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制裁

「你們想擒拿我？」

林凡目光掃過幾個蠢蠢欲動的四代弟子，嘴角不禁翹起了冷笑，淡淡地對他們問道。

這群人，自然是奉命前來擒拿自己，要把自己帶給白莫愁處置。

不過，林凡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即使知道無法脫身，他也要殺幾個人來墊背才是。

看著這群昔日的同門，現今每個人都滿臉迫切，想要搶下頭功，得到白莫愁那裡的巨大獎勵，當然，這獎勵的代價，便是自己的人頭。

「沒錯，林凡，你迫害同門，竟然對白師弟施以殺手，今天我們就要為萬花谷除害，拿下你這魔頭！」

那個三代弟子一臉正義凜然，他的修為足有二十星圖，已經是換骨境界的元魂師，只差一步便可以凝聚星宮，實力突飛猛進。

別說是林凡現在有一隻手臂無法劇烈活動，就算是全盛狀態之下，他也未必敢於跟二十星圖的元魂師正面對決。

只是現在他已經是騎虎難下，只有硬拼了。

「千花鬼步！」

就在那三代弟子洋洋自得時，林凡腳底猛的一動，整個人彷彿在漫天花雨中散步般的飄然，身形飄忽，無法捕捉。

這正是萬花谷換骨『武學』中的身法，千花鬼步。

身如疾風般迅捷，步若飛花般靈動。

千花鬼步這部讓人無法提起興趣的身法，落入林凡手中居然如此凌厲，用神乎其技來形容再合適不過。

「雕蟲小技！」三代弟子眼中閃過不屑的光彩，區區換骨『武學』，在眾多技法里最低等的存在，又怎麼能讓他重視起來呢？

可很快的，他就發現林凡的身法並沒有那麼簡單。

一眾實力非凡的四代弟子根本不能攔下林凡，哪怕把這周圍給堵得水泄不通，林凡也好像游亭信步般穿梭而過，任何人都碰不到他的衣角。

如果林凡想跑，光是憑藉這門千花鬼步，在場能夠攔下他的人不足雙手之數，可讓人吃驚的是，明明有機會逃脫，林凡卻偏偏不跑，竟然迎著人群向葯谷內衝去，使很多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南宮朱雀，庇佑我身，焚天離火，八荒火牢！！」

那個三代弟子見林凡在人群中四處穿梭，難以擒拿，不由得冷笑連連，雙手結印，在空氣中打出了一道火鳥圖騰，正是他的本命星圖，火之朱雀。

火鳥圖騰出現在空中，頓時把空氣都給燃燒起來，周圍的溫度暴漲數倍，酷熱難耐，很多四代弟子都受不住這種溫度的煎熬，紛紛向四周散去，也使得林凡暴露在那個三代弟子的攻擊範圍之內。

「給我去！」

那個三代弟子冷笑一聲，兩手翻動，凝聚在空中的火焰頓時向林凡飛去，結成密密麻麻的火網，封鎖了林凡所有的退路。

「你這等程度的八荒火牢，也想困住我？」林凡大笑起來，稚嫩的臉龐上露出幾分瘋狂，你們想要我的命，至少也要留下點代價！

念頭及此，林凡掏出懷中的神轉丹，一口吞進肚裡，感覺到丹田裡升騰起暴躁的元氣，頓時將它們煉化成星源力，暫時留做己用。

「一元煉魂，二星神宮，三清化氣，四象，四象！」

林凡雙手一扯，數道火焰便被撕成了碎片，同時快速結出手印，四道圖騰飛射出來，結成四象之勢，竟然隱隱有了幾分四象師的氣勢。

「不可能！這是四象星圖！你怎麼有這種實力！不可能！」

那個三代弟子被林凡打出的圖騰給嚇住了，他一個小小的元魂師，怎麼能理解四象的境界，此時東宮青龍，西宮白虎，南宮朱雀，北宮玄武的圖騰統統出現，毀滅性的威壓在周圍擴散，儘管林凡還沒有讓這四道圖騰化成招數，可光是這種威壓，就足以一群三、四代弟子喪失戰意了。

「虛張聲勢！」

就在林凡『大發神威』之時，空中突然出現一道金色大手，將四道圖騰抓個粉碎，也使林凡噴出一口鮮血，受到了禁術的反噬。

「見過白長老！」許許多多的弟子見到來人，頓時顧不得擒拿林凡，接二連三鞠躬施禮，異口同聲道。

來人正是剛剛死了孫兒的牽星長老白莫愁。

他不惜耗損壽元，推算出林凡便是殺了白千愁的兇手之後，也算到林凡必然會折返葯谷，自投羅網。所以他不顧谷主等人的反對，徑直殺向了這裡，欲要親手宰了殺害自己孫子的林凡。

可他沒想到，林凡居然會有四象禁術的口訣，如果他要是再晚來一步，現在林凡說不定已經跑了。

「林凡！你勾結外人殘殺同門，魔性已經深入骨髓，今日我便要將你斃於手下，匡正門風！」白莫愁滿臉陰鷙，枯皺的老臉上充滿了殺意，嘴裡說出的每一字都蘊含著無限殺意，這才是真正的四象之境，遠不是林凡用禁術施展的冒牌貨可以比擬。

「匡正門風？」

林凡突然大笑起來，指著白莫愁破口罵道：「白千愁投毒害我之時，何不見你出來匡正門風？那畜生妄圖害我外公時，為何不見你來匡正門風？他在萬花谷里劣跡斑斑，作威作福，怎麼從未見你匡正門風？！反倒是我殺了你的心頭之肉，寶貝孫兒，你就想用匡正門風這等狗屁道理壓我，收起你的假仁假義吧，白老狗！！」

「放肆！沒大沒小的孽畜！」

這時，又有一個長老隨著白莫愁趕到，聽見林凡說的話，他頓時隔空一掌煽了過去，在林凡臉上抽出一道通紅的掌印。

「傳功長老，龍虎長老，天星長老，執道長老，你們這群老不死的東西，若想殺我，儘管殺便是！難道你們享慣了福，連手段都變得軟弱了？！」

看到空中接連出現的幾大巨頭，林凡臉上更是冷笑不止，這群倚老賣老的老東西只會趨炎附勢，現今自己得罪了白莫愁，他們恨不得把自己往死里踩，才能夠好好巴結到白莫愁。

「這個孽畜，白大哥，讓我殺了他，為千愁討回公道！」煽了林凡一嘴巴的正是傳功長老，他聽到林凡狂妄的話語，更是無可忍耐，想他堂堂四十八星圖的四象師，放在大陸上也算是一方巨霸，居然會被一個小輩給指著鼻子罵，他對白莫愁吼了一聲，便伸出手掌，凌空向林凡拍去，磅礴無比的水之元氣漫天波動，就彷彿一座高山倒扣般沉重，使林凡不由被壓趴在地，卻死死不肯低頭。

「還真是個倔強的孽畜。」天星長老冷冷一笑，剛才林凡指著他們四人破口大罵時，他就有了殺死林凡的想法，不過顧及到藥王黎妙手，遲遲沒有動手而已。

但現在傳功長老已經動了手，他自然也無所忌憚，一道火龍揮手間飛出，盤踞在九天發出聲聲長嘯。

「南道之龍炎破！」

轟！

火龍在空中盤旋一會兒，卻突然從頭部開始節節炸開，一股炙熱的元氣擴散出去，空中的幾人齊齊變色，向著某個方向望了過去。

「返璞歸真，縮地成寸？！」白莫愁眼力過人，一眼就看破了來人的實力，但他的語氣里卻帶著幾分驚恐，顯然是有些懼怕這個漫步而來的古稀老人。

「前輩，敢問你是」

這個老人站在林凡身邊，雖然看似毫無防備，但白莫愁卻有一種無從下手的錯覺，毫無疑問地，眼前這一身麻衣，滿臉遲暮的老人正是個他都無法對付的高手。

萬花谷什麼時候藏有這種強者了？

白莫愁心中驚疑不定，不明白這個老人阻止天星長老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在白莫愁思前想後，不知何時得罪過這種恐怖老人的時候，這個老人睜開雙眼，渾濁的眼珠盯著林凡，喃喃道：「極寒之體真的是極寒之體」

「前輩」白莫愁心中一驚，察覺到老人的意思，剛想說些什麼，那老人卻冷哼一聲，將空中的五尊巨頭齊齊震飛，連話都說不出來。

「小子，你站起來。」

老人邁出一步，盯著林凡說道。

而林凡也沒有啰唆，忍著渾身劇痛，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且問你，你可是患上了一種名叫極寒之體的絕症？」

「是。」林凡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發病時是否經脈冰結，無法修鍊？」老人又問。

「沒錯，前輩是從何得知？」林凡不知道這個老人究竟想幹什麼，但他知道，今日自己能否活著走出萬花谷，就全靠這個神秘老人了。

「你先別管我是從何得知，我想收你為徒，你可願意？」老人沉默片刻，語出驚人地問道。

而林凡也只是楞了一瞬，便跪倒在地，對老人磕了三個響頭，沉聲道：「徒兒林凡，見過師父！」

「起來吧。」老人的表情一直沒有變化，就連林凡對他磕頭時，他都是坦然受之，毫無欣喜或是其他的情緒，當等到林凡站起身的時候，他猛地一掌拍向林凡丹田，使林凡渾身大震，不解地看著老人。

老人沒有解釋，只是將拍在林凡丹田的手慢慢上移，最後覆蓋在心臟之處，這才露出一絲微笑，說道：「好在神轉丹的力量不足破掉極寒之體，否則這一根好苗子就要毀了。」

「老東西！你何要阻我殺這孽畜！你是誰！你是誰！」

遠處的白莫愁再也不能忍耐，吼聲幾乎要震破青天，遠遠傳了出來，顯然是怒到極點，什麼顧及都拋掉了。

「我是誰？你配過問嗎？」老人抬起眼皮，收回了覆蓋在林凡心臟的手，連看都懶得去看白莫愁，輕聲回答道。

「這孽畜是我萬花谷的人，萬花谷之事，豈容你一個外人過問！」白莫愁爆喝一聲，手中出現一柄長刀，金色氤氳籠罩了整個刀身，端得神秘非凡。只見白莫愁舉起長刀，冷冷地看著林凡：「你以為有了靠山，我便不能殺你了？你以為，你今日還能活著走出萬花谷？！」

「為師既然收了他做徒弟，自然就要護他周全，我倒想要看看，有誰能動我的徒弟。」老人盯著白莫愁，一字一頓道：「已經幾百年無人敢在我面前祭出星宮了。你區區一個四象師，找死！」

言罷，老人抬手打出一道烏光，白莫愁幾乎連抵抗都不能，就被烏光給擊穿了肩膀，鮮血如泉般噴湧出來，金色的長刀也瞬間脫手而出，被老人伸手抓了過來。

「如果你這星圖中附有白虎紋，我或許會有幾分忌憚。」長刀在老人手裡不停掙扎，但卻始終無法脫逃出這老人乾枯的手掌。只見老人手掌一收，長刀化做金色齏粉，永遠消失在這天地之中。

「哇！」

星宮被毀，白莫愁眼眶欲裂，吐出一口鮮血，不敢相信的看著老人。

「敢向我揮刀的人，只有死路一條。」老人連看都沒有看白莫愁，抬手又是一道烏光打出，這次的目標，竟是白莫愁的眉心！

即便是四象師，被貫穿眉心也只有死路一條，任何餘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