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尷尬的一血
芙蓉居大廳一片狼藉,殘渣混淆著暗紅的血跡鋪滿地毯。
穆雲卿躺在搖椅摩挲著眼前精緻的寶石鏈子,掩在額發下的眸子腥紅一片,
凌厲如刀的眼神掃過面前跪成幾排的人,如同看著一片屍體:「我的小東西到底怎麼丟的,你們這群廢物好好想!想不出來每隔十分鐘就得給我留下點東西!」
不過就是兩個小時,小東西竟然就被這群礙眼的垃圾弄丟了!
陰鷙的目光掃過跪在一旁的山葵,寒意如刀:「我答應過小東西不動你,但不代表你逃過此劫,給我好好想想,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山葵愧疚地跪在一旁:「穆先生,室內提前下了迷藥,有人做內應,那人是從側面的湖裡。」
室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搖椅晃動的嘎吱聲如同催命的時鐘砸在眾人心中。
「穆爺,我們.......怎麼敢背叛...不是我們....」
同安跟著穆雲卿出去后,臨時頂上的負責人頂著殺意顫顫巍巍地磕了幾個頭:「我們以為小姐和她在屋裡睡覺,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呵!你以為,那你以為我會怎麼殺你呢?」
穆雲卿怒極反笑,拍手笑道:「狗都比你會看家,既然連狗都不如,那就去喂狗吧。」
同安垂著頭站在他身後,聞得此言揮手叫來兩人將這人堵著嘴往屋外拖去。
一股淡淡的尿騷味在室內蔓延。
穆雲卿揉著張疼的額角,俊美的臉上笑容森然:「都別趴著啊,給我豎起耳朵仔細聽聽這美妙的旋律。」
隨著拖拽聲遠去,院中響起此起彼伏「嗷嗷」興奮的犬吠聲。
跟著穆家的人都知道,穆家有個專門的訓犬基地,都是精心挑選的狼犬,藏獒之類。
這渾厚,厚重的叫聲一聽就是藏獒的聲音!
想到藏獒那尖銳的利齒,恐怖的咬合力,廳中一行人抖如篩糠,豆大的冷汗滴落在地毯上。
「啊!穆雲卿你個狗娘養的惡魔!!」
痛苦的怒罵聲夾雜著慘叫聲在院中響起,偶爾還伴隨著幾聲興奮的犬吠聲和骨頭的咀嚼聲。
不到一刻鐘,院中再沒了聲響。
穆雲卿哼著小曲兒,抬眸看向牆上的雕花時鐘,指針離剛才已經轉過去小半圈,
派出去的黑背隊伍到現在沒有音訊傳來。
他起身,背手走向院中,大廳里癱成一團的人被拎著跟在他身後,
院角三頭藏獒嘴角沾染著血跡,趴在草地上慢條斯理地舔著毛髮,龐大的身軀壓迫感十足。
穆雲卿踱步來到院中的石窟前探身往裡面望去,
恍惚中他又看見女孩兒捂著前胸蹲在角落,嫩白的臉頰染著紅暈鳳眼含著水霧怯生生的望向他,奶聲奶氣地喚到:「雲卿~」
一睜眼,洞內徒留青黑的石板在燈光下閃著幽光,
「我向來是言出必行之人,時間到了,先留幾個人助興吧。」
穆雲卿隨手點了幾個人,下頜微抬,笑容邪肆:「扔進去!」
「噗咚,噗咚,噗咚」
幾聲悶響,店中的幾人直接被扔進三米深的洞底,一隻藏獒也被繩網護著送到洞內.......
嵐清歡半夢半醒之間,恍惚看到穆雲卿唇角勾起邪肆的笑容,陰森森地盯著自己,
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打了個戰慄清醒過來,
瞄了眼睡著的顧晏之,輕輕活動了下腿腳,原本的凝滯感消失殆盡。
紅唇微勾,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很好!
掃過船頭,除了撐船的老三頭其他人都打著鼾陷入沉睡,.
從衣領上拽下兩串珍珠流蘇攤在手中,黃豆大的粉色珍珠也就穆雲卿能捨得用來做衣服的裝飾。
她輕手輕腳繞到老傘頭身旁,拉下頭上頂著的披風露出那張妍麗的臉蛋,老傘頭從她掀開布巾的那刻,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這女孩兒的裝束一看就是富人家驕養的娃娃,而在花城能這麼嬌養娃娃的更是屈手可指。
黝黑的臉瞬間耷拉下來,他行船這麼多年靠的就是明哲保身,從不沾染上流社會的陰私。
嵐清歡看著他陰沉的臉色,自然明白他的顧忌,勾唇一笑遞上手中的珍珠:「拿著這串珍珠去穆家找穆雲卿,穆家不僅不會為難你還會給你謝禮的,但是這事情要是沒辦法或者透露,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一定會再來找你。」
老傘頭手指微微顫抖,暗罵一聲晦氣,
穆家他不想沾染,但是若讓穆家知道他對穆家人的求助視若不見,自己恐怕也落不到好。
長嘆一口氣,聲音滄桑:「不是我不想幫你,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一個船夫,救不出你。」
嵐清歡搖搖頭:「不要你救我,你只要等這趟結束替我帶句話就行了,你告訴穆雲卿我會保護好自己等他來救我,還有就是家裡不幹凈要讓李嫂好好打掃一下。」
老三頭見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不接下這個擔子著實有些不識抬舉了。
從懷裡掏出一張青色手帕,接過她手中的珍珠細心包好放進胸口的暗袋裡:「小姐放心,我老傘頭既然接下了,就一定會送到,還勞小姐日後幫著解釋一下,不是我不肯救您,著實是有心無力啊!」
「沒事,你如實說就好了,他不會為難你的。」
老三頭點點頭,用手捂著胸口的珍珠,身形變得有些佝僂。
「清歡妹妹,你在做什麼?」
嵐清歡頭也沒回,聲音冷冷帶著不悅:「我跟撐船的聊個天兒,還要你顧大少爺允許?」
顧晏之被她一堵,臉色有些難看:「我沒有這個意思,畢竟是生人,你還小我擔心你而已。」
嵐清歡戴上披風,轉身掃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坐回凳子上,
一刻鐘后,
前面河岸出現燈光,一個小型的貨倉碼頭出現眾人面前,
老山頭吆喝一聲,工人紛紛起身,扛著貨物準備下船。
顧晏之背上背包,牽著嵐清歡走在最前面。
兩個穿著休閑衝鋒衣的年輕男子焦躁地在碼頭來回踱步,一看到他們的船,迎上來接過他背上的包,聲音急切:「顧哥,車準備好了,我們得趕緊走,感覺有點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