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9月27日，晚上】

我已經不記得晚上是什麼時候到的宿舍了，當時宿舍就我一個人，我心裡害怕，我就吃了葯……不過我也記不得吃了多少……人很恍惚……

上了床，我很快就睡著了……

隱約地，我覺得似乎有人在看著我……很恐怖。

【9月28日，早上7點40】

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可依舊很困，腦子裡很疼，有什麼東西像是鑽了進來，撕裂著很疼痛。

一些畫面湧入了腦海中。

我的腦海里出現一個人的手腕，她？帶著卡西歐的一款小銀塊，上面顯示的時間是

——9/28，8：03

之後的畫面是某個洗手間，那洗手間很熟悉，似乎是食堂的洗手間。

【食堂？額，對了，要去食堂……】

她捂著腦袋，慢慢地從床上縮了下來，簡單梳洗過後，穿著睡衣正準備去食堂。

在經過顧夜的那張床的時候，她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顧夜一直沒回來。

她似乎明白了，原來自己早就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宿舍門緩緩的關上，似乎將過去的一切關上。

蘇文要了一份包子和豆漿，隨意坐在了一張桌子前。

她拿起包子一口塞進嘴裡，一股肉腥味混合著油膩的味道，簡直讓她噁心得頭皮發麻。

她捂住想吐出的衝動，用最快的速度衝進廁所，將嘴裡的和胃裡的都吐了出來。

她支起上半身走到洗手台，用水沖洗這口腔，抬起頭的時候，只見鏡子里的自己雙眼通紅，臉色蒼白。

蘇文一個激靈，腦海里閃過一個洗手間的畫面。

她的目光再次聚焦，眼前還是萎靡不振的自己，但她的目光從自己身上緩緩地移到了身後的廁所門板上。

她的腦海中又閃過另一個畫面——卡西歐的手錶，上面的時間顯示是：

9/28，8：03

蘇文的心臟怦怦直跳，她的目光落在那個貼著還在維修字條上，有一股意識似乎牽引著她推開門。

她走到那門的面前，本該鎖死的門，緩緩地自己打開了！

一股血腥味迎面襲來，蘇文嚇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她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廁所角落裡的那蜷縮的身體上。

她看不清那是誰，那人把自己的頭埋在膝蓋里，雙手環住自己，以一種極度扭曲的動作把自己縮到最小。

她的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了她的手腕上，那個銀色的卡西歐的手錶，時間正是

——9/28，8：03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周圍似乎有人撲過來，她什麼也聽不到，只知道有很多人圍觀，有穿藍色衣服的人把她帶走了。

等到意識清醒的時候，蘇文才知道自己雙手被拷在了一張桌子面前，面前坐著三個人，高銘、老王、姚警官。

「姓名、年齡？」姚警官冷漠地問道。

「嗯？」蘇文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

「姓名、年齡！」姚警官一拍桌子，大聲地呵斥道。

「蘇文，21歲。」蘇文淡淡地說道。

「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蘇文抬起手示意自己手上的手銬。

「我們懷疑，你是殺人兇手，並且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你最好如實地回答我的問題！」姚警官道。

蘇文只覺得可笑，她道：

「我殺人？我為什麼要殺人？」

姚警官看向蘇文的眼睛，

直言道：

「這就要問你了，蘇同學？你為什麼要戕害自己的同學呢？」

蘇文有些憤怒了，她道：

「我沒有傷害我的同學！你憑什麼誣陷我！」

姚警官眉頭一皺，直接提著一箱子砸在蘇文的面前。

「很熟悉吧，蘇同學！這是你雕刻用的工具！但它也是你殺害同學的兇器！」

蘇文沉默著，她甚至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姚警官冷笑了幾聲，道：

「你真把自己偽裝得太好了，誰會想到一個搞藝術的，又柔弱的女孩會是殺人狂？」

「你那雙鵰刻玉器的手很穩吧，就像你在切開同學的肋骨的時候，你也很穩，你也很冷靜！」

「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蘇文直接抓狂了，她很不喜歡別人這種強加在她身上的語氣。

姚警官站在蘇文的面前，雙手壓在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

「在你的工具箱里，我們發現了你沒清理乾淨的碎肉，根據檢驗過後，就是其中一個死者！對此你如何解釋？」

高銘皺了皺眉頭，再看向老王，老王示意他不要說話。

蘇文沉默著，她看著姚警官一句話都沒有說，她很清楚自己現在無論說什麼，在他們眼裡都是狡辯。

她甚至懷疑警察是在故意栽贓她。

「為什麼不說話了，你默認了嗎？」姚警官仔細地觀察著蘇文的表情。

然而蘇文出乎意料地很冷靜，似乎也拒絕再說任何一句話，好像就等著姚警官再把更多子虛烏有的事情套在她身上。

姚警官沒有在她臉上看到應該有的表情，他也疑惑了，於是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看著一邊錄入的電腦。

「既然你不願意聊這個，我們就換一個話題。」姚警官道。

「徐婷你認識吧！」

蘇文點點頭，但她本能地聽到這個名字后皺起了眉頭。

「你對她什麼感覺？」姚警官問道。

蘇文思索了片刻，道：

「我能對她有什麼感覺？」

「比如——憎恨、嫉妒？」姚警官冷笑道。

蘇文一隻手捂著額頭，忍不住笑了出來，她冷笑道：

「我為什麼要憎恨、嫉妒她？」

姚警官盯著她的反應，見到她這副模樣，也忍不住笑了，他幾乎就要確定蘇文就是兇手了。

「讓我來替你解釋解釋。」

姚警官頓了一下，思索了片刻，開口道：

「你——蘇文，從小父母離異，後來母親再婚，徐婷就是你繼父和母親的孩子，換而言之，她是你的妹妹，她比你更討父母的歡心，學習上又比你更優秀，所以你記恨她、嫉妒她！」

蘇文的臉上變得有些蒼白，但她卻冷靜道：

「這是只是你武斷地臆想，警官。沒有幾個人會喜歡重組的家庭，但也沒有人會因此殺人，你覺得呢，警官？」

姚警官沉默了，擺在他面前確實是事實，他只能認定這個女孩要麼真的是無辜的，要麼就是高智商犯罪。

「我怎麼覺得不重要，給你一下午的時間，你自己好好考慮。」

三人離開了審訊室，姚警官走得飛快，似乎胸口有種宣洩不了的怒氣。

高銘急忙追上他，道：

「姚警官！」

他沒有停下來，高銘又喊了一聲。

「姚警官！」

姚警官不耐煩地回頭看著他，高銘質問道：

「剛才您為什麼這麼說？」

「什麼？」

「工具盒裡真的有碎肉嗎？為什麼我沒有聽說過？」高銘道。

「這是只是手段！你明白了嗎？」姚警官說罷正要轉身離開，並不想花過多時間在他身上浪費掉。

「那如果她不是兇手呢？」

「那我們會給她一個清白，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不能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嫌疑犯，給事情一個真相，確保人民安全，這是我們職責！」姚警官眼睛發紅用手戳著高銘的胸口，怒吼道。

此刻所有的警員都停下手頭的工作，望著兩人。

「可如果她不是兇手，您這樣逼問她，她可能會精神崩潰的！」高銘執著地追著姚警官道。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姚警官大聲呵斥道，說著話的時候，他已經氣上頭了，連額頭上的青筋都冒了起來。

姚警官毫不猶豫地認為，這是一個實習生對他的質疑和挑戰！

老王見這架勢立即上前拉住姚警官，勸著高銘道：

「小高！你先去辦公室等等！」

高銘卻道：

「我是說真的，她的精神應該有問題！」

眾人一聽，又愣住了，姚警官的火氣一下就落了下去。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