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主動示好
「大人，之前那棟大樓曾經有四個女人橫死在裡面，每個人臉上的血肉都被剝離了。小的順著您留下痕迹追尋到，那晚出現的女鬼好像就隱藏在興華。」
鬼影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蘇顏的表情。
以大人的本事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舉去讀書，肯定是算計到這裡有大人需要的東西！
蘇顏彷彿早就已經猜到了，「查到具體位置了嗎？」
「小的已經儘力了，只感覺到是在東南方向。」
「東南方向。」蘇顏輕聲呢喃一遍。
校長辦公室。
氣氛壓抑。
李為民面色嚴肅。
招收蘇顏入學他已經頂著極大的壓力，更是在蘇建國再三保證她能夠自理的情況下才會答應。可是沒想到才入校的第二天，她竟然就逃課了。
這簡直就是狠狠打了學校的臉！
昨天周方過來說這件事的時候義憤填膺，一定要讓他把蘇顏調到別的班級。
這麼一個瞎眼的學生，對於任何一個班主任來說都是累贅。
「蘇顏，逃課是違反校規的，你還有什麼解釋？」
國有國法，校有校規，自然不能為她一個人破壞。
蘇顏側著頭，透過打開的窗戶看向不遠處的那顆大槐樹，很平靜的回道：「沒有。」
李為民見她這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更是火冒三丈，「別以為你父親的身份，我就會對你區別對待！」
「我願意接受處罰。」蘇顏終於收回視線，打斷他的斥責。
「好！很好！五百字的檢討，課間的時候當著所有師生的面前朗誦！」
李為民即便生氣但也沒有挑明檢討一定要寫出來。
畢竟讓一個瞎子寫字，實在是太為難她了。
蘇顏應下，「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李為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怕他的學生，直接揮揮手。
做完動作之後又意識到她看不到，補上一句「出去吧」。
蘇顏回到三班，喧鬧的教室頓時安靜到鴉雀無聲。
不少學生臉上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蘇顏，校長叫你到辦公室做什麼？」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偏偏想要讓她親口說出來。
蘇顏看著一張張帶著嘲笑的臉，覺得有些可笑。
有時候人比鬼還要惡。
課間的時候興華高中所有師生都聚集在操場。
李為民嚴肅的聲音透過手裡的喇叭，落到每個人耳中，對蘇顏一陣批評之後，喊她上台做檢討。
一道道目光全都看向了朝著講台走去的那道身影。
蘇顏的腳步很穩，沒有絲毫的偏離。
很多人都震驚不已，還是第一次看到瞎子這樣行動自如。
蘇沫站在學生里滿臉的譏諷和興奮。
能看到蘇顏被懲罰，終於讓她憤怒的心得到了一絲平衡。
她甚至希望顧煬能親眼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對這個瞎子厭惡至極了。
片刻之後，蘇顏走上講台。
沒有絲毫窘迫，從容淡定。
她手裡沒有提前寫好的稿子，每個人都在等著看她出糗，可她一張嘴卻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一番檢討行雲流水，不卑不亢，所用到的詞語甚至頗為考究。
既承認了自己不該逃課的錯誤，又完全不會讓人覺得卑微。
就連李為民都聽的聚精會神。
等蘇顏的話音落下，碩大的操場上竟然沒有一點兒聲音。
「這孩子不錯啊，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有深意又有才華的檢討。」
講台一側，突然一道帶著讚賞的聲音響起。
李為民驟然回神，看到來人之後露出了一抹受寵若驚的表情。
「老師，您怎麼來了！」
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腰桿兒挺拔，邁著方正的步子走了過來。
學生們幾乎都不認識他，個個一臉茫然，不過周方還有其他幾位資歷較深的老師，看到這位老者之後全都恭敬了神色。
王文明，縣城裡最德高望重的學者，同樣也是李為民的授業恩師。
「我閑來無事過來看看，這孩子的語言組織能力不錯，語文功底紮實，而且態度也很誠懇，逃課的事情我看可以到此為止了！」
李為民對王文明言聽計從，立刻發了話，「所有師生全都解散。」
那些等著看蘇顏笑話的學生瞠目結舌，怎麼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蘇沫更是扭曲了五官，緊緊咬住了后槽牙。
王文明含笑看向蘇顏，顯然十分感興趣。
「這孩子眼睛怎麼了？」
他在打量蘇顏的同時，蘇顏也在看著他。
不過她看的可不是對方的外表，而是他的氣運。
「她眼睛看不到。」李為民立刻回答著。
王文明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惋惜。
「身殘志不殘，好孩子啊。」
蘇顏：……
李為民乾笑兩聲。
「校長，沒別的事，我可以回去了吧？」
「回去吧。」
李為民和王文明看著蘇顏離開的身影，王文明卻挑起了眉頭。
「既然她眼睛看不到，那怎麼走路不受影響？」
「之前她父親說過，她的聽力和嗅覺比常人要靈敏。我覺得或者她也並不是完全看不到，興許能見到一絲光亮。」
李為民理所當然的為蘇顏的奇異之處，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王文明雖然沒有反駁，但心裡卻不太認同這個說法。
就算真能見到一絲光亮，也會被那條黑布完全遮擋吧？
這孩子身上有秘密。
「老師，您來的正好，我這裡有一包上好的大紅袍，我沏給您嘗嘗。」
李為民懶得深究蘇顏的事情，主動岔開了話題。
等蘇顏回到教室，周方已經開始上課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王文明的那番誇讚，周方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少了一絲凌厲，多了幾分探究。
本來還以為她通過關係才能來學校混日子，沒想到竟然以前還是上過學的。
一節課在極其怪異的氣氛下過去。
「蘇顏，那個檢討真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啊？你以前是在哪個學校讀書啊？」
下課鈴聲響起，一個男同學立刻就湊到了她的桌前，一臉的八卦。
蘇顏看到他那張尖嘴猴腮的臉頰，差點兒收不住表情。
這位可是她見過最像猴子的人了。
「我叫孫莽，他們都叫我孫猴子。你別怕啊，我就是想跟你交個朋友。」
孫莽知道她看不見，所以主動自我介紹起來。
「我不需要朋友。」蘇顏拒絕的相當乾脆。
即便這猴子……小子，是興華高中第一個主動對她示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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