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局

第5章破局

李曉玲連連點頭，看向蘇茜，「就是，你沒在農村呆過，哪裡知道農村的苦，不說別的，光是廁所你就受不了。」

徐知會就是鄉下出來的，她剛結婚那會兒跟著回去過一次，那窮鄉僻壤的，徐家的房子又臟又破，廁所更是一言難盡，之後，她再也不肯去鄉下，就連徐知會自己都嫌棄，最近這十來年，也都沒回去過了。

李曉玲繼續道：「而且還要下地干農活，你又不會，掙的工分只怕養活自己都難，你說說，你去了要怎麼生活？」

「茜茜，你聽我一句勸，我說這些這都是為你好。」

蘇茜目光堅定，「李阿姨，你說的我都了解過了，不管多苦，也動搖不了我的決心。」

「再說，越是艱苦的地方，越是需要我們這些知識青年去建設去改造。」

李曉玲忍不住道：「你，你是不是傻，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跑到農村去吃苦？」

蘇茜義正言辭：「李阿姨，你覺悟太低了！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樣不肯吃苦，那誰來建設祖國的農村？」

李曉玲氣得臉抽筋，「你，算了，我不跟說！」

蘇茜又看向蘇振國和汪萍，「爸媽，你們也跟李阿姨的想法一樣嗎？你們不會覺悟也這麼低吧？」

屋子裡又安靜下來，剛剛應該只是蘇玉在睡夢中無意識發出的聲音。

蘇茜蹲在床邊，屏住呼吸，仔細聽著床上傳來的動靜。

不過，不管他們怎麼阻止，她是一定要離開的。

她略一思索，慢慢將手伸到枕頭底下，果然摸到了一根細細的繩子。

蘇茜剛要說什麼，又抿緊了嘴唇，大帽子都壓不垮這些人，那說什麼都沒用了。

找了好一會兒，才在床腳內側找到一小片指甲，她如獲至寶的收起，從卧室里快步出去。

蘇茜拿了本書，一直坐在樓下客廳里看書。

徐知會是蘇振國的一條狗，在有需要的時候，他也可以做蘇振國手裡的一把刀，他立即心領神會，用力一揮手，「茜茜，這件事不能依你，你還沒成年，還在上高中，就是要下鄉也得等你高中畢業成年了再說，現在你得聽父母的。」

接著她將茶杯原樣蓋好，從屋裡出來了。

她手裡拿著一根兩指粗的麻繩，打開落地窗，走到陽台上，然後小心的爬到水泥欄杆上站好。

明天要上火車，這一筆五百多的巨款，她可得藏好了，這個年代火車上人多，人擠人的，一個不小心，錢說沒就沒了。

蘇茜的手一緊，心臟幾乎都停止了跳動。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蘇茜放下書，看了下四周，快步進了兩人的房間。

蘇茜打開小紙包，將一小半白色的粉末放了進去，然後隨意從筆筒里抽出一隻圓珠筆攪拌了幾下。

蘇振國和徐知會他們有權有勢，要阻止她下鄉插隊有的是辦法。

她伸手揭開茶杯蓋子，滿滿的一杯茶，應該是早上泡的。

回來客廳里已經不見了蘇茜。

到了一點四十，蘇振國從卧室里出來，看到蘇茜安靜的坐著看書，滿意的點點頭，出去了。

原本蘇茜是打算將這害人的符紙燒掉，不過，昨晚想了想之後，她改了主意。

她剛要將繩子拽出來，這時蘇玉忽然哼了一聲。

蘇玉的運氣應該不是一般的衰，如果將符紙燒了，只怕蘇玉很快就會有倒霉的事情發生。

蘇振國皺眉不說話，汪萍尷尬的道：「我們當然不是這麼想的。」

蘇茜小心將頭髮之間包好塞進褲兜，接著又從身上掏出一個紙包打開，裡面是白天在蘇振國和汪萍卧室里收集到的頭髮指甲，她小心的放在了符紙上面。

蘇茜很快就在枕頭上找到了幾根毛髮，有長有短，她一股腦都收了起來。

「就這樣吧，我一會兒去知青辦打個招呼，把你的名字劃掉，你就老老實實在學校讀書。」

接著，她在卧室地上的角落，那些不容易打掃到的地方仔細的尋找著。

兩點過幾分，汪萍也從卧室出來了，她看了下客廳里掛著的鐘，也很快出去了。

蘇玉躺在床上仰天睡著。

蘇茜發現她脖子上光溜溜的，並沒有看到紅繩。

就算蘇玉發現了她，她也要將先這東西拿到手裡。

晚上，蘇茜在屋裡給自己的內褲外面縫口袋。

吃了中飯，蘇振國和汪萍去午睡了，今天周日，他們都不上班。

符紙裡面果然包著幾根頭髮，還有一片小小的指甲。

既然蘇玉要借運，那借她親爹媽的多好。

這牆壁上有根從牆裡伸出來的一截鋼筋，或許是當時建房子的工人怕戳到人，往裡卷了一下，成了一個現成的鉤子。

她只猶豫了零點零一秒就果斷的將繩子拽了出來，然後飛快的蹲下了。

蘇玉的房裡很整潔，蘇茜四處看了看，發現書桌上除了筆筒，梳子鏡子這些，還有個白色的瓷杯。

接著，她就穩穩的落在了對面陽台的欄杆上，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音。放好繩子，蘇茜這才打開了通往蘇玉房間的落地窗。

蘇茜知道蘇玉一早就出去了，蘇玉是大學生，快開學了，學校里今天好像有什麼活動。

見蘇茜沉默下來，徐知會很滿意，他覺得這就代表蘇茜妥協了，他又教育了蘇茜兩句，這才起身告辭，蘇振國和汪萍客氣的送他兩口子出門。

到時候，被蘇振國夫妻察覺到借運的事出了問題，他們搞不好還會另想什麼陰招再次搶奪蘇茜的運氣。

縫好了口袋，蘇茜一直沒睡，等到夜裡兩點，才輕手輕腳的起身了。

蘇茜蹲在地上，就著外面的月光，打開了瓶蓋，然後用針將裡面的符紙挑了出來。

卧室的大床上鋪著一張竹篾涼席，上面整齊的擺放著兩個枕頭。

蘇茜也不知道蘇玉到底有沒有喝下那杯放了安定片的茶水，她腳步很輕的走到了床前。

天氣熱，她只在胸口搭了一條小毯子。

蘇振國給徐知會使了個眼色，「這，老徐，你看——」

蘇振國位高權重，眼下的蘇茜根本就沒有能力對抗他。

她不緊不慢的上樓，回房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紙包，接著走到隔壁蘇玉的房門口，推開了虛掩的房門。

蘇茜已經回了房間，正拿著個瓶子，在一個白色小紙包上面碾來碾去。

接著她將符紙按照原來的摺痕折好，捲起，塞進了小瓶子里。

蘇茜將麻繩系在上面，拉緊，然後拽著麻繩一盪。

蘇振國和汪萍運氣絕對不差，尤其是蘇振國，運氣差的話也做不了這麼大的官兒。

蘇茜只盼著蘇玉早點將她爸媽的好運氣給吸光，沒有了身居高位的蘇振國，蘇家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蘇茜慢慢起身，小心的將黑曜石瓶子塞回枕頭底下，這才往外走。

關好紗窗門，她站在水泥欄杆上，抓著繩子又盪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