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暗影
待緩過神來,錦鳶已經被帶到一處隱蔽的小屋,而那個帶她來的人雙眸閃爍,一動不動,只是定定地盯著她。
錦鳶有些疑惑,但看樣子,這個人對她並沒有什麼惡意。錦鳶試探問道:「你是誰?緣何救我?」
那人漸漸踱步,走到錦鳶跟前時,驀地掀下覆在頭上的帽衫,跪地行禮道:「屬下臨舟來遲,望少主恕罪。」
錦鳶還未反應過來,這是,屋內突然燃起屢屢微光,一個個身著玄衣的侍衛突然出現在臨舟身後,而仔細看,那些侍衛身上都在不同的地方,帶有一個墨竹節樣式的東西,像是統一的信物。
「你們……這是?」錦鳶眨了眨眼,一臉疑惑。
見狀,臨舟沉聲道:「少主莫驚,我等是血魔宮暗影組織,是在千年前,由您的母親清願大人和夜叉魔君洛霖一同建立的。」
「暗影?我為什麼從未聽人提起過?」錦鳶皺了皺眉,眸光微閃,「況且我回到血魔宮多日,為何你們現在才出現?」
臨舟有些面露難色:「那是因為……屬下們也不敢確定少主的身份,畢竟您和魔尊那般親密,但我們印象中的少主,一直以來,都對魔尊十分懼怕和抗拒……」
聞言,錦鳶大致明白了臨舟的話中之意。
她口中的這隻名為暗影的力量,應當是血魔宮不為人知的一隻地下組織,而且,還是站在魔尊的對立面。
錦鳶示意他們起身,遂問道:「所以,方才你是看見我同母親交談,才確定了我的身份?」
臨舟點了點頭:「千年來無一人能喚醒清願大人的靈魄,除了您……只有血脈之間的聯繫,才會如此。」
「這麼說來,你很清楚我母親的事,她為何會變成方才的樣子?魔尊對她做了什麼?」錦鳶問道。
臨舟微微抬頭,愣了愣:「您……是真的不知道?」
錦鳶平靜道:「去了雲夢澤后,先女君懷菱消除了我的記憶,所有關於血魔宮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
臨舟沉沉嘆了一口氣,語氣中略帶幾分慰藉:「看來當年清願大人,還真是託付對了人啊……」
錦鳶疑道:「你這話是說……將我送到雲夢澤,是母親的意思?」
「不僅是送到雲夢澤,就連消除記憶,也是清願大人的請求。這也算是,報答她對你的養育之恩了。」
臨舟頓了頓,道,「當年,懷菱女君傾心你父親長燼神君,可你父親偏偏愛上了你母親,還自願脫離了雲夢澤,而魔尊趁機告知她清願大人的真實身份,懷菱女君擔憂長燼神君,便偷偷去見他,卻由此暴露了他們的下落。待她發現之時,清願大人已經被帶回了血魔宮,而長燼神君,也身受重傷。」
「也許是出於愧疚,也許是她得知你母親當時已經有了你,自那以後,雲夢澤便明裡和血魔宮纏鬥,暗地裡也安插眼線打探消息,可血魔宮,豈是一個雲夢澤能顛覆的……但在那個時候,清願大人卻暗自下定決心,要把你託付給她。趁著一個神族少年闖入,她悄悄將血魔宮和你的消息送了出去……」
原來,溫曄那個時候說的都是真的……母親之所以沒有認出他,因為她本就不是雲夢澤人……她只是想借溫曄將消息傳遞出去……魔尊定然是後來知曉這件事,才故意設法讓她想起這一段記憶……
而先女君那般對她,其實都是想掩藏她的身份,好不被血魔宮發現……撫養自己情敵的孩子,該是要有多大的心懷……而她,竟然還惡意揣度她……
想到這裡,錦鳶心裡登時一酸,愧疚不已。
臨舟又道:「而血魔宮之中,洛霖魔君本就對魔尊此舉頗有異議,但又無力相抗,無奈之下,他答應了清願大人的請求,也就是,將你送了出去……只是不曾想,天君卻想藉機昭示神族之威,不由分說地殺害了他……
「……而清願大人,為了掩護您,也以自己為代價……而你在殿中所見的,只是她被強留下來的靈魄罷了。」
錦鳶疑道:「強留的靈魄?你是說,並非出自我母親的本願?」
「你應當注意到方才的異樣了吧?那靈魄之上無比污濁,正是積攢了千年的怨氣。」臨舟表情十分凝重,語氣也帶了幾分不忍,「清願大人逝去后,魔尊一直執念於復活她……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辦法,竟然說要日日取血脈相連的心頭血……」
「所以……雲晚……?她?!」聽到這裡,錦鳶嘴唇噙動,不由得脫口而出。
臨舟微微頷首:「魔尊在神魔大戰時瞎了眼,將雲晚誤認作了你,雲晚應下了你的身份,而那些下面知曉的人,有的選擇緘默,而有些想開口的,暗地裡也被我們解決掉了,這樣一來……也是保護您的身份……」
「不過,雲晚本就和你母親無關,所以她的靈魄最終還是一點點散去……可魔尊卻用血靈陣,強制鎖住了她一縷殘魄,可血靈陣下,那縷殘魄只會污濁不已,怨氣橫生。」
錦鳶這才恍然明白清願說的那番話。
她是最後留下的一抹意識,在同那上面的怨氣對抗,她早就,不存在這世上了。
可錦鳶心中還是有一絲疑惑,她沉聲問道:「可魔尊為何執著留下我母親這縷靈魄呢?這世上,哪裡有什麼真正的復活之法?」
「我也不知。」臨舟搖了搖頭,一臉無奈,「魔尊的性子本就癲狂不已,他的心思也不是我們能揣度的……只是少主,魔尊嗜血嗜殺,魔族也已是烏煙瘴氣……我們暗影,本是為魔域未來而生,可自那場大戰之後,清願大人過世,洛霖魔君遇難,而夜叉族也盡數被滅……而今,我們只有指望您了!」
話畢,眼前的暗影成員又齊刷刷跪了下來。
錦鳶微微一怔,雖然不知暗影實力如何,但這樣的一支力量,對她如今在魔域中的處境,的確是不可多得的。
錦鳶沉了沉氣,正要開口,這時,一支飛箭突然從屋外射了進來。
錦鳶迅速一閃,還是擋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攻勢,飛箭掠過了她的手臂,生生劃出一道血痕。
她看得出來,這一招,明顯是為要她的命而來。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