,空氣也變得稀薄。這究竟是怎麼可怕的實力?
彪形大漢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驚懼的看著沉默的阿大,同時本能的向後退著,要逃離這壓抑之地。
阿大甚至沒有給彪形大漢一個眼神,他的步伐很是鬼魅,眾人又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就見那叫阿大的人的手緊緊地鎖著彪形大漢的咽喉。彪形大漢瞬間動彈不得,他甚至無法掙扎反抗,流星錘徒然落地。
眾人瞠目結舌。
靜。
廳內、庭院都是一片的寂靜。這樣驚悚的畫面之下,沒有人敢亂髮一言。一個元嬰期的高手就這樣如同嬰兒般任人擺弄,且毫無反擊之力。由此可知,那名叫阿大的人實力該是多麼的強橫。
但更叫人震驚的是,連一個奴僕都有這樣的實力,那令他心甘情願為止臣服的主人會是怎麼樣的身份呢?那幾個少年有著怎樣難以想象龐大背景?竟然能以這樣的高手為仆?
趙予宸神色混不在意,他略帶著歉意對管家道:「抱歉,那人實在是太過聒噪,吵得在下耳朵疼。越俎代庖之舉,還望海涵。」
這幾個年強人能露出這樣一手恰恰印證了管家的猜測,管家哪敢託大。他畢恭畢敬的道:「是山塢城招待不周,早該將這樣的人攆了去,也不至於擾了公子的興緻。」
山塢城管家見多識廣,連他都對這人這般的恭敬,想必是看出了什麼來了。那幾個人必定是世家的公子,出門遊歷見識。世家勢力盤根複雜,不是他們這些散修能得罪起的,彪形大漢就是前車之鑒。一時間眾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趙予宸沒理會那些,只笑吟吟的看著祁奇。這一笑彷彿山巒薄霧消融,儘是朗悅疏風。
祁奇面上笑著回應了,但心底的疑惑卻逐漸擴大。原著中的趙予宸可不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他出島只是為了天翎蕊,所以行事很低調。遇到不長眼的來招惹也都是由景梔出面,實在無法收場,他才會喚了阿大出來暗中幫助。絕不會如現在這般高調行事。
或許景梔所言不錯,確實值得細究。算算時間,那大漢身上的藥效也差不多也要徹底發作了。
本來彪形大漢被鎖著喉嚨,發出的是沙啞難耐嗚咽的求饒。
但眾人也不知廳外究竟發生了什麼,彪形大漢徒然就變換的了語調。「啊啊啊~~~」
粗狂的聲音是那樣銷、魂的調子,猶如魔音灌耳,叫人實在不忍卒聽。
阿大冷漠的鬆開了手,彪形大漢脫了力,立時便倒在了地上,胡亂的扭動著膘壯的身子。他一邊胡亂的撓著身體,一邊忍不住叫喊道:「啊~好癢~啊~好難受~」
彪形大漢極為艱難的掙扎跪了起來,他強忍著周身傳來的巨癢,磕頭如搗蒜。「求求幾位少俠饒了我吧,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已經知錯了,求求少俠饒命!」
此時的狼狽和方才的彪悍形成極為強大的反差,這一幕極為的暢快,惡人被懲治得到了應有的處罰。但在座的諸位任誰都不敢笑出聲。雖然看起來這幾位少俠的脾性算是好的,但若是有個萬一,說不定他們就是下一個彪形漢子。
眼見著那幾個人無動於衷,彪形漢子又向管家求情,「管家大人,我之所以來山塢城也是有一些把握的。我師父曾偶然在一處古籍中得到一秒方,可治一切百病!我仰慕於城主的聲名,想為城主夫人略盡綿薄之力才來山塢城的。山塢城可不能如此薄待我?眼睜睜的看著我……啊!」
景梔實在不耐煩聽,他隨手擲了一枚靈石,成功的嵌在了彪形漢子嘴上。
先前彪形漢子的挑釁管家都是看在眼裡,修真界向來以實力說話,就算這幾名少俠就地處置了這彪形漢子,管家也不會阻攔。但既然彪形漢子說到了山塢城,管家勢必要解釋幾句。「各位遠道而來,自然都是山塢城的客人,但山塢城卻不歡迎仙長這樣仗著修為便目中無人的人。剛才我已好言相勸讓你離開,是你自己不肯罷了。你又何苦再扯上山塢城?若不是你不知天高地厚,又怎麼會是這樣的結局?」
彪形大漢已知無望,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他知道他打不過阿大,索性也就沒再動祁奇幾人。但他卻把目標鎖定在了剛才與他斗說的右側的青年身上,他掄起地上的流星錘向著那青年的頭上砸去。
這次才是真正不能善了了,祁奇暗自嘆息。
沒有趙予宸的吩咐,阿大事不關己,仍冷漠的站在原地。
人群驚懼的飛也似的散開,護衛們有心阻攔,但依舊無濟於事。青年修為不及彪形大漢,自然是避無可避,就在彪形大漢的流星錘堪堪要落在青年頭頂上那一刻。
變故發生了。
青年只見一個鋒利無比的劍尖從彪形大漢身體探出,隨後露出染著鮮血但依舊輕薄透明的劍身。
祁奇原本沒想要取人性命的,但誰曾想這彪形大漢竟惡毒至此。以為死到臨頭了,就要拉上一個人當墊背。雖然在眾人眼中彪形漢子來勢洶洶,他們避無可避。但在祁奇看來這彪形漢子的動作就像放慢了一般,每一幀的變化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他才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截殺彪形大漢。
幾番下來,眾人驚魂未定。但他們卻沒忘記驚訝,那名叫阿大的奴僕已經叫他們震驚了。但他們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疏朗似晨間風,清俊是山間雪的青年竟也有這樣的實力?這青年不單單是家世好的世家公子,竟然本身的實力也叫人驚嘆?!
這樣出色的外貌,驚人的實力,龐大的家世,只憑想象,眾人已經在腦海里描繪出了一副畫卷。
青年面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落下。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他,嘴唇不住的顫抖,說出的話不成語調。「謝謝……」
祁奇頷首應下,隨即又轉了目光看向趙予宸。
趙予宸並沒有對他展露出實力大為驚嘆,只是笑意盈盈的看著他。這是不是可以說明,趙予宸一直都知道他原本的實力?而不僅僅只是表面上的元嬰。
因著祁奇幾人展露出來的實力,他們幾人比流程上快了好幾天見到山塢城城主。山塢城城主四方臉龐,雙目炯炯似寒星,看起來胸脯橫闊,威風堂堂。雖是中年人的相貌,但兩鬢卻夾雜寒霜。
略加寒暄幾句之後,城主就引了幾人去見了城主夫人。
還沒進屋就聞到了濃濃的草藥味,城主夫人的一看就是久卧病塌之像。只見她髮絲粗糙,面容蠟黃,雖然是生的一副好相貌,但到底被病情掏空了身子。錦被掩蓋下仿若無物,也就是因著呼吸才能略略看出起伏,判定人還活著。
城主臉上傷痛不似作偽,「內子自一年前突然變成這副模樣,若不是每日拿千年靈芝吊著續命,只怕也等不到諸位了。請諸位一定要盡全力救治內子!某必有重謝!」
「城主大人嚴重了,祁某當盡全力。」祁奇說罷把靈氣逼到手掌之上,懸空著從城主夫人額頭一直探到城主夫人的腹部左右。氤氳的靈氣在他手心中團著,這樣的動作看起來很是唬人。
但實則祁奇卻是用神識查看著城主夫人體內的情況。
確實如城主所言,夫人的病情已經極為的眼中,每日是用靈芝吊命。因為城主夫人的命門一片黑灰,細細看去是數不盡的黑色的絲霧纏纏繞繞在氣海丹田之上,無數的絲霧又散發出濃濃的黑霧,命門內儘是破敗之相。
這麼說來,一年多的時間裡沒有人看出夫人究竟是的了何種怪病也算正常,因為城主夫人一切除命門外一切正常。但命門不是誰想看都可以看到的,除非化神期以上的高手才可以。
城主夫人這病得的不簡單,倒像是有人刻意害之。
祁奇只保守說了夫人的病情頗為棘手,他還從未遇見過這樣的疑難,具體診治方案還需細細的思量。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城主頗為憂心夫人的病情,但叫祁奇奇怪的卻是他這個回答一說出口,管家卻像是略略鬆了口氣一般。
城主聞言略有些失望,但仍是強打著精神為祁奇幾人安排了住所。
去客房的時候,祁奇留意到城主府客房附近守衛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真不知這山塢城究竟嚴加保護客人,還是嚴加看管客人。又或者說是兩者皆有?
但即使是在嚴密的防護,在絕對實力前都是浮雲。化神期的修為足以讓祁奇在這個世界的任何地方都如入無人之境。山塢城當然也不例外。
今日祁奇注意到管家的奇怪之處,所以才想夜探管家住所。
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管家在屏蔽左右之後,又隱蔽的來到了府中的湖邊。他先警惕的看了眼四周,接著也不知他觸動了湖邊山石上什麼機關,他的身形就悄悄隱沒在了湖中。
這湖周圍布著一層非常嚴護的結界,但結界終有厚薄疏漏之處。若祁奇是一般人還真就會被攔著,今晚的夜探也就無功而返。但祁奇不是普通人,問清凈化神期的修為神識異常強大,他很快就找了薄弱之處,默不作聲的穿透其中,遊離在內。
潛入結界之後,祁奇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蒼叔,你今日實在是太不謹慎了些,想必已經叫那祁奇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