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您是真不害羞啊

姜羨看著桌子上的大手筆，就覺得少年不知愁滋味。

烤肉在烤盤上滋滋冒泡，五花肉上的肥肉流出油，撒上孜然和辣椒粉簡直香氣十足。

服務員小姐姐一邊熟練的夾肉一邊看向陸洲，烤熟的肉自然而然先給了陸洲，一點兒都不藏著掖著。

「我自己來。」陸洲說著和盛況調換了一下盤子，就差在臉上寫著我有潔癖了。

一點兒都不給小姐姐面子。

姜羨咬了一口肉，香得流口水，於是她又吃了一塊兒。

眼看著到點兒來烤肉店的人越來越多，最後一盤肉烤完，小姐姐提醒說，還有三分鐘就可以吃了，她關了火，去了另一張桌。

姜羨的是長發，她吃的時候給自己綁了個丸子頭，又因為太熱時不時地拿紙巾擦著額頭。

盤子里的肉被她一掃而空，正準備抬手拿夾子的時候，烤牛肉已經落入她的盤子中了。

盛況嘴裡砸巴著肉，眼神在兩人之間飄忽不定，嘴角掛著我就知道的笑意。

雙標這麼嚴重嗎？

「謝謝。」她確實好久沒吃好東西了，加上體力不支應該要補一補。

盛況犯賤的心思跟個噴泉一樣爆發，跟個小娘們兒一樣膩膩歪歪，像是夏天加了冰的果茶流出的水蒸氣一樣黏膩。

「洲哥，我也要。」

啪嗒，夾子扔在了盛況的盤子里，陸洲睨了他一眼。

「手不要就捐給有用的人。」

對面的姜羨埋頭吃飯不吭聲，內心卻開始笑了。

在意識到陸洲對她有點兒不一樣的那一刻，她忽然就嗆到了。

水很快遞到了她面前，姜羨咕嚕咕嚕喝了幾口，小臉嗆得通紅，眨著迷茫的大眼睛看著陸洲。

嘖！陸洲輕咬舌尖，有意思。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簡媛看著這一幕恨得牙痒痒，憑什麼？

她是跟著盛況來的，盛況說他也不知道陸洲去哪裡了，平時這兩個人就差穿同一條褲衩了，怎麼會不知道？

果不其然，陸洲和別的女生在一起，女人的第六感就是這麼准。

再看看那個女生，讓她沒來由得討厭。

——

事情發生的有點兒突然，姜羨重生回來以後忘記自己大姨媽這回事兒了。

這尷尬的場景確實讓她想一頭鑽在地下，再也不要起來了。

偏偏女廁所只有一個衛生間，還沒有人來。

手機也沒有。

陸洲見人還沒有回來，起身去了廁所。

「姜羨，你死在廁所了嗎？」陸洲的聲音沒有不耐煩，他說話彷彿永遠這樣沒有過多的感情，只是在問一件很直白的事情。

荒唐又認真。

姜羨手指揪著衣服，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可以幫我找個女生過來嗎？」

「不可以。」他現在不想和女生說話，剛才那個女服務員更不可能。

額，要不要這麼無情？

姜羨想著既然如此，那麼就找陸洲唄。

她捏著嗓子俏皮又綠茶地沖著外面說：「那個，陸洲呀，我來姨媽了，你可以幫我買一包衛生棉嗎？」

良久她都沒有聽到外面的回答，姜羨覺得自己的腿都要麻掉了。

小男生果然不能逗。

然後就在她快要泄氣的時候，門外的陸洲說話了。

「姜羨，你嗓子眼兒卡毛了？」

「噗！」

沒忍住，她真的沒忍住，為什麼陸洲總是能一本正經說出這麼搞笑的話。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直球？

還挺好的。

「沒有啦，所以你能幫我買一下嗎？」

等來的是隔壁男廁所的一句神經病。

姜羨望眼欲穿地讀著廁所上的文字，來也匆匆，去也沖沖。

「有一天一個人走在沙漠里迷路了，又餓又渴的時候出現一個神女，神女說可以滿足他一個願望。

他說想要一個老婆。

神女很是嫌棄，都這個時候了還想女人，於是一氣之下飛走了。

男人顫顫巍巍道：我想要個老婆餅。」

「姜羨，接著。」

姜羨不知道接什麼，一團東西從她頭頂上砸下來，落在她懷裡。

打開一看黑色塑料袋裡包著一包衛生棉。

姜羨忽然眼眶就紅了。

從母親離開后她的日子就過得很糟糕，被姜懷毆打，被賀遇假的英雄救美欺騙，大學的時候被送給了盛江飽受折磨，又因為一場火災徹底死亡。

上一世沒有幾個人關心她。

而這一世竟然有男孩子為了她買衛生棉，也許只是一時興起，但起碼他現在是她荒漠里的綠洲。

為她打架，送她去醫院，帶她補充營養，叫人怎麼不感激？

暫且先相信他。

姜羨出來后神清氣爽，看了一眼靠著牆壁的陸洲，少年的側影在燈光下也異常好看。

他們一起出了烤肉店，陸洲送姜羨回家。

盛況招手說拜拜，隨後撞了一下陸洲的肩膀，「我剛才給你錄了視頻，你要不要看看？」

黑夜裡盛況捂著肚子，「洲哥，疼。」

「知道疼長記性。」

「我和你說女孩子不喜歡暴力。」盛況用自己零基礎的經驗給出了非常肯定的意見。

晚上這條視頻還是到了陸洲的手裡。

視頻里的他揣著兜走進便利店，沒有戴口罩，棒球帽也因為吃烤肉摘了下來，此刻看起來皮膚白，唇部也紅，唯獨不見臉紅，沒有一點兒害羞。

「拿一包衛生巾。」

見他如此坦蕩，售貨員比他臉先紅，問他：「什麼牌子的？日用夜用？」

「最貴的，現在用。」

服務員遞給他后眼神還跟著一起走，「羨慕那個女孩子。」

——

姜懷剛出院就被帶去了派出所拘留，姜羨微笑著和他說拜拜，氣的姜懷臉皮都起褶子，跟個抹布一樣。

這全部的功勞都得算在陸洲的身上，姜羨覺得他確實幫助他挺多的，有機會感謝他也不是不行。

小少年確實好看，也確實殘暴，說話沒有感情，每一句都是陳述句。

沒有姜懷的日子過於輕鬆，姜羨趕著學習的任務。

她的像是飢不擇食，不會的題目就問陳望，如果陳望忙的話就找老師，一天下來她跑辦公室搞得大部分老師都認識她了。

眼瞅著就要期中考試了，姜羨自然要努力的，她不僅要學習好，還要最好。

賀遇修養了兩天之後就回了學校，但因為腿腳不利索不能跑操，不能打水，不能打掃衛生。

跟個廢人一樣。

姜羨抬頭便看到了賀遇那張臉，帶著笑，「羨羨，上次生日你是不是生氣了？」

男人就是這樣，越不搭理他，他自己還挺上頭。

「沒有。」姜羨在試卷上填了個b，一點兒都不被影響。

這話一出口賀遇便得寸進尺，「那羨羨可以幫我打掃衛生嗎？」

陳望在旁邊將書本翻得響亮，估計在提醒她。

過去的姜羨不懂為什麼會那麼慘，現在的姜羨明白了，有些人將欺負當作一種樂趣，下三爛的樂趣。

「不了。」她勾畫好不懂的問題，抱著練習冊站起來，「我還要去辦公室問老師題呢。」

說著就從陳望早就騰開的地方出去，去了老師辦公室。

獨留賀遇一個人迷茫。

等人一走賀遇便暴露出本性，眼神掃過姜羨試卷上的紅叉叉，十分不屑地撇嘴。

這種女生白送他都不要，還驕傲上了？

陳望在旁邊轉著筆，不說話。

姜羨覺得自己做題差點兒意思卻又找不到問題出現在哪裡。

數學老師建議她多刷題。

其實他們在高二的時候就將各科要學的東西都學完了，高三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複習，刷題，考試，糾錯。

由於她將知識都忘得差不多了，重新學又太浪費時間，老師建議她從做題中總結知識點。

教學樓走廊里一陣秋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她的頭髮隨風飄揚，她看了一眼湛藍的天空，時間好像又流逝了一些。

下午放學后姜羨打算去趟書店買幾套題，路過校門口看到學校榮譽榜上的人。

第一名710分。

在沐城這個地方，這樣的分數簡直高得離譜。

姜羨有點兒羨慕，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那種高度呢？

正想著夏微從她身後撲過來，挽著她的胳膊，帶著嬌俏的味道：「羨羨啊，一起回家呀？」

「我去書店。」姜羨不經意扒拉開她纏著自己的胳膊。

夏微自然不允許姜羨超過她，馬上跟風，「我也去，正好題都刷完了。」

【作者題外話】：陸洲：給老婆買個衛生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