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3 陸明來擺攤了！

搬來康民村居住后，陸明最不適應的，或許就是很難找到安靜鍛煉的地方。跟在山裡不同，他便去那個山頭或山谷，都不用擔心被人發現。

可搬到村裡后，每天出門都免不了被村民看到。雖說在村裡也可以鍛煉，但這種戶外鍛煉，讓村民看到或許會覺得他吃飽了撐的慌。

反倒城裡有公園的地方，這個時候也能看到一些晨起鍛煉的老人。但晨起鍛煉的年青人，想來還是不多。值得慶幸的是，好在打坐修行在那裡都可以。

吃過早飯，陸明也沒急著準備午飯，而是跟往常一樣繼續打掃自家院前屋后。甚至讓不少村民意外的是，他竟然想把院子周圍的排水渠，全部仔細的疏通一遍。

看到這一幕，這些村民也感慨道：「看這年青人，好像很愛乾淨啊！」

「是啊！斯斯文文的，怕是讀過不少書，愛乾淨也很正常。」

雖有想過融入身處的環境，但陸明明白這樣很難。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骨子裡一些東西很難扭轉過來。不想太委屈求全的他，也只能盡量適應現在的生活跟環境。

跟其它村民家裡，或多或少都會養些家禽不同，陸明雖然愛吃家禽，卻不願意家裡養這些東西。即便之前打算養條狗跟貓，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受邀到許家吃午飯的孫大壯，有想過這頓飯會很豐盛。可當他看到，陸續端上桌的這些菜，還是免不了心存驚訝。都說『三菜一湯、幹部下鄉』，這招待規格明顯超標嘛！

好在拉來當陪客的劉大能，先前已驚訝過，見孫大壯遲遲不入座，便笑著道：「孫支書，坐啊！今天這頓飯，可是阿正親自下廚做的，你看這菜還行吧？」

「什麼叫還行？大劉啊，你們這麼豐盛招待，我都有點不敢坐下吃了。」

端著湯從廚房過來的陸明，聞聽此話也笑著道：「孫叔，你就踏實坐下吃好了。這些菜，真沒花幾個錢。野兔、野雞，我自己上山打來的。

剩下這些肉菜，也是我表哥拎過來的，他是做什麼的，想必你也知道。這點東西，對咱們而言可能比較難搞，對他而言真算不得什麼，你就放心坐下吃好了。」

聽他這麼一說，孫大壯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但這番話落到劉大能耳中，卻覺得陸明在照顧他面子。這樣一桌豐盛宴席，那怕他這個肉販也捨不得吃啊！

等最後兩道菜端上桌，陸明又適時道：「孫叔，今天我就借花獻佛，用我表哥帶來的酒招待你。這酒雖然算不上什麼好酒，但你應該喝的慣吧？」

走出轄區派出所，看著新辦好的戶口本，正式成為康民村一員的陸明，臉上似乎顯得很高興。但在孫大壯跟其它人眼中，多少覺得這孩子傻了。

但事已至此，那怕陸明後悔也無用。若是將來想改回城市戶口，除非有單位願意接收他才行。要不然的話，從今往後他只能老實待在康民村，做一個地道的農民。

帶他過來的孫大壯，看到陸明一臉高興的樣子，還是沒忍不住道：「阿正，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現在戶口遷過來，你就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孫叔，看你這話說的，你覺得我現在像後悔的樣子嗎？」

「你現在是不後悔，但將來就說不準了。」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活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將來的事，誰說的准呢？」

回了孫大壯一句的陸明，也沒太糾結后不後悔的事。但他心裡明白，眼下很多人覺得他是傻子。可要不了幾年，別人就會知道，他這個決定有多明智。

在路口跟孫大壯分開后，陸明也打算去城裡逛逛。那怕他現在是農村人，可依然是京都的農村戶口。混跡在人群中，誰能一眼看出他是個農村人呢？

沿著北碗衚衕附近轉了幾圈，陸明很快找到昨天劉大能所說的幾個交易地點。往後他給劉大能送野豬，也會不停變換交易場所，而且兩人現場不碰頭。

他提前把野豬放在劉大能選定的地方，而後再去通知劉大能拉豬。等劉大能把野豬拉走售賣好，再找時間跟陸明結帳。至於說拿了豬不給錢，陸明相信他不敢。

騎著自行車繼續往前走，來到距離北碗衚衕不遠的另一條衚衕，尋著門牌號的陸明，很快來到一座大雜院前。來這裡，也是想找一位通曉木匠手藝的老師傅。

看到突然登門的陌生人，正在家中的錢川林，多少有些好奇道：「年青人，你找誰？」

相比後世很多知名大都市，都被冠於『不夜之城』的稱號。現如今，罕有夜生活的都市人，吃完晚飯往往都居家休息，夜裡出來閑逛的真不多。

即便夜裡營業的一些街市，也大多營業到午夜時分便關門歇業。若此時出門，便會發現整座城市似乎一夜之間變得寂靜起來。獨自走在大街上，也會讓人覺得滲的慌。

臨近傍晚時分回村的陸明，很多村民都看到他推車進院子的身影。可就在全村陷入寂靜時，他卻悄無聲息翻牆離開院子，沿著白天選好的路線疾行穿梭。

遊走在城區大街小巷中，陸明突然輕笑道：「以前穿梭的是原始叢林，如今穿行的卻是鋼鐵叢林。可不論何種叢林，疾行穿梭起來都覺得暢快至極啊！」

正如陸明所說，這年頭三更半夜不睡覺還在外面竄的人，基本都不是什麼好人。而今晚的陸明，打算客串一回『梁上君子』，上演一出『順手牽羊』的把戲。

白天在鬧市街，看到一群所謂『佛爺』在街上施展妙手空空。並未上前制止的他，則玩起黃雀在後的把戲，尾隨那些『戰果』頗豐的佛爺回到其聚集點。

當他發現，那地堪稱是一處賊窩后，陸明便決定給這些佛爺，也玩一出妙手空空的把戲。誰讓這段時間他正好缺錢，而賊窩裡的『贓款贓物』還蠻多。

考慮到白天賊窩裡人多不好動手，他才決定晚上再過來走一趟。反正這個時候，他待在家也基本都不睡。待在家裡也蠻無聊，還不如出來兜兜風。

隨著陸明搬來康民村居住已有時日，村裡人對他的到來，大多都表現的很歡迎。唯一令村民不解的，或許就是他為何要把戶口遷到村裡來。

可不管如何，這種做法還是得到一些村民認可。在這些村民看來，如果陸明是城裡戶口，那他只是在村裡買了房子的過客。戶口遷來，才叫真正的安家落戶。

習慣早起的村民，看著許家廚房升起的炊煙，也都笑了笑道：「真看不出，這小許一個住，起的還蠻早嘛！換做其它他這般大的年青人，怕是都喜歡睡懶覺吧！」

「人家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起早點，有什麼好稀奇的？」

若此刻正在煮麵條的陸明，能聽到村民議論他的話，恐怕心裡也會很開心。昨天傍晚歸來，很多村民看見了。今天一早做飯，很多村民也看見了。

所以昨晚發生在城裡，一處大雜院的盜竊案件，誰也不會懷疑到他身上吧？

正當陸明開始享用親手煮的西紅柿雞蛋面時，昨晚宿醉回房休息的一名小賊頭，起身後習慣的打開床邊抽屜，看看自己辛苦攢的私房錢還在不在。

靠著連續一周，每天提供上百斤野豬肉的活招牌，在鴿子市經營肉攤生意多年的劉大能，也算成功扞衛自己的『霸主』地位，令其它肉販頗為羨慕嫉妒恨。

即便其它肉販心裡很酸，吐槽劉大能賣的是野豬肉，而非肥肉更多的家豬肉。但他們心裡清楚，如今的鴿子市誰攤位上有肉，那才是王道。野豬肉就不是豬肉了？

身為徒弟的何小武，近來也感覺揚眉吐氣。只是看到家裡存的肉，正在一天天減少，他心裡也有些打鼓。卻又不敢問師傅劉大能，為何這兩天不下鄉買豬。

可就在存肉全部銷售一空的當晚，劉大能卻小聲道：「小武，等下收攤了別急著走，跟師傅去干點活。最好讓人給你家帶個話，今晚你怕是不能回家休息了。」

聽到這話的何小武，瞬間福靈心至的道：「師傅，晚上又有大活？」

「嗯！你是我徒弟，跟其它人不一樣。等往後街面上做生意放開，我也會想辦法幫你租個攤位。再怎麼說，你也跟了我幾年，也是時候出師了。」

「謝謝師傅！」

「這都是師傅應該做的！只是有一點，我不說你也清楚。做肉攤生意簡單，真正難的還是去那找肉過來賣。現在我的肉都不夠賣，你開攤的話，我怕是也幫不了你。」

成功從破屋拉走三頭野豬的師徒倆並不知道，在暗處一直有人盯著他們。值得慶幸的是，盯著他們師徒倆拉豬離開的，正是將三頭野豬放破屋的陸明。

交易雙方不碰面，這也是陸明提前跟劉大能約定好的。雖然覺得這種暗中交易，多少顯得有些太過慎重。但陸明依然堅持，這種事慎重一點不是壞事。

躲在暗中盯梢同時，既能保證放在破屋的野豬不會被人順走，還能確保師徒倆安全。真要有人尾隨跟蹤，他也能提前收回野豬，讓有心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目送師徒倆安全回到屠宰屋，陸明才轉身離開回到農家小院。經過這段時間的轉悠，他對周邊地形也稱的上了如指掌。以他的實力，來回一趟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就在陸明感覺，隱居城裡的生活，似乎也有些無趣時。前番登門拜訪的錢川林，也主動來到康民村，告知替他找到一個不錯的中藥櫃。

雖然柜子不是名貴木料打造而成，卻也是一家經營不善中藥店使用多年的老葯櫃。聽完錢川林的講述，陸明也笑著道：「錢師傅，真的麻煩您了。」

「瞧你這話說的！拿了你的錢，總不能不做事吧！除了中藥櫃，我還替你選了幾樣老傢俱，我覺得都不錯。價格雖然貴了點，但也算物有所值。要不，你一起看看？」

首次來許家做客的錢川林，也沒想到臨老還跟陸明這樣的年青人成了忘年之交。只是兩次接觸下來，錢川林覺得陸明品性不錯，確實值得結交一番。

真正令錢川林佩服的，還是陸明對於他的信任。前次剛見面，對方就給他留了五百塊定金，沒寫任何條或收據。此番離開，更是又給了他整整一千塊。

這年頭，能隨便拿出一千塊現金的家庭真不多見。別看錢川林幹了一輩子木匠，還教出這麼多徒子徒孫。可真要說存款，恐怕他還真拿不出太多。

反觀陸明這看似普通的年青人，卻能輕而易舉掏出一千塊現金。而且看他樣子，似乎沒把一千塊太當回事。這種表現，除了對錢川林信任外，怕是也不差錢。

可錢川林不知道的是，在陸明看來現在給出一千塊，將來卻能給他帶來十倍甚至百倍的收益。現在這個時間點，其實已經有人開始收藏古董跟老物件。

而老舊傢俱這一塊，雖然現在玩收藏的人不多。但陸明相信，這世上不至他一個聰明人。那些錢包鼓起來，又對木製傢俱感興趣的有錢人，怕是也會陸續進場。

正如之前孫大壯預想的那樣，在缺醫少葯看病難的年代，那個村子有醫生，那真是全村人的福氣。且不管醫生水平如何，那怕會治一些小毛病，村民都會熱烈歡迎。

就拿他孫子玩耍不小心，導致手臂脫臼這病來說。如果去轄區衛生院，那些同樣年青的醫生，治療這種病症，恐怕很難做到陸明這般輕鬆。

重要的是，陸明並未收錢，甚至還搭了三副葯跟幾顆奶糖。換做去轄區衛生院，排隊挂號打針買葯，怕是每樣都需要花錢。要是一次治不好，接下來還要去幾趟。

耽誤家裡幹活不說，還要花錢更讓孫子多受罪。可現在找陸明治療，非但沒花一分錢，治療過程中孫子也沒怎麼受罪。甚至回到家，吊著手臂又開始滿村撒歡。

其它得知消息的村民，也紛紛找上門詢問道：「村支書，那小許真會看病啊？」

「什麼叫真會？人家本來就會，只是沒那個證。但人家搬來咱村前，在鄉下跟師傅行醫好幾年呢！你們要有個頭疼腦熱去找他看，想來還是沒啥問題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這兩天，正好覺得身上有點不舒服呢！那就去他家瞧瞧！」

說著這些話的村民，隨即又問道：「村支書，那他看病收錢嗎？」

「你說呢？要是你不拿葯，給不給錢無所謂。要是你拿了葯還不給錢，你好意思嗎？」

到時候，現在幾十塊錢便能收到的稀有木料傢俱，也許過一兩年，就要幾千甚至幾萬才能買到。正是知曉這一點，陸明才會這麼放心把錢交給錢川林。

如果不是怕嚇到錢川林，他還真想多給一點。畢竟，前番掏了個賊窩，眼下他儲物戒中攢的現金不少。錢這東西，在陸明看來唯有花出去才能真正體現其價值。

「成啊！那咱們，走起？」

騎車來到錢川林居住的衚衕，看著擺放在錢川林家的那個中藥櫃，還有幾張太師椅、餐桌跟木屏風。對木材多少有點了解的陸明，很快認出是紫檀跟花梨木的。

對眼前這個帶了兩年多的徒弟，劉大能還是很信任的。但他知道，徒弟年齡也大了，跟他身邊這兩年，殺豬手藝跟擺攤賣肉，他基本都能輕鬆拿下。

可在鴿子市擺攤賣肉，真正難的不是招攬顧客，而是豬肉難尋啊！

每天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攢的那些好東西。在小賊頭看來，等攢夠買房娶媳婦甚至養老的錢，他就會離開這裡，找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開啟全新生活。

靠著這個念頭跟心愿，小賊頭才會如此兢兢業業在團伙里打拚。結果讓他震驚的是，以往滿滿當當的抽屜，今早卻突然變得空蕩蕩，裡面什麼都沒有。

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為避免引起一些守夜或巡邏人員注意，他基本都挑偏僻的地方走。在普通人看來的死胡同，他往往一個墊步便越過高牆繼續前行。

原本騎自行車，都要花費個把小時的路程，如今他步行花的時間還不到一小時。由此可見，施展游龍步身法的他，行進速度比騎自行車都要快不少。

有時想想，陸明覺得去參加國際長跑或短跑大賽，拿個金牌肯定沒問題啊！

「老師傅，冒昧打擾。我想跟你打聽一下，錢師傅是不是住這個院？」

「錢師傅？這院里就我姓錢，我可不是什麼師傅。你找錢師傅做什麼？」

「你真拿好酒招待我，恐怕我就要撥腿走人。這二鍋頭蠻好，咱喝這個就行。」

做為村支書，偶爾請他吃飯的人肯定有。但像陸明這般熱情且豐盛招待的，記憶中好像還真的從來沒有過。他也擔心，吃了這頓飯，到時陸明會求他辦什麼事呢？

原因很簡單，等真正適應村裡生活后，他很難做到天天待在家。如果長時間外出，養在家裡的狗跟貓，很有可能餓死。反觀家禽也一樣，而且那些糞便味道他有些受不了。

正當陸明忙著清理，戶主應該很多年沒疏通的排水渠時，拎著一些東西跟兩瓶酒的劉大能，早市收攤后都沒休息，直接借了輛自行車，便騎著來到康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