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沒興趣
原本趴在床上，一動都不能動的病人，這會竟然活動了起來。
她的動作還是有些笨拙，看起來像是生了銹的機器人。
然而雖然笨拙，但她還是靠著自己完成了翻身的動作。
翻過身來的周素琴看到這麼多人圍在自己的床前，先是愣了一愣，然後就不好意思了起來。
「怎麼這麼多醫生都在？」
她一邊說著，一邊坐起身來，探頭去找自己的鞋子，似乎是想要下床！
這一幕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想到，這個在幾分鐘之前還在鬼門關前徘徊的人，現在竟然已經能夠開口說話而且還能下床了！
這怎麼可能呢？
這絕對不可能啊！
陳清亮這輩子接治過無數腦溢血的患者。
這些人里有的人病情嚴重，有的人病情要輕一些。
但是無論是病情嚴重還是病情比較輕的，只要是發作起來達到昏厥程度的，無一例外，都要在床上躺上至少一個星期。
而且那些人就算是在醫院的病床上躺了一個星期之後，也不能立馬就可以自主說話行動。
甚至有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像個正常人一樣自己說話行動了。
怎麼眼前這個人竟然完全不一樣，剛剛做完沒用的針灸治療，病就彷彿完全不存在了一般？
「不可能，你們這是故意在演戲騙我們！這點小把戲根本就騙不了我！其實你媽根本沒病是吧！」
陳清亮終於回過神來，他狠狠地搖了搖頭，找了一個自己覺得可以接受的理由。
「不是的，病人真的是腦溢血住院，而且還沒有完全恢復，剛才被張醫生氣到昏厥，這些都是我親眼看到的……」
陳雙忍不住爭辯了起來。
她看不得別人污衊蘇放，哪怕那個人是陳清亮。
「你給我閉嘴，你的話我也不能全信！」
陳清亮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孫老。
「孫老，您看這件事……反正我是覺得，一個腦溢血昏迷過去的人，被針灸一下就醒過來，而且還能自主說話行動，絕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確實，這件事說起來確實是很難讓人相信。」
孫老捋了捋鬍鬚，微微點了點頭。
他心中有些猶豫。
他行醫一輩子，確實是從來沒見過沒聽過這種事。
可是剛才那出神入化的針法……
「說吧，你剛才是不是在配合你兒子演戲，想要騙我們以為他的醫術非常高明？」
陳清亮直接逼問起了周素琴，完全不顧後者還是病人。
「你們是不是從哪裡知道了孫老今天要來醫院的事情，所以才會提前安排好演這一場戲，好獲得孫老的欣賞，從此平步青雲是吧？」
陳清亮覺得自己猜出了對方心中的小九九。
周素琴剛剛清醒過來，一下子面對這種質問，頓時就有些膽怯，連忙往兒子身後躲。
「陳副院長，你的想象力實在是豐富，不去寫小說太可惜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你說的那些事，而且我也可以告訴你，我不像你，靠著逢迎上位，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欣賞！」
蘇放看到自己的母親被人逼問，不由得大怒。
他跟在陳清亮身邊學習了幾年，多多少少也知道後者的一些事情。
以前他對這些事雖然不齒，卻也不會拿出來說。
但是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
「胡說八道！污衊！你這是赤裸裸的污衊！」
被人當面揭底，陳清亮惱羞成怒。
「你設局騙人在先，當眾污衊我在後，我要告你，我不光要讓你當不了醫生，還要讓你坐牢！」
「好了，不要吵了。」
孫老皺起了眉頭。
他雖然對蘇放已經有了些偏見，但也覺得陳清亮這樣咄咄逼人不太合適。
「既然是之前就在醫院住院的病人，那麼之前的病例什麼的總是有的吧，拿來我們看看就知道了。」
大家都是醫生，就用醫學上的方法來辨明是非，在這裡大吵大鬧又要讓人做不了醫生又要讓人坐牢幹什麼？
「好的，我這就把病例拿來給你們看。」
陳雙一聽，立刻就往外跑去。
沒一會，她就把周素琴的病例給帶了回來，還有後者住院這段時間拍的CT。
「不，這不可能！」
陳清亮只是看了兩眼片子，就叫了起來。
他是這方面的專家，見過無數同類的病人。
他一看周素琴拍的片子就知道，後者的病情算得上是很嚴重的，病灶又多又大。
像這種病人，即使是他親自來治，用最好的器械和藥物，也幾乎沒有恢復成正常人的可能性。
可是眼前這人，為什麼可以正常說話行動？
難道真的是剛才的針灸起了作用？
「唔，看起來問題似乎還真是挺嚴重的。」
孫老也在看著CT片子，雖然他是中醫，但是現代中醫並不排斥西醫的一些先進手段，他也是能看得懂片子的。
「或許，這些片子也是假的，是早就準備好了來騙我們的。」
陳清亮實在找不出合理的解釋，他只能把一切都歸結為假的。
「陳副院長，或許你比較習慣弄虛作假，也就喜歡用這種思維來想別人，不過我們可沒興趣陪你玩過家家。」
蘇放轉過頭牽起媽媽的手。
「媽，我們走吧，你的病好了，咱們可以出院了！」
周素琴本來就被陳清亮凶得有些害怕，現在聽說要走哪裡還有什麼不同意的。
「等等，等等。」
孫老連忙攔住了他們。
「小夥子，我知道你可能是對我有一些誤會了，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夠和你好好交流交流。」
「你是誰？」蘇放冷眼看著他。
「咳咳，我叫孫尚志，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孫老的表情有些尷尬。
蘇放何止是聽過這個名字，這個名字簡直是如雷貫耳啊！
孫尚志是國內醫學界最知名的大佬之一，據說是藥王孫思邈的後人，是國內中醫的代表人物。
這樣一個大人物竟然會和自己客客氣氣地說要交流？
「算了吧，我沒興趣。」
蘇放想了想，還是拉著母親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