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30蛇哥還是你蛇哥
30蛇哥還是你蛇哥
我把強迫症往背包里伸的手拍了下去,這種環境不是半個身子在黑暗裡就沒人看得見的地方,更何況黑瞎子的眼睛在這種環境下的視力估計我和強迫症兩個加起來也沒他好,我這邊能看到也是小黑人一樣的畫風,在黑瞎子那裡多半是高清原畫的程度。
並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多糾結,我知道要是真想動手,之前他像雙槍老太婆一樣雙手持槍,完全可以左右開弓一槍一個。不說某個知名發言是「我賭你的槍里沒有子彈」的那位是因為大多數的情況下,這個發言都是人形自走掛和人打架到最後反殺的時候說的。
所以我選擇打直球,問:「你剛才說像是約好了搞事情一樣?」
「你要是想這麼認為也沒錯。」沒有被墨鏡遮擋的下半張臉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又對著一個方向努了努嘴,「你看正說著人不就過來了么。」
我和強迫症回頭看了過去,像是要趁著月黑風高夜,一個能當十幾年都是大頭正太小學生裡面的小黑人的鬼鬼祟祟的猥瑣身影,乾脆地從石頭後面繞了出來,走近了點才看清楚是有些衣衫不整的張海富走了過來,再近些我發現他左邊的嘴角旁邊有點腫。
「你是被打了嗎,張海富?」我得用我所剩不多的良心來發誓,這真的不是我這趟在路上閑得不行心理壓力還越來越大了開始放飛自我,這其實是我看到這個情況感受到了發自靈魂的困惑。
張海富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詭異地停了一下,眼神有些滄桑:「這種完全不是本家人作風的發言方式……我甚至不用對暗號都知道是你了,張映浦。」
我懷疑張海富是想做一個對我而言應該是嘲諷的表情,結果因為臉上被打了一拳動一動面部肌肉臉上會跟著痛,才被迫打斷了嘲諷臉改成深沉滄桑老男人畫風的。
「你可以和他去對。」我指了指強迫症,並不會因為對方沒見面喊我二狗而準備有什麼改變,「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這叫儀式感。」
「我怎麼感覺像是誤入了什麼認親大會一樣。」黑瞎子摸著下巴看強迫症走向張海富,「雖然當初看到你的時候就猜到了你和啞巴多少有點血緣關係,但是沒想到你們是一輩人啊。」
這就是能在德國拿雙學位的人嗎,果然芝士就是力量。
「嘖,我就當你是在誇我看上去臉嫩吧。」我懶得費勁抬頭去看他,把後面那句在腦子裡又轉了一圈,「看樣子你應該在挺早之前就知道我了。」
首先能夠排除的就是最近幾年張起靈與黑瞎子碰面會說到我的可能性,因為西沙海底墓那次意外讓張起靈記憶混亂到現在還像是個巨大的打了結的毛線團,到現在也沒捋清楚,想起來多少完全取決於下地頻率和接觸頻率。
那麼既能滿足兩個人彼此認識,並且關係不錯,還能滿足有足夠的閒情逸緻說點沒用的東西的時間大概也就只有那一陣子了。那時候的張起靈還在外國儘力地演好他的落魄族長,從待了好多年的南洋七拐八拐地到了歐洲大陸,感受了幾年的香腸與啤酒,烤豬肘與土豆泥,白燉豬蹄與酸菜的力量,而我和張映安張映松三個人在混亂的大地上開始默契地搞事情與找汪家人的基地。
我甚至能想象得出兩個在異國他鄉的人日常相處的情景,一個在陽台戴著墨鏡歪著脖子拉小提琴,另一個在沙發上安靜坐著看天花板,在午後時分練夠了琴的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搭話,也不在乎唯一的聽眾是否會給出回應,內容無拘無束天馬行空,上一秒還在說克萊斯勒,下一秒可能就是充滿煙火氣息的烤豬肘和酸菜。
「或許吧。」黑瞎子沉默了一會,又說:「還有半個小時會有人換班守夜,你們繼續搞認親大會,我先回去了。」
張海富與強迫症對完暗號之後走了過來,可能是看到我在盯著彷彿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營地里走的黑瞎子時間過長,張海富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怎麼,他有問題?」
「嗯。」我點頭,「挺大的問題。」
強迫症這次在背包里抽出來短刀沒人攔著他了,旁邊的張海富看上去摩拳擦掌的也是躍躍欲試的樣子,兩個人看上去似乎只要我再動一動就能衝出去和越走越遠的人來上演一場全武行。
我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張海富,接著說:「你們兩個在想什麼,我覺得這挺大的問題是他為什麼那麼高了還要穿厚底的靴子。」
強迫症鬆開了捏著短刀的一隻手,沉默了半天,打量了一會越走越遠的黑瞎子的背影,最後視線的落點到了我頭頂上,「你的問題難道真的不是因為這樣身高差看上去快超過十厘米顯得自己很矮了嗎?」
這算什麼?
天道好輪迴,路上欺負小侄子的行徑終於讓活了七八十年的少年人忍不住走向了互相傷害的道路了嗎?
我覺得自己所剩不多的良心並沒有隱隱作痛,反而鼓起了掌。
張海富抬手,像是感覺有些不真切一樣又比對著和我頭頂齊平的高度往自己的方向比劃了一下,開始補刀:「……所以其實你比一米七五要高點?」
夜黑風冷,沉默是今晚的魔鬼城。
「兩位,雖然我很不想提醒你們,但是讓你們兩個去大草原上放羊這種事情我還是有這個許可權的。」作為在場唯一一個身高沒有超過一米八的人,我做出了一個核善的表情,「時間不算多,還有不到半個小時就會有人換班守夜,說正事。」
張海富「哦」了一聲開始從最初與我做手勢分開之後的事情開始說,因為腰帶沒系好時不時就要扯回左肩上的袖子,說話的內容從做記號到路線,從人數到日常觀察,從沙暴到沉船,似乎內容與我印象里大致的主線內容差不太多。
不過也有了一些的變動,這次阿寧帶隊公司的人佔了大部分,其他的除了司機只有幾個是另外找的人,而明天準備進發去西王母城的隊伍里又多了幾個人,有公司的,也有被裘得考找來的那群淘沙子的人,用張海富的說法是那群人裡面有兩個人是除了被特邀來的那兩個名聲赫赫帶隊的神仙之外,相較之下自稱算是小有名氣的。
「汪家人?」強迫症聽完了之後看向我,「還有那個定主卓瑪聽上去也不太對勁。」
也不是不可以,汪家人現在剩下的最多的那幾個人估計也就是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里的組織與老九門死磕,從而去尋長生找終極,這裡面保不準會混一個兩個工具人進去為沒剩下多少能量的組織打探消息,而裘得考那邊的人看樣子我之前猜的沒錯,被提前安排出局了的汪家人的存在多少還是被那條老狐狸察覺到了。仟韆仦哾
彼得魯什卡,是一個擁有人心的木偶。
這一攤渾水裡有人慕生,有人求死,有人渴望得到解脫,有人探索迷霧尋求意義……人性的光輝與陰暗相互交織網羅成了如今的局面,可能會與我印象里完全不同的未來正在走來。
我不能確定未來的走向能否與我預估的內容相同,但是能確定的是可以少了很多聽者傷心聞者落淚的內容,相較之下或許更趨於平淡。
「不確定。」我看了一眼把刀又放回去的強迫症,開始問張海富:「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族長除了定主卓瑪之外還比較留意她的兒媳婦?」張海富說著搖了搖頭,「族長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寡淡,應該不至於這時候老房子著火。」
我看著強迫症眼睛都睜的老大,眼神里寫滿了「好你個外家的你這廝居然編排族長」的驚訝與控訴。
張家外家人時不時的放飛自我的發言我早就有免疫力了,要是時間夠的話我甚至還想吐槽張海富這個雙標行為。
只可惜現在時間不太夠,我只能憑藉著訓練過的表情管理,強忍著笑癱著臉拍了拍手,準備把話題扯回來,「說重點。」
張海富表情一肅,正經道:「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我猜要麼是兒媳婦與當年進沙漠的那群人有聯繫,他們通過兒媳婦想要讓定主卓瑪做什麼,要麼定主卓瑪是陳文錦或者霍玲扮的。」
「好傢夥。」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出來這種結論的,但是這腦洞詭異地讓我回想起來了之前強迫症腦補出來的大張哥,可能這就是張家的遺傳,腦洞的畫風總是不太對勁。
感慨歸感慨,我還是抓緊時間給兩個人講進了西王母城所在的雨林里有很多蛇這種事情,蛇潮的密集程度就像一盤放大版的番茄意麵一樣。而重口味養殖戶兼長生研究達人西王母也有養大蛇,大小能去本色出演某個驚悚電影的那種。
我把多年奔走在地下世界里找到的從機關里拆出來的失傳技術產物遞了出去,被纏好的線一樣的東西像是開了刃的鐵絲,強度大不易斷,用好了能興許能把蛇切成蛇片。蛇蛇孵化器總會有人當,但是這周目肯定不是我。
真正踏足在蛇沼之中的時候,我在半睡半醒之間聽到像是什麼東西一起崩斷了一樣的巨響。
我直接從睡袋裡用一種詭異的姿勢鑽了出來,一隻手拎著當枕頭的背包另一隻手拎著旁邊的胖子就跳了出去,腳剛著地就轉換了個方向開始跑,樹木轟然倒地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原本躺著睡覺的地方和我之前挑的落腳點上倒了被撞斷的樹,我看了一眼被衣領卡著脖子還沒醒過來的胖子,又看看除了被砸在底下的兩個人剩下的都被驚醒了,胳膊上挎上背帶扯著胖子的衣領控制力道抽了兩巴掌過去,然後堵住了怒氣騰騰睜眼要罵人的胖子,指了指樹木斷掉的方向。
在那裡,裂口蛇與鋼絲共舞,殘枝與木屑齊飛。
胖子睜大了眼要說什麼,我按住他嘴的手捏了捏混著不知道是汗水還是口水的臉,瞬間這張充滿肉感的臉神色變得驚恐起來,手開始向後伸摸上了他的屁股。
遠處正疼的發瘋的蛇在向這邊折騰了過來,折騰得地動山搖的生物不管不顧地又撞斷了樹木,我估算了一下這蛇大致可能的前進路線,發現在概率最大的地方正站著吳邪。
論邪性還是吳邪對非人生物的吸引力最大,雖然這次可能真是意外。
張起靈反應很快,推了一把吳邪喊了一聲「跑」。
我也就跟著鬆開了手,就聽到跑在後面的胖子開始滿嘴跑火車:「我說二狗小同志啊,雖然你救了我沒錯,但是胖爺我沒有那種愛好,以身相許什麼的就算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死胖子還有心情想那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