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chapter 32

「咳咳，誰在那裡？」

男人冷淡而厭世的聲音，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順著海風的呼嘯聲突然從靠近岸邊的地方傳過來。

原本還你一言我一語交流著的兩隻水生物鐘，快速地對視了一眼后，瞬間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還不出來？」

男人的耐心明顯很差，不過幾秒沒有再聽到礁石后的響動，他就已經從自己的腰后掏出了手`槍，在手上靈活地轉了一圈，就對著距離礁石不遠處的海面上開了一槍。

彷彿雷鳴爆炸般的槍聲就在自己不遠處炸響，人魚本來就對聲音格外敏感，整個小身子都躲在礁石後面的澄夏直接被嚇了一大跳。

見琉月已經縮小扒拉在了自己的耳垂上，保持著人魚狀態的少女立刻捂緊了原本還探在水面上的小腦袋，淺金色的魚尾快速地甩動了下，就想往海底下避開。

只是沒等她徹底行動開，就注意到突然有一大團黑影朝著自己的方向游過來，明顯是一個人類雄性。

澄夏怔愣了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有淺金色的光芒繞著人魚少女的尾巴，很快就把自己魚尾幻變成了人類的雙腿。

下一秒，澄夏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一雙冰涼的大手捏住，被迫捆縛在自己的身後，繼而自己右肩的位置一緊，很快就被一股大力不容拒絕般帶動著直接往水面上游去。

「嘩啦！」

清晰的破水聲在少女的耳畔響起。

直到整個小腦袋都鑽出了海面，澄夏還是懵懵的。

少女淺金色的髮絲宛若海藻般順著海水漂浮在她的身側，澄夏不自覺地眨了眨眸子，就有水珠順著她纖長的眼瞼落到了那張精緻的小臉上。

「是你？」澄夏的眸色驚詫。

她幾乎是立刻就認出了眼前的，不就是之前她還沒有上岸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受了重傷軟嘰嘰的人類雄性嘛。

男人又捂唇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他的身體似乎並不是很好，又因為身處在冰冷的海水裡，整個臉色顯得格外地蒼白。

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揪在手上的少女，本就一直下垂的眼尾弧度抬高了一點，眸色漆黑而暗沉，「你認識我？」

「嗯。」澄夏理所應當地應了一聲，「上次你掉到海里，都快要死掉了，是我救的你。」

少女挺了挺自己的胸脯，仰著小臉的模樣分外驕傲。

芥川龍之介依舊是那雙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她，沒開口說信還是不信。

倒是澄夏感覺到自己的雙手一直被抓在身後，有點不舒服了，軟軟地抱怨道，「你先放開我呀。」

芥川龍之介把盯在少女身上的眼神收回，然後鬆開了手，他又咳嗽了一聲，「這麼晚，你在這裡做什麼？」

男人的聲音淡漠，語氣裡帶著明顯的質問，偏偏就聽內容本身而言，倒像是一句問候性的話語。

澄夏撅了下紅唇，然後扭開小腦袋，「我不告訴你。」

他剛剛把自己的手扭在後面，語氣還兇巴巴的，在澄夏眼裡妥妥的就是一個壞人。

然後也不等對方反應，已經行動自由的少女，一下子就擺動著雙腿游開了一段距離，水潤的眸子眯起來瞅著他。

然後她就注意到男人又捂唇輕咳了聲，浸泡在海水裡的身體似乎也跟著細微地晃動了下。

澄夏看他又不說話，一副沉默寡言又奇奇怪怪的模樣，忍不住又遊了回去。

伸手試探性地輕戳了下男人的手臂，澄夏抿了下紅唇，不贊同地看著他，「你身體不好，就不要呆在水裡啦。」

芥川龍之介低下頭，看著眼前又靠近過來的少女，她說話的語氣似乎一直都是甜甜軟軟的，裡面帶著的真誠和關心，是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東西。仟韆仦哾

「你怎麼總是不說話？」澄夏撅了下嘴。

回答少女的是男人繼續沉默著，沒有再理會她，就轉過身往岸邊游開的背影。

澄夏，「……」

真的是很奇怪的人類雄性。

但是對方不理會自己，澄夏也沒有想要再湊上去的意思。

她繼續在礁石後面探著小腦袋，看到眼前的男人靈活地游到了岸邊，然後轉過身似乎是深深地看了她的方向一眼，就離開了。

海岸邊上，安靜了半晌。

這次琉月似乎是防備著又有人類冒出來，倒是沒有再變成原型大小，聲音也是放低了不少，「他過來是做什麼的？」

「不知道呢。」澄夏也配合地小小聲開口道，「反正他肯定不是好人。」

琉月立刻點點頭，贊同道，「對的，所以澄夏你一定要離他遠點。」

「本來我就不認識他呀，我們都沒有交換過自己的名字。」

澄夏用小手輕輕撥了撥水，有點奇怪小夥伴的說法。

不過少女的注意力還是很容易轉開的，琉月聽著不遠處臨海公路上傳過來的車鳴聲，開口道，「時間差不多了吧，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澄夏出來海岸邊上的水裡夜遊，自然不是自己任性偷偷跑出來的，相反是經過了福澤諭吉這位監護人的同意，並由對方親自開車送她過來的。

鑒於大海是水生物種的地盤，福澤諭吉也沒什麼不放心的，只是說到時候如果澄夏想要回去了，可以直接給他發訊息，當然太遲了對方肯定也會過來直接逮人的。

澄夏歪了歪小腦袋，有點可惜地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