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再見霍屹白
蘇星晚低著頭認真地擺弄著面前的花,聞言笑了笑:「外婆說了算。」
老太太被哄得眉開眼笑,忍不住問:「星晚啊,平時身邊喜歡你的人應該不少吧?」
蘇星晚不懂老太太的意思,抬頭看了她一眼,餘光剛好落在霍瀾身上。
霍瀾站在小路上,胳膊上搭著西裝外套,看到她的眼神,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蘇星晚剛想招呼他,就聽老太太又問:「你是怎麼看上霍瀾那塊木頭的?」
霍瀾腳下動作一頓,不動聲色地盯著老太太的背影。
偏偏老太太毫無察覺,「霍瀾長得好,家世好,各方面都很優秀,可是就是性格太悶,我一直以為他討不到老婆呢。」
蘇星晚被老太太的話逗樂了:「哪兒有那麼誇張啊,您不知道外婆,喜歡他的人多著呢。」
她說話的時候話尾輕輕揚起,帶著一絲明顯的歡快,好像真的是在炫耀自己的老公多麼優秀一樣。
老太太哼了一聲,霍瀾走近,單手搭在搖椅上,他手勁大,原本輕輕晃動的搖椅突然被固定住,老太太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
「外婆,」霍瀾聲音似笑非笑:「在星晚面前說我壞話,不合適吧?」
老太太看清霍瀾,蒼老的手往前伸了伸,霍瀾順勢拉住她的手。
「要不是今天星晚在這裡,你都不會回來是不是?」老太太看上去像是責備,但是眼睛又一眨不眨地盯著霍瀾的臉:「回來的還這麼早,簡直不是你的作風。」
霍瀾笑了一下,看著地上的花:「你插的?」
蘇星晚點點頭,捧起一束花,獻寶似的遞給霍瀾:「外婆指導我,我插的,怎麼樣?」
蘇星晚比霍瀾矮一個頭,把花湊到霍瀾面前,滿臉期待地看向他。
霍瀾微微低著頭,湊近花束聞了一下:「很漂亮。」
沒過多久,前院傳來幾道短促的鳴笛聲,老太太臉色變得難看下來:「一定是霍銘生回來了。」
蘇星晚下意識看向霍瀾,霍瀾看出她的緊張,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花,另一隻空著的手伸向蘇星晚:「快到晚飯時間了,進去吧。」
面前的手掌看上去很寬厚,骨節分明,外婆在身後饒有趣味的看著兩人,蘇星晚猶豫了一下,把手搭在上面。
「爸,股份的事,您看是不是還要再和霍瀾說說,」霍恩澤坐在沙發上,看著剛剛在路上就始終不發一言的霍銘生。
霍銘生低頭吸了一口煙,淡淡的煙霧中,一雙如鷹隼般精銳的眼睛看向霍恩澤。
霍恩澤今年快五十歲了,作為霍家長子,按常理說,霍家的產業說什麼也不應該全部落在霍瀾手中。
可是霍恩澤為人懦弱,沒有主見,再加上不算精明,霍銘生曾經嘗試將一個項目交給他處理,結果捅了婁子,還是最後靠霍瀾的人脈才挽回損失。
這件事讓霍銘生勃然大怒,一氣之下將一部分產業直接交給霍瀾打理。
本想著霍瀾多少會顧及一些手足之情,然而霍氏在霍瀾手中不斷壯大,霍恩澤卻再也沒機會躋身股東之列。
「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霍銘生打心眼裡偏心這個長子,鬆了口。
「爸。」
一道身影從後門進來,坐在沙發上的幾人同時看了過來。
霍屹白下班以後跟著霍恩澤一起回來,原本是想著趁機在霍銘生面前好好表現一番,誰知一抬頭就看到霍瀾走了過來。
還有那個被他牽著的女人。
霍屹白眼睛瞪的很大,驚愕地看著蘇星晚。
霍銘生自然也留意到了兩人相扣的手掌,目光停留在上面幾秒鐘,而後緩緩抬起,看著霍瀾。
「這位是蘇星晚,」霍瀾側著頭,看向站在身邊的蘇星晚,聲音很溫和:「星晚,這是我父親。」
雖然心裡緊張的要命,蘇星晚還是勉強笑了一下:「叔叔好,我叫蘇星晚。」
握在掌心的小手軟綿綿的,因為害怕,指尖冰冰涼涼,霍瀾的內心突然湧起一股疼惜,不由自主地緊了緊自己的手指。
霍銘生意外地揚起眉,看著蘇星晚,過了好一會兒,又看著霍瀾:「這位蘇小姐是?」
「我未婚妻。」霍瀾坦然回答。
霍屹白到底是年輕,沉不住氣,見到蘇星晚后就一直回不過神,胸口被憤怒和驚訝填滿。
聽到霍瀾的話,霍銘生還沒有什麼反應,霍屹白已經猛地站起身:「蘇星晚,你!」
他的目光帶著怨恨,直直看著蘇星晚,蘇星晚心裡一驚,還沒來得及開口,霍瀾已經將她輕輕拉至身後,高大的身體遮住霍屹白的視線。
霍銘生看向霍屹白:「屹白,你們認識?」
霍屹白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動了動唇:「我…
「他們是同學,」霍瀾輕描淡寫地打斷了霍屹白:「星晚也是津大畢業的。」
霍屹白看著霍瀾,霍瀾也正好看了他一眼。
那個眼神,就像是一個無聲的警告,提醒著霍屹白好自為之。
僵持了幾秒,霍屹白才不情不願地坐在沙發上。
他太想當著霍銘生的面撕破霍瀾冷漠又彷彿能夠掌控一切的嘴臉。
但是他不敢。霍屹白清楚,在霍瀾面前,他就像是一隻可以被輕易碾碎的螻蟻。
「老公,你回來啦?」許荷花從樓上換了一身衣服下來,見到霍銘生,嬌滴滴地叫了一聲,走過來坐在霍銘生身邊。
霍銘生滅了手裡的煙,笑著回答:「是啊,什麼時候開飯?」
許荷花趕快起身去廚房張羅晚飯了。
老宅雖然大,但是平時霍銘生忙,霍恩澤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繼母,索性每次都是派霍屹白回來。
上一次這樣這麼多人湊到一起吃一頓飯,還是春節的時候。
飯桌上,霍銘生時不時問幾句公司的事,霍瀾簡單回答,其餘時間都是自己吃自己的。
這樣的氛圍,不像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飯,倒像是為了完成某項任務而不得不強制性坐在一起。
莫名地,讓蘇星晚毫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