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臨行遺憾

不知不覺，雲霞兩姐妹的實習期已滿，晨希盤算著這個月的工資，把房租除在一邊兒，掏出最低生活保障費用，剩下的用來款待曾給他莫大幫助的恩人。

十月的北城會有陽光明媚的日子，更多時候是霧蒙蒙的陰天，來到這邊后，氣候讓他有些吃不消，寒潮來的較早，他不習慣把自己裹成球兒，因為在家鄉冬季他頂多是一身秋裝。

那天下班后，他從公司往公交站走的路上，摸著風衣兜里余留的幾百塊，心裡琢磨著。

「要是人家選的地方稍微上點檔次，這可咋辦？」

可想來想去，感謝是一定要感謝的！他便抱著一顆必然「大出血」的心態，對周圍餐飲一無所知的晨希撥通了小霞的電話。

「晚上一起吃飯，地點由你們定。」

一聽他要請客，小霞很樂意的答應了，旁邊的小雲搶過電話溫和的說：「有這份心已經足夠，請客就不必了。」然後蒙住話筒對小霞說，「一個新人工資才多少啊？儘管他是真心的，咱也不能那樣。」

小霞意識到自己高興得忽略他的狀況，顯得有些慚愧，重新接過電話。

「但今晚有聚會，你一定要來。」

晨希沒有理由拒絕，爽快答應，臨行前同事們決定為兩姐妹踐行，約定在東城區的一家ktv歡聚。

回到小區后，小霞邀請他一起吃晚飯，就在周圍的小飯館，方便滿足他報恩的想法。

他省吃儉用是不假，但報恩的事絕不含糊，剛到北城的收入除了用來生活，他還把剩餘的部分存著，以備不時之需。

吃完飯回來，休息片刻，又開始為小霞的臨別聚會準備衣服，他換上他的另一套休閑西裝，踏入社會後，他基本不穿以前學生時代的運動裝，偶爾只穿英倫風的裝束。

快九點時，小霞打他電話叫他，她知道晨希喜歡穿西服，特意挑了自己最鐘意的晚禮服，從地下室上來的他和小霞雖然很般配，但他的心早已臣服於紮根心裡的揚倪。

出了小區，小雲攔下一輛出租，小霞有些不解道：「乘地鐵要快點吧。」

小雲輕敲她的額頭。

「榆木腦袋，都要走了，機會懂嗎？」

小霞頓悟道：「呵……不愧情場老手。」接著詢問司機說，「您是走外環還是……」

「路程都沒差太多，外環稍微遠點，若你想堵著過去，我也不介意。」

和女人搭車，他從未讓別人掏錢，索性打探一下價格，師傅只用經驗告訴他大概是多少。

當他掏出錢的時候，除他之外的三人用驚奇的眼光看著他，師傅淡淡一笑。

「小兄弟，你想讓我被投訴啊。」

他剛從偏遠的省份來，習慣一時改不過來，小雲急忙向師傅解釋。

「他是外鄉人，還請您理解哦。」

這樣說來，師傅對他剛才的行為也不足為奇了，小雲提前坐上副駕駛的位置，把後排留給了他和小霞。

一路上，晨希緊盯著窗外的北城夜景，完全忽略旁邊這位愛慕者，小霞尷尬的和他搭話道。

「北城怎麼樣？」

「好呀，是很多年輕人夢想的起點。」

瞧他一副認真模樣，自認為了解女人，卻不知這樣的回答是多麼的話不投機，又或許是因為地緣的關係，一個南方人和一個北方人，思維總有些不搭邊兒的地方，畢竟才相識短短的兩個月。

小霞並不覺得他枯燥，還仔細的給他介紹經過的每個地方，突然眼前一亮，他們進入了東城區。

北城最繁華的地段，放眼望去，沿街布滿很多世界名牌服裝品牌店，擁有全國頂尖配置的夜店，名車會所比比皆是，毫無疑問這是奢侈者的世界。

下車后小雲提前去招呼等待的同事，留下他倆漫步在喧鬧的街頭，走著走著，小霞拿起手機，「留個紀念吧。」

沒等晨希準備好，咔嚓一聲，定格出一張茫然失措的少年和自信微笑的富家女的自拍照，背景是名叫「世紀情緣」的情侶體驗會所。

不久兩人走進一家豪華透頂的唱k場所，事實上它不像晨希之前所見過的一般ktv，有很多娛樂設施對他來說再陌生不過。

乘電梯上樓后，轉了幾個彎，他們走進701的房間，開門時音樂已經提前響起，同事們紛紛鼓掌歡迎他們的到來，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在他們身上，有個男同事望著晨希。

「這位是男朋友？」

小霞調皮的挽著晨希手臂。

「般配嗎？」

那人拍著雙掌讚美道。

「只羨鴛鴦不羨仙吶。」

小霞向大家介紹晨希，她希望晨希以後得到老員工的照顧，裡面的同事上班時都穿工作服，私下卻都很潮，大多是北方人，坐在裡面，他感覺有些生疏，小霞帶著他和同事們玩遊戲喝酒，逐漸打成一堆。

一位女同事湊到小雲耳邊悄聲評論晨希說：

「霞妹什麼時候瞄到的，你就沒動心？」

「挺帥的但不是我的菜，他過於規矩。」

玩到半程，同事們歡呼道要他和小霞合唱一首情歌，這時他藉此機會解釋自己不是小霞男朋友，一個有些醉意的男同事說。

「外鄉人，你知道嗎，追她的人從東城區排到西城區都不止。」

聽小霞說是分公司策劃部的經理，晨希沒有繼續辯解，和醉酒的人說了也白說，況且還是上司。

小霞感覺有點逼迫他的氣氛，急忙出來阻攔。

「我嗓子啞，但他唱歌很好聽。」

她對著晨希點頭，緩解下晨希的窘境，一首《戀愛ing》與火熱氣氛毫無違和感，剛放下話筒，除了那個上司其他人都上來找他喝酒。

他沒注意到悶悶不樂的小霞在和一個同事拼酒，喝的臉頰緋紅，幾杯酒下肚，晨希開門去洗手間，回房間時恰好遇到小霞在走廊里，小雲扶著她。

晨希上前詢問情況，她突然撲到晨希懷裡嗚咽著，晨希輕輕摟住她問小雲。

「她今兒怎麼了？」

「她一直喜歡你，分開了挺難受的。」

「我女朋友在北城，為了她來的北城。」

小雲嘆服道：「好痴情吶。」

小雲說起妹妹的事，她都沒談過一次戀愛，活在理想中的世界，瞧不上別人，自從遇見晨希，她凌亂了。

妹妹喝醉了，小雲向同事打聲招呼先走，晨希背著她打車回去，剛到小區門口，她快速拍著晨希肩膀，晨希沒來得及反應，小霞嗷嗷在他肩頭「宣洩」胃裡的食物。

晨希把她放下來在樹邊盡情吐著，吐完后清醒許多的她抬頭看著晨希胸前。

「衣服怎麼回事？」

小雲無奈的搖搖頭說：「還好意思，你的傑作，給人洗了再走。」

晨希用幾張紙巾蓋住地上的嘔吐物，清醒后的小霞勉強能自己走，邊走邊問姐姐她的頭髮是不是很亂，小雲敷衍她說很整齊，三人有說有笑的向住處走去。

離別對晨希而言已不再是新鮮的話題，猶如當年與梁莎莎的告別，現在變得如此輕車熟路，留下的都成了回憶，成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