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遲到風波

經過輕鬆愉快的展現才藝的階段，新生們接下來便要接受專業授課，也將會有更多的新面孔出現在講台，向新生們訓示自己的授課風格。

11級法學（2）班的教室里，講台上的教授正在兢兢業業地指划著ppt上的章節，學生們炯亮的眼睛里透露出強烈的求知慾。

晨希卻不時的彎下頭往桌箱里看，老師一覽無餘的角度，早已將開小差的晨希每個動作盡收眼底。老師咳了兩下，用手頂了頂眼鏡。

「站起來。」

他紅著臉直起身子，面帶慚愧地杵在原地，老師擺出期待的手勢說。

「好的東西要學會和大家分享，拿出來亮騷亮騷。」

他焦急的囁嚅道：「我……我妹妹也在曼大，沒去上課，失聯了。」

老師迫切地揮手讓他趕緊去找找，匆忙地跑出教室后，手機收到一條慧敏的訊息，上面寫著。

「在上樂理課，她看小說睡過頭了，正在趕來的路上。」

晨希一股腦兒跑向音舞學院，心想「少不了一頓罵」。剛踏入學院大門，他便聽見裡面有個洪亮的聲音吼著。

「樂理都懂了？節奏、旋律、咬字、感情都掌握了？藝考的聲樂那都是皮毛，什麼態度！」

此時離上課已過去半個鐘頭有餘，晨希走到拐角處時，走廊里看到揚倪在教室門口低著頭挨訓，委屈的解釋道。

「我真的起晚了，沒有不尊重您的意思。」

讓她無法開口的是自己看小說起晚了，室友走之前叫醒她，又因為太困再次睡著。

那老師一看她倔強的性格，朝著所有的學生指桑罵槐道。

「無論你們什麼背景，管不著，在我這裡，只是學生而已。」

嬌生慣養的揚倪哪經得起這般責罵，埋著頭悄悄流淚。晨希想到自己畢竟是外系學生，總要和揚倪扯上關係才能辯解，顯然他有主意了。

老師正在氣頭上，晨希提前快速呼吸幾下，做出大口喘氣的假把式，跑到門前，故意擋住正在掉淚的揚倪。

「打擾您了……」晨希話音剛起，下課鈴響了，老師指著晨希，「到辦公室來。」

轉身時發現揚倪不見了，招呼慧敏去找一下，他便跟著去了辦公室，老師放下課本拍拍自己外衣上的粉筆灰問道。

「哪個班的，她是怎麼回事？」

晨希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跟老師解釋道。

「我法學院的，她是我表妹，時不巧的昨天趕上她例假，半宿沒睡，心疼啊！」

老師往門外瞧了瞧，沒發現揚倪。

「人呢？說清楚不就好了。」

晨希略帶抱歉的幫她打掩護說。

「估計身子又不舒服了，還望您多多擔待。」

老師放下手中的資料，讓晨希趕緊去尋她，他走後，老師會心一笑，心想「小油條，哪門子表妹「，彷彿看到自己年輕時的模樣。

慧敏在信息上說她們已經回宿舍，於是跑去居民區買了兩份早餐，帶了揚倪最喜歡的小米粥。

來到女生寢室，宿管阿姨不讓進，當他一籌莫展時，出來一個女生，正是酒會上見過的傳媒學院播音系的林筱。

林筱見他提著早餐被攔在門外，悄聲問：「給女朋友帶的？」

晨希支支吾吾說道。

「給同學，她……不好。」

林筱不忍揭穿他，向宿管出示了自己的學生會工作證，說他給生病的同學送餐，宿管同意后不忘催促晨希送完就下來。

「我得去上課了，你麻利些。」

晨希微笑著答謝，一溜煙兒的功夫爬到6樓，慧敏開門后做出「噓」的手勢，原來寢室里只有她們兩個，進門便聽見揚倪在和誰說話，一邊哭一邊訴苦。

「我不想讀了，認錯了老師還那麼毒舌，給我換個學校。」

電話那頭安慰著說：「曼大是省內最好的，先就著，倪倪……」

她哭著掛掉了電話，餘光看見晨希提著早餐踱步來到她床前，她假裝不理睬，用手擦著眼角掩飾尷尬。晨希只好連哄帶寵的低聲說道。

「先吃早餐，吃飽了才有力氣上課。」

慧敏坐在旁邊吃著自己的那份，一邊安撫道。

「聽同學們說老師看起來略顯抱歉。」

揚倪抱著雙腿看向窗外，不時聳著鼻涕說。

「管他呢。」

晨希把向老師求情的過程說清后，揚倪半信半疑的看著他和慧敏。

「該不會是你倆搭夥騙我的吧？」

慧敏連連稱讚道。

「我們沒分開過好嗎？就知道他能解決！」

揚倪想想不無道理，便信了他，一想起方才自己哭被他看到，面子上掛不住，轉而氣沖沖的質問晨希。

「誰允許你進來的，都看到什麼？」

晨希一下懵了，難道是女孩兒的私密？便老實巴交說道。

「只見你哭、撒嬌、鬧脾氣。」

這道送命題差點給揚倪氣炸了肺，苦於無人發泄，吐槽早餐索然無味，獨自在那邊默默的嘀咕著：「真是個笨蛋。」

晨希猛地反應過來，快速改口：「只看到一個傻瓜帶著早餐進來咯。」

聽了這話，揚倪發現手裡早餐它又香了，終於憋不住餓開吃。

「還算識相。」

晨希見狀又開始吊胃口，故意跟慧敏說商量下午去曼拉河野炊，還說有燒烤咖啡牛排。

從小呆在部隊大院里的揚倪聽到「玩」這個字，別提有多興奮，方才刁難的嘴臉即刻轉變，大大咧咧地說她也去。

慧敏插話道：「哎呦，你們倆消停會兒吧。」

晨希沉默了片刻後腦瓜里閃過一想法便說道。

「揚倪，給咱們來段《孟姜女》唄。」

忽然宿管阿姨在樓下高聲催喊道：「六樓那位男同學，要我上去請你嗎？」

揚倪和慧敏笑成一團，晨希出門時露出半邊臉鄙棄說：「忘恩負義！」

揚倪在裡面大聲說道。

「歡迎再來。」

慧敏關上門回到自己床邊時，揚倪問她：「老師教了《孟姜女》？」

慧敏遲疑片刻，忍俊不禁地回答說。

「這不，剛才誰還唱來著。」

揚倪擺出一副苦相，用吸管猛戳紙杯里的粥。

「你們都欺負我，特別是那個晨希，看見就特想捶他，捏他。」

慧敏斜著身體靠在被子上說。

「你呀，就是嘴上說說，他怕打擾你，都是和我聊關於你的事，這麼久了，看不出他喜歡你嗎？」

揚倪想起那晚楓林里的情景，他未曾給過正面回答，便努力解釋道：「我沒感受到，或許他有苦衷吧。」

慧敏眯著眼躺在床上無精打采地回應著。

「班上的人都說你那麼高冷、傲嬌，誰敢跟你示好，罷了，養足精神上課。」

與生俱來的氣質，她已成習慣，想起為自己奔波勞累的晨希，給他發了條信息「下午想吃牛排，午安」。

收到信息的晨希欣慰的笑了笑，回了句「安排，午安」。

眼瞅著側躺著的慧敏，轉想到爸爸選人的高標準，揚倪變得惆悵起來——若真像她說的那般——該如何是好？