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03

裴繹冷著那張反派臉，回復：【……】他還能說什麼呢？

楚霖向來很喜歡保護弱小，過去他是楚霖撿回家的瘋狗，現在他終於可以保護楚霖了。所以他到楚霖的畢業晚宴來，希望有一場美好的重逢。

然而，楚霖根本沒有認出自己，還在微信上對他說出了這樣令人震驚的話。

楚霖收回看裴繹的目光，看到小白無語的省略號，他趕緊道：【不好意思，小白，今天我有點激動，有沒有嚇到你？】

忘記小白是那樣美好而柔弱的男孩子了，像月光一樣潔白無暇，自己今天話太多忍不住說出了心聲，一定嚇到他了，還是等見面再表白吧。

裴繹看看楚霖，那平靜淡然的表情，哪裡像激動的樣子？反而像是個遊刃有餘，四處要「保護小美人」的海王，畢竟高中時代楚霖就是這個樣子的。

裴繹回復了一個：【沒有。】他盯著手機，期待地等待著楚霖的下一句。

雖然他不知道楚霖為什麼會認為自己很柔弱，但是如果楚霖心裡那個人是自己，他的要求……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吧？

然而楚霖卻乾脆道：【沒有就好，拜拜啦小白，我去為我的理想奮鬥了。小白你也要努力學習，好好讀研。】這個晚宴是為了拓展人脈的，不能一直坐著聊天，得為養小白奮鬥了。

小白是自己見過長得最好看最漂亮的男孩子，出色的容貌遠遠勝過圈內的男明星。雖然家庭條件困難，從小演技也很好，但是也沒想過出道賺快錢，一直堅強自立地好好學習拿獎學金。

世界上怎麼會有小白這樣美好善良的男孩子呢？

裴繹盯著楚霖這句不痛不癢的話，自己已經快長到190了，不該奢望小美人是自己的。所以，楚霖要養的小美人是誰？！他接手雨林傳媒，就是為了捧他嗎？

「小美人」有沒有被嚇到楚霖不知道，但是裴繹的助理，卻是被自家老闆陰鬱的表情嚇到了。

……

楚霖翻看著雨林傳媒的資料，這兩天他就要走馬上任了。

雨林傳媒雖不是楚氏集團的主要業務，在龐大的集團之下也只能算作一家小小的子公司，但在業界經營多年，有也些地位和資源。

不過，鑒於劇情給予自己的霉運，楚霖並不奢望它不會出什麼問題。

楚霖看了有史以來的所有財報，發現最近幾年雨林傳媒盈利已經很困難了。

早年公司捧出來的幾位德藝雙馨的老牌藝人現在已經過氣，擋不住互聯網時代流量變現的浪潮，而新生代的藝人還沒成長起來，撐不起公司的門面。所以雨林傳媒目前處於青黃不接的狀態。

不過，這兩年公司倒是資源傾斜，終於捧紅了一個小鮮肉謝巍然，現在人氣很高，相信今年就可以扭轉盈虧了。

但是，這破天荒的良好開局，讓楚霖覺得不太真實。

這不，他馬上就回到了真實，接到了雨林傳媒總經理汪利的電話：「小楚總，不好了！謝巍然要被雲天娛樂挖走了！雲天會給謝巍然支付違約金，但是我們的違約金，您知道嗎……」

「嗯，違約金我清楚，太低了。」既然要接手，楚霖已經仔細看過公司大部分藝人的合約了，清楚汪利在說什麼。

雨林傳媒是一個長久經營的企業，業務成熟，並沒有什麼苛刻的黑心合同，也不存在什麼合同陷阱，所以合同里約定的違約金並不是很高。

這兩年雨林為了趕上大流量時代，一直在捧謝巍然，把好資源傾斜給他，現在好不容易把人給捧出來了，人卻要跑去給對手賺錢。

汪利道：「那麼現在我們要提高待遇挽回他嗎？」現在就把人放走，太虧了。

這件事本來該是他決策的，但是楚公子既然要來，還是詢問楚公子的意思比較好。

「雲天……」楚霖想起了這個名字，這不就是原著中男主攻霍淵亭旗下的娛樂公司嗎？之前霍氏的主要重心一直在國外，現在為什麼突然出現了？

不過至此，男主攻和反派都出現了，這讓懸在楚霖頭上的那把刀總算落了下來。

「對。」汪利解釋道，「雲天最近有進軍國內娛樂行業的打算，正在四處挖人，而且好像在故意針對咱們似的，我們的藝人流失最嚴重。」

楚霖一時竟不明白，原著里對金絲雀萬般寵愛的霍淵亭想幹什麼，但總歸是自己的改變讓命運給予的阻礙吧。

楚霖平靜地吩咐道：「那就讓謝巍然走吧。」霍淵亭既然要和自己作對，那肯定是重金挖人，自己這邊給高價讓謝巍然留下來並不划算。

「但是要記得和雲天抬抬價，養高謝巍然的胃口，讓他們出點血。然後在謝巍然解約之前，把他身上的資源全部擼掉，楚氏的相關代言全部終止。」

楚霖的處理清晰理智，可是雨林這兩年的付出全給了白眼狼，讓汪利嘆息：「唉，可惜天雲背靠霍家，我們也沒有什麼反制措施。」

楚霖笑笑，道：「汪叔，您現在要我對著霍淵亭說：『天涼了，霍氏該破產了』也不太現實，對吧。」

汪利：「咳咳咳！」小公子還是中二味的小公子。

楚霖道：「放心吧，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楚氏也不是當年的楚氏了。」

書中的霍家對於敗落的楚家可以算是龐然大物，霍淵亭可以隨隨便便包養十八線小明星楚霖。但現在，楚家不一定不是霍家的對手。

掛掉電話，楚霖覺得雨林的情況還是需要更深刻、更真實的了解，光在辦公室看資料可不行。

他抬頭看進來的冷特助，問：「查到昨晚的展板是誰送來的了嗎？」

冷特助頷首，道：「抱歉小楚總，對方刻意處理過，幾經輾轉查不到源頭。」

楚霖若有所思，他已經有猜測範圍了，是霍淵亭和裴繹中的哪一位呢？這個目的也值得探尋。不過，不管他們做什麼，都阻擋不了自己的步伐。

楚霖披上西裝外套，道：「走吧，去雨林傳媒微服私訪，看看小楚總剛剛打下來的江山。」

冷特助：「……是。」

就算是雨林傳媒這樣一個子公司，也寄託著楚氏夫婦對兒子的愛，這是將楚霖的名字拆開，給公司命的名。

楚霖抬頭看公司大樓樓頂的logo，是熱帶雨林樹木的Q版設計，茂盛的樹木顯示出勃勃的生機與活力，然而放在公司樓頂，總有一種綠雲罩頂的感覺。

楚霖跟少數幾個人打了招呼，一路順暢地進去。

除了公司高層，還沒幾個人見過楚霖，所以他走在公司里時，見慣了俊男美女的員工們只是驚嘆公司又從哪裡挖了個絕世帥哥，根本不會想到，這位就是新老闆。

而他身後跟著的穿著套裙踩著高跟鞋的那位，一看就是個很冷很嚴肅的經紀人。

所以這一路上，倒也沒什麼人來打擾楚霖。

走到公司練習室那一層樓時，他從每一間門口緩緩走過，一眼瞥見他的人，立刻露出了或驚艷或忌憚的目光。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

「慢了四分之一拍。」楚霖抄著手站在門口，打斷了舞蹈老師的數拍子的聲音，語調優雅，「再重新來一遍吧。」

裡面練舞的少年看到門外的楚霖，這出眾的長相立刻讓他皺起眉頭，不悅地問：「新來的？老師都沒說話，你說什麼呢？」

老師剛才確實沒說話，但少年也確實慢了小半拍，只不過老師為了讓他快點學會，暫時沒空抓細節，而是讓他先練熟而已。

主要是，這位雨林的流量孟逸舟，少年成名，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老師懶得得罪他。現在公司現在著重培養這些小鮮肉，拿資源捧他們，以至於有幾個稍微火那麼一點的，都被慣壞了。

「孟老師，您時間緊，我們還是繼續練吧。」舞蹈老師還是提醒了一句，都練這麼久了，再不練好上舞台又要被嘲翻車。

孟逸舟打量了楚霖一眼，還是點了點頭。

他知道公司最近在找新藝人，但這個指手畫腳的，簡直是全公司藝人顏值的天花板，不知道公司是從哪裡挖出來的，瞬間讓他充滿了危機感。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孟逸舟懶洋洋地繼續練，動作是做出來了，但是很不到位。正是因為動作不到位，所以很多地方拍子都沒踩實，看起來非常缺乏節奏感和力量感。

楚霖輕輕挑眉，道：「可以用點力氣踩准重拍嗎？」他以為行業里每個人有自己的專業性，卻沒想到隨隨便便看一眼，竟然連自己都比不上？

他看過孟逸舟的合約，已經很豐厚了，想到原著里拿最低等合約的自己，楚霖感到心痛！

就這？就這？！小楚總竟然每個月竟然要給他發這麼多錢？還不如給自己發點錢自己來呢，自己好歹還拿過青少年組的冠軍！面前這藝術水平太辣眼睛了！

孟逸舟半是炫耀半是不耐煩道：「不好意思，公司的通告多，我還是省點力氣比較好。這麼會指點江山，你行你上啊！好像自己多懂似的，公司別又來個花瓶。」

楚霖笑了笑，卻道：「我確實是很行。」

他不緊不慢地話鋒一轉：「但是我不上。」

我可是諱莫如深、冰冷禁慾、一絲不苟的霸道總裁，怎麼能突然跳舞崩壞人設呢？這畫面太美了，自己都不敢看。

這是什麼硬核的裝逼發言？孟逸舟：「？？？你怕了？」

第一次聽見有人厚顏無恥地吹自己很行還不上的？正常人難道不是應該馬上出來battle一曲打臉嗎？

「你練舞不就是為了趕通告？」楚霖對孟逸舟的專業態度感到疑惑，建議道，「通告太多太累了，要不然讓你休息休息吧？」

雨林現在培養新人是對的，但是過度捧著慣著，反而把這些進圈成名找不準位置的年輕人捧得飄飄然了。

孟逸舟嗤笑一聲，道：「你有本事讓我休息？那你行你上就是了，仗著一張臉覺得自己很了不起？藝人不是這麼好當的。」

冷特助面無表情地介紹道：「這位是小楚總。」

並不能「他行他上」，小楚總身為總裁，不能既發工資又跳舞吧？這也太慘了。

孟逸舟：「？？？」

這認真的嗎？誰能想到全公司顏值天花板，不是藝人，而是總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