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事端

用過晚膳靖王就走了，嘉儀讓人收拾了之後，按照大宋的習俗除夕夜是要守夜的，嘉儀給跟著自己從大宋來的宮人們賞了些銀子就讓他們下去自行安排了，嘉儀身邊只留了巧兒跟著，嘉儀坐在椅子上雙手支撐著腦袋愣了。

「巧兒，他如今怎麼樣？」

「公主，您現在是王妃，靖王妃。」巧兒反應過來后提醒道。

「巧兒，你緊張什麼。我只是問一下而已。我當然知道我是靖王妃。」嘉儀語氣中透露著失落

「公主，您和將軍…且不說公主您如今是靖王妃，就是公主還是公主的時候，陛下也不會讓公主跟將軍如何的。公主，您是大宋的公主，大宋最尊貴最受寵愛的公主，您不能因為將軍就荒廢了自己整個人生，您想想陛下，陛下也是為了公主好，公主您就當將軍沒有出現好嗎？巧兒看靖王殿下不比將軍差，陛下為公主精心挑選就是為了讓公主還是從前那個公主，您不是因此放棄了您自己，這人生還長著呢，公主。」巧兒苦口婆心的勸著。m.

「原本我以為我擁有一切，到頭來只是夢一場！」嘉儀的話中有了的太多的故事和哀傷，她有些看透徹了！

靖王回房間后見外面燈火通明有些奇怪問了下人才知道南楚的風俗新年是要守歲的，靖王思考過後才決定去找嘉儀，沒想到卻很巧的聽到了主僕二人的交流，靖王心中大概有了數，悄然離開，不知為何在離開的路上，靖王心中有些難受。

大年初一，嘉儀沒有什麼特殊的安排便在房間看著醫書，巧兒走過來，按照之前她的吩咐把人帶過來了「公主，人來了。」

嘉儀看著面前的庭生，這是嘉儀第一次見庭生，這個被靖王關照的孩子，嘉儀好好的看著庭生，庭生已經被巧兒梳妝打扮過了，庭生看著嘉儀的眼神中有些怯場，嘉儀看著庭生笑了「怕什麼，本宮又不會吃了你。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按照我們南楚的習俗，你是該得賞錢的。」

「謝王妃娘娘」庭生下跪謝恩。

「還不錯，翠竹帶他下去吧。」嘉儀吩咐一旁另一位宮人。

「公主，您？」巧兒見庭生下去之後小心翼翼的問。

「巧兒，你覺得他怎麼樣？」嘉儀手上拿著茶具擺弄著問。

「公主，巧兒認為，雖有怯意，但尚可挽救。況且有蘇先去幫忙教導，可堪大用。」巧兒實話實話道。

「巧兒，嘗嘗這次的茶怎麼樣。」嘉儀把茶給遞給巧兒請她品茶。

「公主，您泡的茶，茶藝越來越好了，只是公主，巧兒以為功夫茶才最好喝。」巧兒接過公主遞過來的茶輕品了一小口道。

「是嗎？」嘉儀輕吟道。

「公主，您自小在宮中，耳濡目染有些事情您比巧兒才清楚，即使公主有大宋為公主撐腰，但是公主，這中間的曲折您是最清楚的，您也應該知道，咱們必須要站住腳根，這最重要的就是靖王殿下，靖王殿下是公主的夫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巧兒慢慢道。

「不用說了，我都清楚。」嘉儀打斷巧兒的話道。

「公主既然清楚，那公主今後的打算？」巧兒問。

「打算？還能有什麼打算，安穩度日罷了！」嘉儀覺得自己一生便是如此了

「公主……」

巧兒似乎想再說點什麼便被嘉儀打斷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上元佳節（元宵節）夜晚嘉儀在房間，聽到外面有動靜「靖王殿下！」

嘉儀從塌上起身就看到蕭景琰走過來，看他的穿著應該是要出門的，嘉儀問「殿下到訪可有何事？」

「今天是元宵節，我想帶你出去看花燈。」蕭景琰

「好啊。」嘉儀欣然同意。

金陵城的大街上有很多人，嘉儀看著周圍漂亮的花燈，難得出門心情也自然順暢，蕭景琰對嘉儀說「你若喜歡，日後我便常常帶你出來。」

「真的嗎？」嘉儀聽到這話眼睛看蕭景琰的時候都是閃閃發光。

蕭景琰看嘉儀這幅模樣覺得很好笑「當然是真的。」

兩個人自成親以來似乎從來沒有真的多話，蕭景琰主動的找嘉儀聊天想了解了解嘉儀的曾經「你從來在大宋的時候應該不曾出宮吧。」

「怎麼會，那時候我經常偷偷的溜出宮。」嘉儀說起來頗為得意

蕭景琰知道宮中戒備森嚴，嘉儀能偷偷溜出去大概是梁帝暗中放水，如同逗小孩那般裝做感興趣的樣子「哦？你是怎麼偷偷溜出去的？」

「偷偷扮成太監或者侍衛求已經成家的皇兄們帶我出去，或者躲在拉送貨物馬車上，我還偷過父皇的令牌！」嘉儀提起之前的趣事興緻勃勃的跟蕭景琰講著。

「哇，這個好漂亮。」嘉儀看到旁邊商販賣的一個花燈。

蕭景琰遞給商販一些銀兩然後把花燈遞給嘉儀，嘉儀接過蕭景琰遞過來的花燈開心的把玩著。

過完元宵節，嘉儀在府中本正在放風箏，誰叫外面突然一聲爆炸聲引起地面劇烈振動，嘉儀因此受了驚嚇一不小心將頭磕到了石山上。

「公主！您沒事吧，公主，來人快傳太醫。」身邊的宮人看到嘉儀的頭磕到石山上連忙去扶，就怕公主有什麼意外。

「給本宮去查，怎麼回事！」嘉儀用手觸摸了下額頭感覺到濕潤放下手看到了手上的鮮血，嘉儀面色不好隱忍的對宮人吩咐道。

「公主，巧兒扶您回宮。」巧兒小心翼翼的說。

回到房間太醫允賢給嘉儀包紮好傷口對嘉儀道「公主，傷口很淺，臣保證覺得不會留下疤痕。」

「查出來了嗎？」嘉儀問身邊的巧兒。

「公主，是南郊的私炮房爆炸了，炸毀了一條街，靖王如今正在安置民眾。」巧兒把自己打聽來的消息一一告知嘉儀公主。

「去私庫拿些銀兩放到府里，管家知道該怎麼做。」嘉儀吩咐

「是，巧兒知道了。」巧兒聽命去拿私庫的銀兩

「待會你跟我一起出府。」嘉儀對允賢道

「公主，巧兒伺候您換裝。」巧兒扶著嘉儀到梳妝台，慢慢把嘉儀頭上珍貴的珠寶首飾取下去，雍容華貴的衣裳換下，換上素色的衣服。

嘉儀和允賢收拾好了就出門，嘉儀不許其他人跟著，只有自己允賢兩個人，兩個人打扮的很樸素沒有多餘的首飾，簡單大方。

出了府女官允賢便問「公主，不，王妃，我們去哪？」

「去爆炸的大街上看看。」嘉儀道。

來到大街上，嘉儀和允賢看著受傷的群眾，心中都有些傷感。再向前走去嘉儀看到了靖王，靖王正在和梅長蘇蒙毅等交流，看到嘉儀自己的王妃，嘉儀走過去，蒙毅先對嘉儀行禮「王妃。」

蒙毅表明自己（嘉儀）的身份之後梅長蘇才跟著鞠躬行禮「草民蘇哲拜見靖王妃。」

「靖王殿下、蒙將軍、蘇先生。」嘉儀身邊的允賢也向他們行禮。

「你額頭怎麼了？」靖王看到嘉儀額頭上的繃帶，擔憂的問著。

「無事，只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了額頭。」嘉儀撒謊道。

「你們每天跟著王妃，怎麼照顧王妃的，連王妃都照顧不好，本王要你們有何用？」靖王訓斥嘉儀身邊的允賢。

「臣，知錯。」允賢連忙下跪認錯。

「算了，起來吧，莫要有下次，不然本王絕不饒你們。」靖王寬恕了允賢。

「既然受傷了，就不要出府了，若是不小心感染了就不好了。」靖王勸嘉儀回府。

「不用了，我聽巧兒說私炮房爆炸所以來看看。」嘉儀如實說。

「允賢我們走吧。」嘉儀叫了允賢。

允賢自從靖王寬恕自己之後，就一直盯著靖王身邊的梅長蘇看，嘉儀叫了幾下之後才回神，回神之後允賢連忙認錯「公主。」

「我讓人送你回府。」靖王想讓嘉儀回府安靜養傷道。

「好。」嘉儀同意了。

「恭送王妃。」蒙毅和梅長蘇道。

在車上嘉儀問「你方才是看出了什麼？」

「公主，方才那位蘇先生體內有寒毒日子不斷怕是有十年了，依允賢所看，若是毒不清除，也活不了幾年。」允賢是醫者把自己看到的全部告訴嘉儀。

「你有消餘毒的方法嗎？」嘉儀問。

「公主，允賢曾翻閱古書時，有看過此方法，允賢沒有嘗試過，不知道成不成功。不過公主，這葯極難熬制，而且藥材特別不好找。」允賢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藥材的事，你告訴本宮，本宮全力支持你。至於把握，試試就知道了。」嘉儀道。

「好，公主，那允賢這就去了。」允賢是醫者自然願意挑戰。

第二天

允賢連忙到嘉儀房中，在嘉儀讓下人下去之後，她低聲對嘉儀道。「公主，允賢打擾了，昨晚臣又翻閱古書思前想後，之前是允賢推斷錯了，蘇先生所中之毒為寒毒，允賢認為此事並不簡單。」

「本宮知道你的擔憂，此事你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要告訴其他人，允賢我是信你的，至於解藥一事，你秘密研製。你把藥材給我，我讓人去尋」嘉儀知道，自己若是讓人察覺到，自己在尋寒毒解藥，自己倒是沒什麼，不過靖王怕是惹禍上身了。

允賢走後，嘉儀心中有了推斷，至於尋草藥要秘密進行，只能找親信。而且如今這大梁怕是不太平了，自己也怕有生命危險。

思索再三，嘉儀能信得過的放心的也就只有一人，嘉儀親自寫信給林慕飛：林將軍見字如吾，嘉儀今委託將軍一事，此事嘉儀不敢拖旁人來辦，嘉儀想求將軍秘密尋幾味葯。尋葯千萬不要讓他人知道。還有如今大梁皇上漸漸年老，太子譽王分庭抗爭，朝堂緊張變幻莫測，嘉儀認為將軍應當早做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嘉儀將信寫好之後放到巧兒懷中道「巧兒，你親自去送給林將軍，本宮信你。」

「可是公主，巧兒走了，公主該如何？」巧兒不放心嘉儀。

「巧兒，你把信送給林慕飛之後就不要再回來了，聽到了沒有！」嘉儀看著巧兒語氣堅定不容拒絕。

「是，巧兒知道了。公主您多保證。」巧兒眼眶中含著不舍的淚水離開。

晚上嘉儀已經準備休息了，靖王走了過來不放心的看著嘉儀額頭上的傷口「傷口怎麼樣了？可還好些。」

「只是一個小傷口，允賢已經來看過了，過幾日便好了，不會留疤痕。」嘉儀有些不適應蕭景琰的關心。

「你身邊那些人伺候的可好？每日身邊跟這麼多少，怎麼還如此不小心。」蕭景琰見嘉儀傷口沒什麼就放心了，之後就是熟絡。

「還不是……」嘉儀聽到蕭景琰的話下意識的開口又收回去

「怎麼了？」蕭景琰以為另有什麼隱情或者嘉儀受誰欺負了

蕭景琰這麼關心擔憂自己讓嘉儀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說著「還不是今天，我本來在院里放風箏，外面突然有爆炸聲，給我嚇到了，然後不小心磕到假山的石頭上了。」

「哈哈哈哈！」蕭景琰毫不掩飾的開懷大笑

「你還笑！」嘉儀就知道蕭景琰一定會笑話自己。

「不許笑！」嘉儀有些惱羞成怒

「好好好，我不笑。」蕭景琰見嘉儀如同一隻炸毛的兔子怕惹急了她。

嘉儀生氣的瞪了一下蕭景琰然後就扭過頭不搭理他。

「我錯了，好不好，我錯了。」蕭景琰連忙道歉哄著嘉儀「要不然，等我這陣忙完之後，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嘉儀一聽到蕭景琰要帶自己出去玩也不氣了頭刷的一下扭過來「一言為定！」

「恩，一言為定。」蕭景琰這才哄好了嘉儀

「行了，沒什麼事的話，我要睡了，你回去吧！」嘉儀站起來要趕蕭景琰離開。

「你是我的王妃，我不可以睡在你的房間嗎？」蕭景琰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蕭景琰說的話很有道理，自己是蕭景琰的王妃，這是北梁，也是蕭景琰的王府，他也是自己名義上丈夫。蕭景琰要留在這裡，嘉儀不能攔著除非兩個人要撕破臉皮或者說大宋要和北梁撕破臉皮。

嘉儀直接無視蕭景琰「來人，伺候本公主更衣！」

宮人們伺候嘉儀將頭上複雜的頭飾取下把繁瑣的衣服換下，蕭景琰就在一旁看著，宮人們伺候好嘉儀下意識的要去伺候蕭景琰，嘉儀開口攔著「不準去，下去吧！」

「是！」大宋帶來的宮人自然是聽嘉儀的話

「看來，本王似乎要再招一批宮人了。」宮人離開后蕭景琰說著。

嘉儀自顧自坐到床上「她們是我從大宋帶來的，賣身契都在我的手中，她們的家人也在大宋，你覺得他們會聽我這個大宋公主的話，還是聽你北梁靖王的話？」

「我一向聽聞大宋女子都是溫婉可人，沒想到公主似乎一點都不像？」蕭景琰覺得自己之前認為嘉儀沉靜內斂是錯的。

「我父皇說了，我是公主自然與她們是不同的。」嘉儀隨口說著

她是公主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公主，自然要隨心所欲，每天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需要考慮那麼多，看的出來宋帝很寵愛嘉儀，只是為什麼要送嘉儀來和親？難道真的是因為當年大宋內亂所以為求愛女平安嗎？

蕭景琰起身躺在旁邊平日里供嘉儀休息用的塌上「我回府多日若不去你房中，恐有留言碎語。」

「謝謝！」嘉儀躺在床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