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從始至終都不懷好意
霎時,雲晚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嘴角亦滲出了鮮血。
「雲晚,我應當警告過你,管好你的嘴!」
「少主,臣下所言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雲晚眼神異常認真,定定盯著錦鳶,「您若不信,明日一試便知!」
錦鳶愣了愣,雲晚的樣子,的確不像空穴來風。
況且,以她謹慎的個性,若非有十足的把握,定然不會到她面前來直言。
說來她也一直不太明白,那鮫人族世子為何會一夜之間轉了性子,而溫曄也自始至終沒有對他提及這些細節。
但若是如雲晚所言,這樣,倒是不無可能。
錦鳶臉色唰地黯淡下來,指尖也漸漸攥緊。
「阿風,難道你真的是在騙我嗎?」她暗自在心底問道。
……
翌日,龍綃宮外。
似是風暴欲來,今日的南海並不太太平,海浪滾了好幾個旋,掀起陣陣海底沙,周遭的魚群更是狂躁不已。
不過,倒是利於隱蔽和逃離。但不知為何,溫曄心中還是泛起不安。
看著燭川的背影消失不見,溫曄沉沉嘆了一口氣,徐徐轉身。
這時,一個人影攔下了他的去路。他緩緩抬眼,旋即,眸光微顫。
「阿鳶?」
話音剛落,身上突然傳來一陣悶痛,而錦鳶指尖的那股交融的靈魔氣息還未散去。
他吃痛地捂著身子,顫顫道:「阿鳶,你,你聽我解釋……」
「二殿下還有什麼可解釋的?」雲晚輕輕掠過他身旁,朝著錦鳶走去,「少主你看,他就是想趁您不被放走鮫人,好去天界通風報信,他一開始接近您,就是有備而來的!」
不等溫曄開口,一個五花大綁的人突然被甩到他的身前。
正是燭川。
錦鳶眸中閃著寒光:「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
剎那間,看到那雙眼睛,他本欲脫口而出的話一時噎在喉嚨。
他只是怔怔地看著她,他想在她的眼中找到一絲信任的證明,可偏偏,那其中,只有令他生寒的冷意。
而此時,她的心中也泛起一絲酸澀。
本來,她一直以為是月下靈泉的作用,那不過是他心底的感覺。可過了好些時辰,這股酸澀還是久久縈繞在她心間,漸漸地,化作一股不可言說的痛楚。
原本好轉的身體,又些微恍神,她不禁擰了擰眉心。
今日之事,本來證據確鑿,按罪當殺,但不知為何,她最終只是將他關入了水牢。而自那之後,她心中這股感覺便越來越烈。
難不成,這股痛楚,是源於她自己?難不成,她是在生他的氣嗎?可她又是什麼時候對他心生期待的?現在的結果,不本該如此嗎?
錦鳶不由得輕哼了一聲,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
「少,少主……」一個侍衛突然闖了進來,而看到錦鳶的臉色,一時欲言又止。
錦鳶斜睨了他一眼:「我讓你進來了嗎?!」
聞言,那侍衛嚇得俯首跪地,連連道歉:「少主息怒,屬下該死!屬下該死!不過的確是事出有因,那,那個鮫人族世子,他他他,他死了!」
錦鳶驀地站起身,驚道:「你說什麼?!」
「自追回之後,那鮫人世子便開始昏睡,起初我們還以為他是在演戲,後來竟發現他突然就沒了氣息,像是,像是提早就被人下了葯。」
見錦鳶沉默,侍衛思索了片刻,硬著頭皮又開口道:「少主,屬下猜想,這會不會是眠風大人的手段啊?」
錦鳶眉心微蹙:「什麼意思?」
侍衛道:「本來那鮫人世子性子頗烈,眠風大人也許是故意以反攻之計哄騙那鮫人世子,讓他以為有希望,所以才會號令其他鮫人順從血魔宮,而眠風大人又趁此機會除掉那鮫人世子,如此神不知鬼不覺,既除掉了這個世子的隱患,鮫人族也能為我們所用……」
話音落下,錦鳶眸子猛地一緊,腦中一時又閃過他那時的神情。
那雙眸子,黯淡又失落,像是藏了千言萬語,但又不知從何說起。她恍然想起,他那個時候,的確是想和她說什麼的。
可是,她卻絲毫沒有信他,也沒有給他半分機會。
想到這裡,她一腳踢開那侍衛,直奔水牢而去。
……
與此同時,水牢內。
溫曄沉沉地伏在地上,身上被上了七七八八的鐐銬,沉重無比。
錦鳶將他單獨關在了一處,這裡里裡外外上了三道結界,而這些結界,和他周身的靈力正好相衝,關在其中,他使不出半分力氣,呼吸也沉重無比。
這時,一串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他眸光一閃,抬頭望去。
「阿鳶!」
「都到這個時候了,二殿下還沒死心啊?」
聽到這聲回應,溫曄的臉色霎時又沉了下來,別向了別處。
而雲晚的臉上卻是甚是得意,她一揮衣袖,穿過結界,徑直走到了溫曄身旁,笑道:「我清楚你的性子,阿曄。就算你嘴上說得決絕,但你絕不會對那些鮫人族不軌,不過,這也成了你的弱點。」
「看到那鮫人那般轉性子,我便猜到你們定然是有此打算,所以,我故意透露你們這個消息,以那鮫人簡單的頭腦,就算你想要推脫,他也定然不會答應。」
溫曄冷哼了一聲:「呵,跟著我這麼多年,你的心機倒是越發見長了。」
「我便當你是在誇我了。」雲晚指尖玩味地撫過溫曄的下頜,嘴角的笑更加肆意,「不怕實話告訴你,魔尊之所以讓我來,就是為了防止像你這樣的意外出現……也就是說,有我在,你休想救她!」
「果然,和想的一樣啊……」溫曄緩緩抬起頭,眸光微轉,輕聲笑道,「本來,我還疑惑你這般對她恨之入骨的人,怎麼會因為她是血魔宮的少主就對她轉了性子,其實,你一直都知道對吧?……魔尊對她,從始至終都不懷好意……」
「哈哈哈哈……」雲晚突然不住地狂笑,臉上也染了一絲陰鷙,「她本來就不是魔尊之子,魔尊為何會好心待她?」
此時,角落處的錦鳶霎時白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