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晦澀難懂

在別墅待了一天，林暖發現楚浩燁和包子之間的相處很簡單，一般是楚浩燁想要做什麼，然後問包子，包子點頭或搖頭，一個不能說話，一個話很少。

但就是惜字如金的交流讓兩人之間的效率很高。

往往林暖還沒明白包子指的是什麼，楚浩燁就已經拿了過來。

她止不住的猜想包子母親的模樣，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忍受楚浩燁的冷漠，生出包子這麼乖巧的孩子。

那個女人為什麼要離開呢？

她如果有包子這麼可愛的孩子，她才不會離開。

楚浩燁難以接近，也難以讓人真正看出他想要什麼，經過這幾天相處，她總覺得跟楚浩燁之間隔了一層膜，怎麼都難以探究他的真心。

算了，反正她也只是他生命中的過客，有些東西保持點距離感才好。

「這頁的內容很難看懂嗎？」楚浩燁看她盯著一頁的內容看了將近十分鐘，還以為裡面的內容晦澀難懂，伸著脖子湊了過去。

林暖沒反應過來，循著聲音的來源一扭頭，那張湊過來的帥臉立刻放大，她心臟猛地一抽，距離太近，連呼吸都灑了上去。

心臟過速……

男人好似沒有察覺，十分自然的停留在原處，視線落在雜誌上，挑了下眉，似是看到了雜誌上不太好懂的內容。

心臟持續加速，達到一個頂點之後連溫度都隨之升了上去，林暖僵硬的扭回去，垂頭。

「這篇文案寫得的確是過於晦澀了。」男人從她手裡接過雜誌，手指尖有意無意的觸碰到她的手，帶來一陣心靈的激蕩。

包子坐在地毯上看電視，沒有看到身後發生的事。

如果他現在扭頭，抬頭，就能看見林暖紅彤彤的臉蛋。

「我剛才在發獃，沒看上面寫了什麼。」林暖解釋，不是文案編輯的錯。

楚浩燁眯了眯眼睛，眼尾帶著笑意，看起來好像被她這句話逗笑了。

「那你在想什麼？」男人清冽的聲音再次傳來，直白有自然，給人一種老夫老妻相處十幾年的熟悉感。

她能不能拒絕回答！

林暖沒想到楚浩燁竟然問的這麼直白。

男人好似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順勢給了個台階，「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用回答，是我管得太多了。」

道歉就道歉吧，為什麼用這麼委屈的語氣，好像她不說就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似的。

電視背景音不斷重複，包子也終於看厭了電視扭頭坐在林暖旁邊，拿起手邊的平板拼著什麼。

門外傳來鳥叫，晚霞漸起又消散，紫色的霞光鋪了漫天，林暖頂著灼熱的臉頰看向包子手裡的平板，楚浩燁電話響起，去了陽台。

平板上散亂的鋪著一堆字母，隱隱透著一絲規律，可林暖是數學白痴，找規律這種題簡直就是她的死門，於是不恥下問：「包子，你拼的這些是代碼嗎？」

據她前半輩子看過的言情小說來看，凡是對拼字母有興趣的孩子八成是程序大佬，尤其是這種呼之欲出的規律感，簡直確定了有沒有！

可是包子搖了搖頭，自信的看了林暖一眼，然後繼續手中的工作。

不是代碼，那是什麼？

此時楚浩燁已經從陽台出來，面色有些凝重，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拿起西裝，他走到包子跟前，看了平板一眼，眉頭稍展。

男人身披最後的一絲霞光，影子將兩人完全罩住，林暖看得一時晃了神。

「他還是第一次用字母作畫。」

啊？這是畫嗎？

林暖收回目光，再次落在平板上，經楚浩燁一提示她還真發現陰影和空白之間其實連成的是一幅畫面，畫面上顯示的是衣領處，有些熟悉。

包子心無旁騖的繼續打字，林暖抬頭問楚浩燁：「你這是準備出去？」

話說她為什麼問的這麼自然，讓她感覺有些像老夫老妻。

楚浩燁一瞬間錯愕，短的稍縱即逝，林暖只見他笑了笑，點頭回答道：「嗯，公司那邊的項目出了點小問題，我要去看一下，晚上吃飯不用等我，你跟包子先吃，有什麼給我留一些就行。」

「……」怎麼感覺更像老夫老妻了。

「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林暖問，言外之意就是你為什麼不回去，難道是要在這裡住下？

楚浩燁優雅的穿上西裝，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回答：「對，所以明天早上就不能照顧你們吃飯了，需要什麼菜的話我晚上買……」

「……」林暖頭一次對自己說出的話產生質疑，是她的提示太隱晦了嗎？

「楚老闆，容我打斷一下，所以你跟包子是準備一直待在這裡？」林暖決定把話挑明，說出口又覺得不太好，這裡是他的房子，她往外趕人就鳩佔鵲巢了。

楚浩燁晃了一下神，彷彿現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不好意思，給林小姐添麻煩了，我跟包子明天就回家，只是他想你的時候，還要麻煩林小姐。」

歉意十足，林暖欣慰的點了點頭，大方道：「沒關係，楚老闆沒必要一直跟我道歉，幫包子走出陰影也是我該做的。」

她這人有個毛病，就是喜歡順著杆子往上爬，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海水就泛濫。

可是在一旁旁聽的包子不樂意了，拽著林暖的衣角那平板給她看。

剛才畫面被放大，只看到了局部，現在畫面縮小便看到整體，畫面上是她的樣子，長長的頭髮隨意披散在身後，即便只有黑色的字母，也能從眼睛里看出專屬的神韻和風采。

林暖一喜，抱起包子就親了一口。

「我可真是太喜歡這幅畫了，比我拍過的任何照片都要好看。」她又忍不住親了一口，「寶貝兒啊，你就是個天才，我可愛死你了。」

包子喜笑顏開，不好意思的捂著嘴偷笑。

這奶白的肌膚，這柔軟的觸感，林暖真想使勁捏一下，這娃娃也太可愛了吧。

不過怎麼感覺背後陰風陣陣的。

一扭頭，楚浩燁還沒走，正目光炯炯的看著兩人，眼裡好像氤氳著一場未知的黑色風暴。

「楚老闆不是急著去公司嗎？」林暖一瞬間錯愕，從男人眼中看出了一種難言的，不滿？

沒等她再看看，男人扭頭輕輕應了一聲，「嗯。」打開門離開。

看著關上的門，林暖恍惚了幾秒，怎麼覺得男人的背影這麼落寞呢，就像一個沒有分到糖吃的孩子。

一定是她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