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意外重生

「叮零零！叮零零！」

鬧鐘嘈雜的聲音徹底叫醒了夢中備受煎熬的姜羨，那場大火逐漸在她眼前消失，化為灰燼。

她猛然起身，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彷彿經歷過一場浩劫，大口喘息著。

清晨的太陽透過窗戶鑽進屋子裡，照在她微黃的頭髮上，有些毛躁，皮膚更是襯得發白。

她按了按頭才環視周圍，棕褐色的書桌，椅子是二手市場淘回來的，牆壁不算新，去年過年刷過漆，上面的鐘錶提醒她現在是7點。

這是？

來不及細想，她回頭看向窗外，隨後開窗戶，沒有燃燒的味道，是空氣的味道，窗戶下面是一條細窄的老街，鄰居阿姨正在買豆腐討價還價。

「哈哈哈。」姜羨捂著嘴大笑，止不住興奮。

她竟然重生了，離開那個如地獄一般的地方，離開了京城，她回到了沐城。

「姜羨，一大早發什麼瘋？」門被重重敲打，男人的語氣充滿兇狠，多的是不耐煩，似乎要把門敲壞了。

一聽就是姜懷的聲音，上輩子她害怕的聲音。

姜羨攏了攏頭髮，找到難看的眼鏡戴上，她知道姜懷不喜歡她的樣貌。

打開門，看到姜懷的那一瞬間心尖兒依舊打顫，這是她多年的陰影，她這一身的傷都是出自姜懷之手。

這個男人頭髮亂糟糟，衣服髒亂上面還有油漬，鬍子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清理了，一打嗝都是臭氣熏天的酒味。

「還不做飯？」姜懷對她的態度可謂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婢女，不開心時打她，開心的時候賞賜她吃點兒東西，這就導致她身體素質很差，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雖然回到了沐城，可這裡也是姜羨過去的深淵。

但是比地獄好。

走神的瞬間，姜懷一巴掌拍在了姜羨的腦袋上，腦袋撞在門上，門被撞得吱吱作響，他大聲呵斥：「看什麼看？老子最討厭你那雙眼睛了，膽子大了？」

揉著發疼的腦袋，姜羨低著頭，想著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不能和姜懷硬剛，只能唯唯諾諾地說：「我，我馬上去。」

廚房很乾凈，姜羨每天都會收拾。

說起來姜懷討厭她不是沒有道理，十二歲那年她母親跟人跑了，姜懷成了這一帶的笑柄。本來這就是一個不可提起來的話題，可偏偏姜羨遺傳薑母親的美貌，這讓姜懷更加生氣，非打即罵，所以姜羨一般都會戴著碩大的黑框眼鏡，留著厚重的劉海。

因為這樣會讓自己過得好點兒。

廚房的香味很快傳了出來，姜羨做了雞蛋湯，外加一張簡單的蔬菜餅。

端上桌的時候姜懷看了一眼，粗糙的手撓了撓腰又抓起蔬菜餅吃了一口。

「這次做得還挺好吃的，呵，跟你那個媽一樣勾引人一套接著一套的。」他說話向來不好聽。

充耳不聞的姜羨洗乾淨手，回房間收拾書包。

她特地看了一眼房間的日曆，2017年10月8日，五年前，她念高三。

書桌上是姜羨熬夜學習的成果，草稿紙，鉛筆，所有的東西都是她努力的象徵。

她剛出去姜懷就站在了門口聲嚴厲色地警告她。

「別勾搭男人。聽到沒有。」

姜羨點頭繼續唯唯諾諾，她當然不會，要不是因為這副樣貌，她根本不會和京城的人有交集，不會成為他們暗算的對象。

看著姜羨不說話，姜懷起身帶著桌子霹靂乓啷地響，他衝過來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大聲吼著：

「老子和你說話呢，你聽到了嗎？」說完將人摔在客廳的桌子上。

姜羨整個人滑了出去，嘶了一聲，腰部磕到了拐角，陣陣發痛，可偏偏她還不敢吭聲，否則會被打得更慘，她這個身體太嬌弱了。

「聽，聽到了。」她重新站好了，才被准許去學校。

破舊的樓梯是水泥做的，樓道里有居民的垃圾，扶手是紅漆塗抹地不是很好，周圍的一切都在告訴她。m.

她重生了，因為剛才打得是真疼。

出了舊居民樓，她聞了聞空氣中的味道。

沒錯，肉包子，炸油條，還有豆腐腦，鬧哄哄的，不是京城的味道，不是車水馬龍，不是香水的味道。

她摸了摸口袋還有一塊，姜羨買了個肉包子，一口咬下去爆汁，心滿意足后才往學校趕。

臨到學校門口，周圍的學生開始跑起來了，姜羨知道要遲到了，自己也抓緊跑起來。

清晨的微風吹著她的髮絲，彷彿在為重生加油打氣，消除煩惱。

書包上的小掛墜不要小心勾到一個路人，導致路人被拽了兩步。

好在他的另一隻手扶住了姜羨才不會導致她被路邊呼嘯而過的電動車拽走。

被抓住的那一瞬間姜羨抬頭看到了少年，清冷淡薄的面相，眉眼間看起來戾氣很重，鼻樑高挺，嘴角微彎，帶著調笑，有種渾然天成的弔兒郎當。

「投懷送抱？」他的聲音是少年獨有的音色，清澈，不單薄，好像在哪裡聽過。

姜羨連忙起身，掙脫開他的懷抱，說了聲抱歉。

本以為可以相安無事，誰知他接著說，「這件衛衣一萬，只能幹洗。」

少年的左手拿著牛奶，因為剛才的碰撞，他黑色的衛衣上沾染了白色的牛奶，甚至滲透不到裡面去，十分難看。

周圍沒有看熱鬧的，但是後面匆匆趕來的人拿著包子遞給弔兒郎當的少年。

「洲哥，一大早就泡妹妹呢？」他說得十分自然，一看就是常有的事兒。

眼看著就要關校門了，姜羨無奈，「那你脫下來我給你送乾洗店？」

「嚯！玩兒這麼開嗎？」白衛衣少年笑起來有一顆虎牙，明明是可愛的長相，姜羨卻覺得毛骨悚然。

很像，太像了。

不可能，京城的人怎麼會來這裡？這裡是窮鄉僻壤的沐城。

她渾身都在發冷，甚至在發抖，想要逃離，她一動就會扯到他的書包帶。

少年見她如此恍惚，嘖了一聲，他皺著眉頭暴力地扯開兩個人之間的糾纏。

書包上的吊墜滾在地上，少年嫌棄地看著。

「謝謝。」姜羨低著頭，眼角已經開始泛紅，甚至因為著急差點兒找不到方向。

她拍著自己的臉，想要讓自己清醒。

我可是比他們多活五年，怕他們做什麼？不怕不怕。

校門馬上就要關了，姜羨踩著點兒進入。

身後是少年漫不經心的聲音。

「你看你把人家嚇得，你都這麼恐怖了？」盛況咬了一口包子，看著陸洲撿起來一個胸牌。

胸牌上寫著：

沐城一中

高三一班

姜羨

照片是她的照片，看起來營養不良一樣，呆若木雞的樣子，看著就讓人沒有食慾，陸洲丟給盛況。

「扔了。」他說完伸手攔了計程車。

盛況跟著上車，陸洲嫌棄道：「你看看你帶老子來的地方？」

「感受一下民間生活嘛。」

「去雲天網吧。」

少年靠著車窗看了一眼那個奔跑的少女，高高紮起來的馬尾，毛躁不堪，真是丑不啦幾。

……

【作者題外話】：還別說，我洲哥就喜歡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